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判

我们停在一个广场，前面是高高的楼梯。

我爬出怪兽的眼睛，独自走向楼梯。它陡的几近垂直，走到顶时我还没有感到疲惫。

这里是一个像衙门一样的地方，高高的桌子后一把雕着青色龙蛇的木椅，桌子前是一片空地，两旁站着排列整齐的人群，人们都低着头，衣衫褴褛。

我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坐在高堂上的身穿大红锦服的人，那人脸上是一团混沌，我知道那是判官。

人们在接受判定。

第一个垂着头的人上前，低声吟诵，判官细白的如蛆虫的手指一刻不停的跳动。

那人吟诵出高高的调子，判官身后走出两个头盔守卫，摘下了还在吟诵的头颅，一张一合的嘴巴加快了速度。

一个守卫带走了还在笔直跪着的身躯，一个守卫带走了吟诵不成谱的头颅。

第二个垂着头的人上前，匍匐在地，两个手掌与额头成一条直线贴在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判官显了面：苍白的脸，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嘴像一条裂缝。

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他们仿佛在交流，匍匐在地的人身体开始颤抖，判官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那人消失在原地。

没有惊呼，没有血迹。

第三个垂着头的人上前，这人的头几乎垂到地面，他的头硕大无比。判官的手指停止了跳动。

地面出现了两个旋涡，判官下一刻出现在那巨大的头颅面前，细长的手指快速的插入了那头颅的前额，一把掀起了头盖骨，顿时，人类凄惨的叫声和类似凶猛王锦蛇发出的嘶吼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

那头颅里面有一红一绿的两窝小蛇，它们伸长了脖子，张着嘴巴疯狂的扭动着，仿佛在遭受酷刑。

判官的手指轻轻拂过，声音立刻安静下来，两窝蛇开始交缠成两团，一红一绿像大脑的两端。

两团蛇不停地涌动，彼此缠得更紧，渐渐形成了两个紧实的大脑。判官两只手攥住了那人的脖子，轻易地从中间分开。

两根脖子伸向两边，那人的头缓慢的分成了两半，垂向两边，撕裂的皮肤开始愈合，只剩半边的鼻子和嘴巴移到了光滑的头顶。

看起来像一个人长着两根脖子，每根脖子上都长着光滑的肉球，上面凌乱的安放着一只紧闭的眼睛和一只耳朵还有不完整的嘴唇鼻子。

判官一手握住一个头，向两边撕裂开，分别投入那两个旋涡。

那两个不知怎么形容的东西会回到我来的世界，成为两个正常的人类。

我的头忽然变得沉重，我毫不抵抗的垂下了头。

我的脚开始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