一代才女李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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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读宋词,对易安居士有了很浓的兴趣。虽然读过她的词不少,对她的生平也有所了解,但都仅限于“作者简介”里提取的信息,只适合考试用,而没有饱满生动的认知。所以挑了一本随园散人写的《李清照传》来读,个人认为想要完整而详细地了解一个作者,一定要读其传记,才能了解得详细而深刻。 上次我读《苏东坡传》时便深有体会,这次读《李清照传》感受更深。尤其是随园散人的文笔真的好优美,她是一个诗人、散文作家,曾写过《当仓央嘉措遇见纳兰容若》,他的文都是诗话的语言,散文的笔法,字里行间如行云流水,下笔处更是若宋词般婉约,读起来真是一种极大的精神享受。
先摘录文中的一段序言:
过客来来去去,故事分分合合。
时光陈旧后,满眼皆是荒烟漫草。却还有人,于风前月下,说着岁月窈窕。
经过风雨飘零,仍能与时光对饮,必是深爱这人间的。
印象中的诗人是这样,悲伤过,落寞过,惆怅过,说着世事无常,笔下却是岁月无恙。回望千古岁月,有许多身影,在山间湖畔,在古道天涯,满心凄凉,落笔时却总怀着几分念念不忘。或许,这便是诗人对尘世的长情。
蓦然间,想起那个与风花雪夜有关的年代。杨柳岸、断桥边、春花秋月、芳草斜阳,那里有过太多悲喜交织的情节。宋词,欢喜与悲伤,相聚与别离,都美得让人绝望。
那女子就在那里,素手执笔,写尘世风景,写落花无语。
……
认出了生活的模样,就会与时光握手言和。
终于,陌上时光,成了小酌浅醉时的月光迷离。
在文字的世界里,她从未老去。老去的,是起承转合的世事。
月满西楼的时候,她还在那里,与时光对饮。
偶尔前尘往事,说起花自飘零水自流。
2
李清照的一生分为两段。前半生她是幸福的安稳的,后半生却又历经了坎坷。反映在她的词作中,前半生是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和嫁为人妇的少夫人。后半生孤身飘零,辗转他乡。
她在少女时期便才名远播。花季年华遇到赵明诚,二人初见动心,再见倾心,是历史上少有的令人艳羡的情投意合的夫妻。二人花前月下,诗酒唱合,在深宅大院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琴棋书画诗酒花,是他们夫妻过惯的生活。后来朝廷风云变换,赵明诚的父亲赵挺之失势,他们二人收了繁华之心,回到青州故乡过自己清贫的日子,那十年是二人相依相偎赌书泼茶的悠闲日子。他们出身大户,日子本不会贫困,但因为赵明诚痴迷文物收藏,积蓄大半都被那些金石收藏所耗。但二人效仿陶公之风,安贫乐道,日子反而高雅幸福。可以说,她的爱情美到了极致,那时她的词作风格是这样的:
《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划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这是词写的是她少女时期的心事,描写了她少女神态的传神之作,娇羞与率真,矜持与洒脱,尽在这寥寥数笔之中。
还有一首词是这样描绘二人的婚后生活的: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
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这首词,正写于她似水年华时,巧笑嫣然,又是饱读诗书,满腹诗情画意,气质清丽而高雅,她与花相比,不过是想告诉丈夫,她对他非常在乎。
后来他们在青州隐居十年,情投意合,每日泼茶赌书,让世人羡慕。但是美中总有不足,他们二人膝下无子女,终究是少了些什么,加上那个时代的思想使然,给他们明媚的生活投下了些阴影。后来赵明诚出仕,二人分居两地几年,这段时间赵明诚有了待妾,这让李清照很是难过伤心,但是她的纠结终究大不过世俗的眼光,所以她接受了。可是赵明诚依然无所出,这说明可能是他自己的问题。好在这些事情终究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
赵明诚曾经在当太守时,不顾满城百姓安危私自逃跑了,这显示出他作为一个书生的怯懦。李清照对此很是失望,但因为爱她还是原谅了他,却因此激起了她心中的热血豪情,如果她生为男儿身,一定会去前线上阵杀敌,曾经她写下了这样的诗作:“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赵明诚因病去世后,她的人生就开始急转直下。江山破碎,世事飘零,夫妻二人半生收藏的文物也在战乱中散失了。后来因为这些贵重文物,她差点引来杀身之祸,于是她相把仅存的一些敬献给皇帝,结果追献的过程中遗失殆尽,让人心酸至极。年老无依之时,还引来了一个图谋她文物的小人——张汝舟,让她误以为是晚年的依靠,结果却是引狼入室。当她认清此人的真面目后,毅然结束三个月的婚姻,而且不惜身陷囹圄,好在有贵人相助,有惊无险。
她一直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无惧世人的流言蜚语。虽然有如花的容颜,内心却有着不让须眉的胸襟。经过此种劫难,她对人生的了解应该是更深一层了,于是才有了这样的词: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她在金华逝去,那是个秋天。此许凄凉,些许不舍。
西风萧瑟,黄叶满地。她蓦然转身,去得了无痕迹。
烟月无边,红尘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