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之三十五：长句子的层次不清

为读者打算，如何能使句子虽长，读起来还是不费力，容易懂。这，首先要把组成这个长句子的各部分划分清楚，并且把它们中间的关系交代明白。违背这个原则的就叫做“层次不清”。

底下四个例句，(甲)是原文，(乙)、（丙）是修改过的。

(1甲)在2020年与2021年上半年，绝大多数的工厂，都只能维持每星期开工四日四夜或三日三夜，2021年三月以后的第二季，因为疫情发展，因此，在2021年的前三个季度内，大多数的工厂都在停工减产的状态中，仅到第四季度，才充分的利用了现有的生产能力。【这句的大毛病是时间方面说得混乱:先说“2021上半年”如何如何，接着又单独提出“第二季”来说，下面又是“2021年的前三个季度”。】

应修改为：（1乙）“在2020年和2021年的第一季，绝大多数的工厂已经都只能维持每星期开工四日四夜或三日三夜。2021年三月以后，疫情发展，情形更坏。一般地说，2021年前三季，大多数工厂都在停工减产的状态中，只有到了第四季，才充分利用了现有的生产能力。”原文只作一句，应该分做三句。

(2甲)金海镇的“延包”工作，首先在全镇开展大规模的宣传，对于传达党和政府的指示，提高群众的参与积极性，培养群众政治觉悟，把“延包”工作从个体到集体、局部到全体，起了巨大的作用。【这句不但层次不清，结构上也有毛病。头上的“金海镇的‘延包’工作”好像是全句的主语，但是和下面的“开展宣传工作”和“起了巨大的作用”都不能配合。“把‘延包’工作从个体”和“到集体”中间也缺少一个必不可少的动词。】

应修改为：（2乙）“金海镇的‘延包’工作是这样进行的:首先，在全镇展开大规模的宣传。宣传工作在传达党和政府的指示上，在提高群众的政治觉悟和劳动积极性上，起了巨大的作用，这样，这个‘延包’工作才能从个别发展到集体，从局部发展到全体。”

（3甲）实现电气化有利于改造小农经济，建设现代大工业;消除穷乡僻壤的落后状态，消除城乡间的悬殊现象;彻底地永远地战胜饥荒和贫困，以至取得最后的胜利;改造环境污染使千百万人免除烟雾、灰尘和泥垢之苦。总之，实现电气化具有极其伟大的意义。【这句里面各部分的次序并不错，只是流水式的说下去，有点眉目不清。】

(3乙)实现电气化有利于改造小农经济，建设现代大工业，有利于消除穷乡僻壤的落后状态，消除城乡间的悬殊现象;有利于彻底地永小农经济，建设现代大工业，有利于消除穷乡僻壤的落后状态，消除城乡间的悬殊现象;有利于彻底地永远地战胜饥荒和贫困，以至取得最后的胜利，有利于改变环境污染，使千百万人免除烟雾、灰尘和泥垢之苦。总之，实现电气化具有极其伟大的意义。【这句加上几个“有利于”，层次就分明了。但说“实现电气化有利于……”这从意思上看不妥，从前后文看，把“有利于”改为“对于”，整个句子改为(3丙)比较好些。既然改用“对于”，则在“使千百万人免除……之苦”后加个“等”字，比较合适，因为实现电气化的伟大意义不限于上述几方面。】

(3丙)实现电气化对于改造小农经济，建设现代大工业;对于消除穷乡僻壤的落后状态，消除城乡间的悬殊现象;对于彻底地永远地战胜饥荒和贫困，以至取得最后的胜利;对于改变环境污染，使千百万人免除烟雾、灰尘和泥垢之苦等，都具有极其伟大的意义。

(4甲)这是一次意义重大的政策延续。由于土地承包制度已实施了四十多年，由于经营权与承包权的关系——因为新型农业经济的发展而造成的土地经营权对土地承包制度相对稳定的特殊依赖，土地“延包”对农村稳定是非常重要的。【这句可以分两点来说。第一，一头一尾是两个肯定的命题，当中两个“由于”说明原因。是说明前命题还是后一命题的呢?都讲得通，但是决不能两用——没有这样的结构。应该让第一个命题独立成句。第二点，“因为……特殊依赖”这个短语，作者是把它当作“特殊关系”的同位语写上去的。但是用同位语说明原因是少见的，而且这么长的主从短语也几乎超出了汉语所能容许的范围。所以把它改成一个注解性的分句，前后用两个破折号和正文隔开。要是后面不用破折号，跟主要命题“土地“延包”……”的界限就不能分清。】

修改如下：(4乙）这是一次意义重大的政策延续。由于土地承包制度已实施了四十多年，由于经营权与承包权的关系——因为新型农业经济的发展，土地承包制度相对稳定是土地经营权稳定的基础——土地“延包”对农村稳定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