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从大唐来（六十六）
整个范阳城的军械调动如何，安禄山是不是要反，大唐朝是不是即将迎来大战，这等军国大事，唐笑暂时是放不进眼里了。碧玉簪，乔小镜，这两个词来来回回卡着他的喉咙。
思绪乱飘，画面繁杂，但你也一定经历过努力回忆过后仍旧两手空的境况。眼茫然，心茫然，连根线索也是伸手难抓，从胸腔到口鼻喉舌哪一处都在挣扎。
翠玉轩翻了天，也没找到乔小镜。消息传到马正处，他已是和翠玉轩的掌柜们清了货清了账，正等在正厅候着乔小镜归来。只除了几件蓝田玉还握在手里，此番行程虽然压力甚大，却也是平安到达，他正在心里默念甚好甚好，便听得这番消息。
这位跑惯江湖的老掌柜也蔫了。走了那么多年路，吃了那么多年的盐，最晓得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要躲。这一路从长安奔范阳，也着实小心谨慎，却怎么快要自己地方的时候把个大活人给丢了？丢的还不是随随便便谁，还是自家的千金小姐。这可怎么是好？
他急，急得坐不住，绕着圆桌兜来转去。唐笑耐住了几回，一拳砸在桌上：“马爷，别兜了，你这走走停停的，我心里也烦。”马正先是一愣，眉毛扬了扬，想说句什么，可就在这时，他的眉眼又开了一点，冲刚进门的翠玉轩大掌柜胡大妞喊了一句：“大妞，我这可是要找你借个人了！”
胡大妞，是翠玉轩的大掌柜。平时不出来验货，都是下面的掌柜做好，列清单，验货，收入库房，做账单子，过目即可。翠玉轩不是寻常百姓能来的地方，也不是江湖毛贼愿意招惹的地方。这一把砸脸，除了唐笑觉得脸上疼，胡大妞的脸也跟火烧的似的，也就是当家得久了，面上不太显。她已从随侍丫鬟的口中悄悄着听完了前后因果，刚进门。
唐笑只听过胡大妞的名字，马正一路上没少夸这个女人，多少好词都记得往她身上砌。反正马正的意思是，翠玉轩都是这个女人一手料理起来的，如今大唐朝三分之二的州府都有翠玉轩的招牌，胃口不可谓不小。好奇心被燃了一路，虽是心头牵挂乔小镜，却不妨碍他看仔细了眼前人。
胡大妞穿得一身湖蓝色，素得很，手脚处很有些绣娘的巧思，胸口挂一支镶金如意锁。再朝上，面庞肃静，不沾妆容，发髻服贴，一见给人俊朗之感。这在唐笑所见众女中，算是少有的。若说小镜子着男装，大略能有一番俊朗，然胡大妞的俊朗是压得住场子的类别，看年纪，比之乔小镜要大出十来岁。
马正的意思刚出去，胡大妞就明白了。她扫了一眼唐笑，也不言语，走近桌案，示意二人也坐下。“这事咱们先这么看，容我先问几个问题，问完了，马爷您要借什么人，开口就是了。”
马正和唐笑对视一眼，各自拖了两个凳，坐得近些。
胡大妞道：“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从长安到范阳，你们少过人没？”
马正回：“全须全尾，没少过一个人，没遇过一次袭。”
胡大妞再问：“到了范阳，你们遇见什么人没？”
马正再回：“倒是遇到了蔡希德，进了蔡府一趟，说了些蓝田玉的话，倒也安全着出来了。”
唐笑想了想，跟了一句：“我像是见过了牧展元，跟我们一个客栈。”
胡大妞继续：“若说从翠玉轩绑人，敢打这个主意的人范阳城里都极其少。且不说大宗珠宝的买卖都从我这里走，稍后预备的寿宴多数的礼也都在我府上，这店里店外且是有人看得仔细，小毛贼当是不敢进来，怕是怕外来的大人物起了心思。若你们平日里有些什么磕磕绊绊的，先从这边查起，或是能拉出一条线索。我这厢也去见见城里的老爷子，瞧瞧他们的手下都瞧见什么了。”
马正忙道：“这可多谢了，有条线索比双眼黑强上太多。这次多有劳烦，多有劳烦。”
胡大妞回：“马爷，客气什么，咱们是二十年平安走货的交情，能帮上的定然会帮。说个我个人的想法：城内查得紧，江洋大盗之类的基本不在犯事的类别，你得查查有过节的。刚才这位小哥说的牧展元，我倒是有所耳闻。似此类外来的人物，不妨前去探访探访。”
“如此，还要仰仗胡掌柜的费心筹谋。另借人一说..”
“你可是想借薛姣？”胡大妞当中截了一句。
“正是，正是。薛先生能算，且方向奇准，还请赐教，我好多放一份心。”
“薛先生如今已不是翠玉轩的堂客，你若想见，我安排一下，你即刻去寻。”
马正大喜，忙道谢连连。唐笑乍听薛姣之名，也不知缘由，见马正如此开心，想必是解题有望，心下不禁生出一丝期盼之意。
“有句话是要说在前头的，我也只能做个牵线搭桥的活儿。薛先生见不见你们，却也是他同你们的造化了。”胡大掌柜眯了眯杏眼，向门口喊：“小四，带两位先生去仁义亭，见薛先生。”
“多谢胡大掌柜指点。”马正一抓襟袍，站起就走，唐笑紧跟其后。两人步履匆匆，是疾驰而去。
仁义亭，在范阳城内。从翠玉轩到此，人走一炷香的功夫，策马扬鞭是转眼即到。如今范阳城内军械严备，倒也不敢如何急驰。
行不多时，小四停了马，扬鞭一指右边：“两位，这里便是仁义亭。下马敲门即可，在下尚有事务缠身，就不候着两位了。若有事，直上翠玉轩就好。”说罢，一拱手，调转马身，回去了。
唐笑听得明白，仁义亭到了。赶紧下马，跑到门前，大力敲起门环。马和紧随一起。
不一会，门内脚步声传来。一开门，是个年少小童，脑门上稚毛未脱，举手投足却有大方之意：“两位先生，可是找我家先生问人的？”
唐笑愣了一下，不知当如何接话。马正闻听，喜笑颜开：“正是正是，先生莫非已算到今日我等上门相求？”
小童上下打量两人道：“先生今日说了，就是不晓得是不是应在你们身上。进来吧，你们是第三波客人。来晚的话，今日可就不算了。”说罢，将门打开，迎了两人进门。
唐笑心说，不知薛先生是何人，竟然摆谱好似皇宫中人，一日才见三人，也不知道算得准是不准。转念一想，却又摇了摇头，如今事急，却又为何要起这等争胜之心，若是此人果然可以算得出今日事，有个眉目好查小镜子才是重中之重。
薛姣是何人？又是否能铁口直断，算得出小镜子的生死线索呢？且听唐妈下回分解。
专题《哥从大唐来》：这可能是个屌丝逆袭的故事，也可能是个行侠仗义的传说，也可能是个武林外传似的爆笑喜剧，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全看三位操刀者的心情和恶趣味。欢迎关注，绝对不虚此行！
作者团成员：Candy热汗淋漓在简书 牧清源 唐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