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思考者（续三）

妻子突然喜欢上了以鲜笋肉作馅的大馄饨，常招呼我大姐去超市买来馄饨皮，馅料调好，馄饨裹好，一吃准在十只以上。原因是今年毛竹笋价格每公斤两元。有时买来的竹笋多得富余，她们就干脆在阳台上晒起了笋干。猪肉也便宜，除排骨价格每公斤52元，继续保持高位不跌外，五花肉每公斤32元左右。另据马大嫂说，新上市的土豆售价每公斤四元，球菜每公斤六元。

我不知道清明或谷雨前后采制的茶叶每斤还能卖到多少元？估计也不会太乐观。如是，今年第一季度山农的毛收入将直接下降，想提高收入，只能靠五六七月份的枇杷、桃子和杨梅的收成了。

在兰江两岸，风吹草底见牛羊的景象已不多见，其中的原因就是早稻种植规模越来越少，即使有连片种植，也逐步趋向于机械化操作，由年龄六七十岁的老农出面种管。部分农民为增加年收入，继续坚守农村，遵循传统大田轮作方式，说自己“还有一份力气，总还能帮到子女一点点”、“他们月薪并不高，房租和食用开销一分都不能少”。一句话，就是不想拿子孙的钱养活自己。

六

想起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上海三代人住一个12平方米的房间，吃撒全在里面，该是如何艰难又尴尬的事。今日，姓陈文友的女儿在上海一文化公司工作，月工资已达到了四万元，与人合租一套商品房，人均20平方左右，每次回家总不想听到父母叨叨早点谈男朋友的事，也不敢向父母提出购买房子的事。而我本衣食无忧，居住在他们几乎六倍以上的宽大明亮的房子里，总因近期有邻居迁入同一楼层，夜睡不踏实，常常半夜醒来，瞪眼瞪到大天亮！如果双方作息习惯都不调整，恐怕半年或一整年后，自己精神会突然崩溃。

“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读书人个个知道钱钟书撰写的小说——《围城》的含义。各种形式各种面貌的“围城”，小到个人，大到社会乃至整个国家都会遇到。重要的是，如何去解除思想上的枷锁，去搬开前进中的各种障碍，去克服不良的作息习惯，去适应新的生活方式。

那些大字不识的大爷大脑虽简单却不笨。他们遵循农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懂得从虫口中夺粮的道理，他们不愿得过且过，更不会被穷困和疾病所压倒，就像瞎子阿炳一样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即使有太多的念想被活生生的现实一个个掐灭，也想在人世间找到个体的位置。

陈水河整理于2024年3月27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