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当官 第十一章

鲁侗三人回到小院，进了东厢房，鲁侗让鲁达先去灶台去烧一大锅水，再去巷口的酒肆弄些吃食回来，然后问李忠：“我是你爹小时候的护卫鲁侗，你在西夏水牢里多长时间了，受伤没有？”

李忠从未见过鲁侗父子，但小时候听他父亲赵从郁说过，鲁侗是他父亲从小一起的护卫，俩人情同手足，一起生活，直到后来禁军狄青替换了鲁侗。如今救自己脱离苦海的恩人居然是爹爹的旧交，李忠喜不自禁，答道：“五日前我在兴州街头卖艺，突然被人带到水牢关押，那些人似乎不是西夏兵士，也没有虐待于我，只是每天午时才给一顿吃的，如今饿的慌。鲁大叔可是开封晏相府上的门人，我爹常提起你。”

鲁侗原也是官宦人家，爷爷鲁宗道当年也是当朝宰相，如今被说成了晏相门人，鲁侗不禁哑然失笑 ，道：“如若没有受伤，热水烧好，你先去柴房洗洗，鲁达一会就带酒菜回来，到时再一起吃饭。”李忠答应自去洗漱不提。

一会鲁达提着两个食盒回到房内，一一把酒菜摆在桌上，却是全套羊肉，还有一壶鲁侗最喜爱的河套烧刀子。鲁侗最喜烈酒，平日潘家楼喝的都是米酒，最烈不过女儿红、叶叶青，在开封若得闲鲁侗总是去老孙家羊肉馆喝烧刀子，鲁达虽不喝酒，但对父亲的爱好了如指掌。李忠也洗漱完毕，三人围着桌子吃饭。

鲁侗自斟了一大碗烧刀子，又给李忠倒了一盅，鲁达不喝酒，只是吃饭。鲁侗问李忠：“这些年我们也在四处寻你，总是寻不到，为何你来了兴州？”

李忠道：“我爹被人劫杀，我跟娘正在外公家。平日里我爹不许我娘和我去找他，每年总是他来看我们。那年八月十五他没来，我娘就带着我来到了兴州，后来我娘也染病身亡，我就在街头靠卖艺谋生，前年还做了金沙川一家小户人家的上门女婿，我有个儿子叫李祥泰，每天在街头卖艺，有了银两就买些牛羊肉回家共享天伦之乐，结果后来不知怎地被抓到牢中，又稀里糊涂被你们救了出来。”

听说李忠已经娶妻生子，鲁侗不禁唏嘘。李代江都有了孙子，而自己再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天了。鲁达觉察鲁侗神色异常，就停箸道：“今日已经不早了，就此休息吧。明日一早爹和李忠先去金沙川，我会晤了金旻随后就到。爹看如何？”

鲁侗点头，一仰脖喝干了碗中烈酒，和李忠同卧在东厢房，鲁达搬了条长凳，倚在门口躺下。

片刻功夫，鲁侗和李忠的鼾声如雷，鲁达倚在长凳上却睡不着，眼前这个睡得正香的李忠也是脑袋尖尖，脸长且方，倒有几分像今日见过的金旻，而十年前那个少年又从心底浮上来，往事重新在脑海里翻滚着，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