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心庐医话 | 肝与精神

文 ｜观心居士

人的阴阳与五脏，如果用君臣关系来譬喻，肝处在一个什么地位呢？

内经云：心为君主之官，肺为相傅之官，肝为将军之官。

这是内经的角度，它固然有自己的道理，但从人的阴阳精血气，五大身本的角度来看，心肺皆为无权弱臣，从属之官。

只有肝，才是唯一的强臣，能臣。能者多劳，百职百司之臣。若名之为将军，实在太大材小用了。

阴阳虽以二肾为住。但阴阳之概念，远超于肾；神魄虽以心肺为住，但神魄之概念，亦超于心肺。

人神之成，首成于阴阳。心得于阴阳，人神乃自成。

人神之成，次得自精血。精气若亏，神则无所化；血气若亏，神则无所依。

故曰：精亏神必败，血失神必亡。

就是说，人的精气一亏，神就失去了来源，神就会躁动；人的血气一亏，神就失去了凭附，神就会萎靡。

气功家云：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

而在医理上，是阴阳化精微，精微而生神。所以无论怎么说，人的精，都可以说是神明之根；人的血，可以说是神明之本。

人的心血，是肝血合成后，受之于现成。肝血供养心血。肝既是强臣、能臣，又是劳苦功高之臣。

那么什么是人的精？它既包括人实成有形之精，又包括半成无形之精。半成无形之精，是在肝产生的，肝乃精库。

既然人的半成之精在肝，而肝又是生血关键枢纽，而精与血，是神之根，神之本。

那么肝对于人神的影响，可见是多么关键。

故明医平养于肝，正养于肝。庸医邪养于肝，滥伐于肝。

什么是邪养于肝、滥伐于肝？

肝乃阴阳精血气，五大身本汇聚之地。庸医以常以薏苡仁等“ 祛湿 ”，暴躁劫于肝阴。又常以夏枯草、墨旱莲、菊花 “ 清肝火 ”，令肝阳无存。

常以女贞子“补肝明目” 而令肝寒。常以白芍“养阴柔肝”，而实令肝大凉大湿。

庸医又常以“山茱萸” 补肝，令肝气强实。又常以柴胡诸方“疏肝”，令阴阳精血气悉失。又常以陈皮“ 理气 ”，令肝气下泄。

凡此种种造作，违背生机而施用于肝者，皆乃邪养滥伐。

何为平养于肝、正养于肝？

“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 凡病皆应求于大阴大阳。

阴阳若平，身气皆平，肝亦平之。凡人身五脏六腑之虚实、气机、开阖、升降浮沉皆应求于阴阳而正运，则人通身机宜，同皆正运，又何须妄加干涉邪补滥伐呢？

妄干局部反而执之为高精医术者，实在是以低为高，鱼目之学，充为珍珠，分不清什么是上乘医学、下乘医学。

不善于读书，而惯执教条之人，认为“心主神明” 那就是人的神明只住于心了。这就是读死书，而死读书者。

书中的理，明明白白在那里，并没有说错。而人却把理给读死了。这种不善于读书者，实在是太普遍了。

人的神明，虽常住在心，而实又无处不在。

许多病人在遭受重创外伤，或做大手术而大量输血后，往往性情大变，思想大变，爱好大变，饮食习惯等种种大变，仿佛换了一个人。

这就是人的神，常附血中。血变而神变。受他人之血，亦受他人之神的原理。

所谓神经神经，人之身内，神明所至，无处不经。

非但如此，人之神明，不仅于人身内无处不经，乃至于身外，念念之所主，念念之所执，念念之所至，也可产生相应之作用。只不过，不尽为肉眼所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