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古巴旅行·在路上散文

古巴纪行:像切·格瓦拉一样

2018-03-08  本文已影响31人  青天驴子

在切·格瓦拉之城圣克拉拉市,参观完切司令的雕像、墓地、博物馆和纪念堂,我买了一本薄薄的书,书里收录着他写给菲德尔·卡斯特罗,写给他父母、孩子和妻子的最后的书信。在回程的飞机上,我试着将他写给妻子的那封信翻译出来:

已成为理想主义象征的切·格瓦拉

“1966年12月2日

我唯一所爱:

我借一位朋友之手,将这封信带给你。这信原该寄给你的,但是用这种'非官方'的路径恐怕更保险。我想说我思念你到极点以至难以入眠,但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原本并不打算说出来。那些想家的时刻,对你的思念完全占据了我的心。特别是圣诞和新年到来时,你难以想象我有多么想念你在星空晶莹闪烁的泪光,那时时提醒着我,若是按平常人的标准,我从生活里得到的实在是太少了……

我在这里的生活乏善可陈,我热爱工作但是也很累,除了工作别无其他。有空闲时间我就学习,偶尔我会做梦,玩棋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我花大量的时间散步。我正在消瘦,部分因为工作,部分因为对你的渴望。

请替我亲吻我俩的小宝贝们,他们是我的骨血。至于你,我最亲爱的,这一吻充满叹息和悲伤,来自你赤贫的

丈夫”

《切·格瓦拉的诀别信》 切写给妻子的最后一封信

信是如此简短,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机会,而送信的人就等在门外,格瓦拉匆匆写下这些话语,甚至来不及想一个更合适的词语或者表达,所以一切都那么真实。

短短的话语里,他因为理想而牺牲掉的作为一个人的基本权利,分明也让我感到他内心经历的痛苦。“像切·格瓦拉一样活着”,我想这实在是一个太难,不,应该说是几乎无人能够完成的命题。

从巴拉德罗搭长途大巴去圣克拉拉,差不多3个小时的车程,正好把出发前下到手机里的《摩托日记》重温一遍。这是我第三次看这部电影,这一次更是在朝圣的途中。

《摩托日记》电影海报

影片讲述23岁的医学院学生切·格瓦拉和好友阿尔伯托,结伴骑摩托车和步行穿越南美大陆的故事。他们历尽艰辛走过荒原、矿山和河流,在麻风村当志愿者,一路看到印第安原住民的土地被掠夺,共产主义者被各国当局追杀,穷苦大众深陷痛苦的生活。诸多经历让切深刻洞悉拉丁美洲同源却被割裂的现状,旅途的磨难不只强壮了身体,更坚定了他为追求一个公平正义美好世界而牺牲自我的理想。

影片结尾,切完成穿越南美大陆的壮举,搭飞机返回布宜诺斯艾利斯,在日记中他这样写到:“写下这些日记的人,在重新踏上阿根廷的土地时,就已经死去。我,已经不再是我。”那刻我的眼中,和十几年前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一样,有泪光泛起。

两个好朋友骑着摩托上路了 告别麻风村继续旅行 南美大陆就在他们脚下 为了理想宁愿离开爱人的怀抱 一路上都写着日记

作为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传奇人物,切·格瓦拉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英雄和世界左翼运动的代表,虽被主流保守派认为是不顾一切的盲动主义者,却被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富有理想主义的青年们,视为偶像,他那张登上《时代》周刊,由阿尔贝托·科尔达拍摄、命名为《英勇的游击队员》的照片,更被誉为“世界上最知名的照片”(马里兰艺术学院),被大量复制、印刷、临摹和符号化,更因广泛传播而成为追求公义理想、英雄主义以及反主流文化的象征。

《英勇的游击队员》

出生阿根廷贵族之家的切·格瓦拉,祖上曾任总督,优渥的家境并没有让切耽于享乐,他热爱阅读和思考。在圣克拉拉参观切·格瓦拉博物馆,里面珍藏了许多他的照片,有几幅并不广为人们所知的照片给我很深的印象,其中就有他躺在床上(实际更接近于地铺)读书的照片,从照片所展现的艰苦环境,大概能猜到那多半是战斗的间隙,然而从书页上抬起眼来的切,清澈灵动的目光里尽是喜悦,深深打动我的心。还有本文开头那封写给妻子的信中,切也提到有空闲他就学习。

维基百科里给予切·格瓦拉的头衔,除了革命家、政治家、医生,还有一个称谓是作家,称他是“文笔犀利、创作丰富的作家和日记作者”,可见他的文字被认可的程度。虽然切的著作主要以日记体裁为主,如《摩托日记》《刚果日记》《在玻利维亚的日记》,还有回忆录《古巴战争革命的回忆》,但是他的文笔非常优美,记述生动,思想深刻,极富感染力。

酷爱读书和思考的切 眼神清澈的切搂着他的小狗

圣克拉拉是古巴中部比亚克拉拉省的省会,切·格瓦拉曾在此指挥起义军夺得古巴革命关键一役的胜利。1997年7月,经古巴政府多年不断的寻找,切的遗骸终于在玻利维亚被找到,并于同年10月17日以国葬规格安葬在他生前战斗过的圣克拉拉,同时安葬的还有切的6位游击队员。

据亲历者回忆,10月14日当切的遗骨运抵圣克拉拉市,数十万群众涌向灵车经过的道路两旁,灵车过处洒满鲜花,场面感人至深。

古巴街头到处是切的身影 哈瓦那大学的女学生也是切的崇拜者 被符号化的切·格瓦拉像

作为一名国际共产主义者,切·格瓦拉一生都战斗在有压迫和暴政的地方,危地马拉、古巴、刚果(金)和玻利维亚。虽然切也被其反对者描述为手段残忍的革命极左派,然而我还是更愿意相信,那个古巴革命成功后担任高级领导职务却拒绝给自己加薪,生活节俭从不上夜总会,和基层劳动者一起参加义务劳动的切,愿意相信不给妻子和孩子留下任何遗产赤贫的切,愿意相信出走古巴为了继续革命,将生命定格在39岁的切……

博物馆里有一张切和战友们一起拔河的照片,所有的人里,只有他笑得和孩子一样。我愿意相信,有着孩子般纯真眼神和开心笑容的切,是一个最最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是“我们时代的完人”(让-保罗·萨特语)。

2014年曝光的切遇害的照片 切死后有“如基督一般的形象”

切·格瓦拉遇害时的照片于2014年才首次曝光,那流传甚广的他死时神似耶稣受难的模样,死后“如基督一般的形象”的传言仿佛有了佐证。在玻利维亚那些切战斗过的地方,当地农户一直称他为“圣埃尼斯托”(埃尼斯托是切的本名),把他奉为“世俗的基督——背负世上的罪孽并为了受压迫者献出生命”。

那盏为切·格瓦拉点燃的长明灯前,我静默良久,我心里知道,不久的一天,我一定会去到阿根廷和玻利维亚,因为那是切生长和牺牲的地方!

总是流露孩子般开心笑容 帅到没朋友

(原创文字,部分资料图片来源于网络,转发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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