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小说】重职人生之别有动天 (05) 走着走着,即走出一条路

文／平果辰 图／Maori Sakai

Here is a way

人被赋予一对眼睛一双耳朵两个鼻孔一张嘴,在与生俱备的容貌里面,眼耳口鼻整体的组合决定了别人对你的美感评价,好感会否诞生就看你是否好看。大致上来说,五官都是被动性的存在,别人看你长这样就是这样,你没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可以使用。当然,由于现今整容技术与化妆技巧的发展,情况已经另当并论了。

然而,嘴巴除外,此乃唯一个处于主动性且具有强大影响力的神奇存在。虽然嘴唇不会忽然变薄变厚,可是谁都可以透过扭曲嘴形而做出多种形态:嘟嘴、大嘴、翘嘴等。所以嘴巴最多变,从型上能有最大幅度的变更,在无形上也有无限制的巧言善变。吸收靠它-吃全靠它收纳,生产量所在地也在此-千言万语出自此。

面相难变唯独言语多变,且口才会改变别人对你的观感。一个人从不好看变成好看,还是从好看变成不好看,又或者从好看变得更好看,等等主宰别人对你的看法的关键,全源自这产地所产的产成品质地如何。而这可开可闭可吃东西的独特形态,可以修炼出改变命运的道行。看是要练成高超的妙语开花,还是邪恶的口出恶言,都可。

而我,就是基于缺乏放大胆些与人多对谈的技能,此很重要的找工作之需,才导致我的应征结果乃全面性不通过。我找出了根源-我交谈的能力弱,就要强化这个弱点。免得每当被面对面试官的攻击,我就答不出,然后一切就此结束。是以,我目前所需是可以锻炼的修道场,来为我展开修行。凑巧的是,在机缘巧合下,我进入了这么的一个场所,可以给我畅所欲言。

在此,我透过与多数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生过客聊天,用以来提升自己说话技能,好以提升求职面试成功率。此外,通过聊天说地乱说一通,我还意外得到了抚平暴躁心。领悟到身处在何方,到底是地域还是天堂,在于所环境,更在于心境。心静了,自然懂得欣赏躲在角落里的凌乱夹杂着的调皮。心乱,再美的前景,也看不见。看是苦行僧人之路还是刻苦修行的武林中日子,就看你怎么想。没有颠簸的路程,怎么会走出越来越稳健的步子?

以上,之所以胡扯至长篇大论,就是我修行所在。这略显杂乱无章得来又没有重点的文字,正好映照着我的处境。没有主题也没有内容,就如同我目前处境。想说什么,又不懂该说什么,就乱说一通。其实最主要的重点,是我要献出我的功力供你一睹。在我的锻炼之下,我练出了初级阶段的绝招:胡言乱语。

明明四个字可以交代的,为何要用上这么长的废话来说?其实没有目的,只是想要突显我学有所成,我罗嗦了,可以废话连篇了。而你又是否好奇我的修道场到底坐落在哪?我又怎么会找到这么一个神奇得来怪异无比的地方?我会否误入邪道?别急,我这就为你揭晓。

先前提过,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当了个服务员。由于此工作轻鬆,所以我得空就与客户闲聊。不,其实我这份工作,不是普通的服务员。这是有趣的工作,我管它叫做闲聊者。陪着聊心,陪着无聊人聊一聊。闲聊就是工作,工作就是闲聊,这里是一间提供饮料之余,让人闲聊,聊到口渴之后就会继续买饮料的场所,有趣吗,有生意头脑吗?

也许你会觉得这是个奇怪的行业,但其实很合理。这世界上需要聊一聊的人,太多了,有时候想找个地方找个人聊聊,但不知道上哪找人聊天,此时,如果有个地方提供如此服务,不很合理吗。只能说我老板太有商业头脑了,能洞悉商机。这店里的生意倒是不赖的,不过,生意似乎与收入无关系。她太不会计算了,没有金钱概念得比我还差劲。要不,这怎么能只当个纯属聊天的场合,没收费之余,就连茶水也免费?

由于不挣钱的关系,老板也没支付我薪水。想要获得什么,就看运气咯。偶尔,可能遇见个苦闷的无聊小孩,他可能会送你一颗糖果。话至此,你是不是担忧,我被骗了呢?明明说好当服务员,怎么当着当着,就当成了个闲聊者?还没收入?照理来说,我该是要投诉我老板的了,可是我却没,因为错在我,我能怪谁?

话说糊里糊涂的我,没把招聘广告看好。曾在心里扬言只要有个地方可以给我逗留,我没钱也做。结果,无意间落下的预言应验了。这避风港供我遮风挡雨,可是不提供支付我薪水,这是家用以物易物进行交易的巧克力店。同时,也提供闲聊天。而我,在此工作了约一个月后,除了换取了一架摄影机以外,一分钱也没收到。同样的,正式的工作,也还没找着。所以,我又得为我该如何找钱,而烦恼了。

而至于我怎么会有可能这么糊涂?我想,这是缺乏生活经验所致。我身边的人都是一起训练多年的同伴,相处多年,彼此都混熟了。在营里的日子久,加上性格本来就内向害羞,使得我不大习惯与陌生人接触。被拒绝太多次,一直没人聘请我,以致当初当老板那么轻易的就录取我,交代我可以干嘛时,我就如临恩赐,不敢多问,再想知道也不好意思发问薪水多少。反正薪水多或少,闲着也闲着的我都得做做看,就这样一味的干活,没想到就此当了无工资劳工。

虽然我需要的是能挣钱的正职,而这只是一份差不多的工作,当发现真相后,我该就此走人了,可是我又无处可去。以致我手上能捉住什么,却也就捉着不放手,不肯走,怕错过了。毕竟,这里的环境与氛围都这么讨喜,除了这儿,还有哪儿如这里般。创办这闲聊社老板,又刚好长得好好漂亮,是一道游走的风景。再且,辗转之间,来到这里,也是缘分啊,怎么能说分就分,不留情份?我可是很重感情的,结下了缘分,怎么能随便就断?虽然主要是因为东西很好吃,我才舍不得离开。

工作了一个月却没收获,身为一名爱财之人,这说出来,可是会丢脸的。所以为了保住我的封号,我才不愿意吃亏得一无所获。所以,我肯定得要为我的劳力索取什么。往没价值的事情里找出价值,亦是价值所在。一件事,是长怎么样的,因角度而异。也所以,让我找到了收割收获的观点。我发现了,聊天的过程,就是收获。

好吧,其实这里不是什么聊天社,是我将之变成聊天社的。我苦闷啊,我心里堆了太多苦闷,我需要吁一口气,想找个人与我谈论复杂的问题至简单的生活小事。而且,我的目的不只是为聊天,我是为锻炼我的口才。而且,我也并非随便聊,我可没马虎看待闲聊这件事。为寻找话题,为充实自己,我开始大量阅读书籍。不然,怎么练就这一身瞎扯功力?

身为个闲聊者兼服务员,与其说我在这是在服务大众,我更觉得我像是在为图文服务。我留在此,是为了充当个图书管理员,以顾店与顾客当借口,待在图书馆里头,只为能与这些文字亲近些。丰富心灵,取得那些看不见的精灵宝物。感觉,我能与书对话,其他的外在,只是一种掩饰。

作为个体内细胞特别活跃者,你应该认为要我静心读书是种折磨吧。但不其然,我可是喜欢看书的,除了课本与教学书籍外。只不过多年来,训练忙,我即舍不得买书,也没精神看,就很少买书,才没多看。现在,倒如同鱼儿看见大海,如同干巴巴的白棉花遇到书海,飞扑而去后即用尽全力吸收,将知识染成高盐份高防腐的海量味。

此外,我挑剔也是少看书的原因之一。我看得上眼的书籍不多,能引起我注意的书籍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当我真的对某本书产生了兴趣,我反而会有种执着。而此地,就像个藏书阁。我只能说,她眼光真好,收藏了很多好书,可供我阅读。好书难求,好书可是比什么世俗品还要可贵。所以,我可不能因为没钱这一大缺点,就抹去了其它的优点。

反正工作还是找不着,我又必须继续寻求躲避,以防我家发生人间悲剧。反正我就算走人了,也只是会继续回到坐在公园等时间的生活,与其如此,还不如把我的游荡阵地搬来这里。我从发呆变成发言,算起来,也算进步了,没损失。那我就唯有在此继续待下去吧,反正我挺喜欢这模式的。

而且,没什么工作是学不到东西的,就看你学了什么。这里虽然给不了我钱,可是却给了我除了钱以外的东西。比方说好书上的知识,又比方说能透过接洽陌生人让害羞的我练习出我的胆量。都说了我在不熟的人面前放不开,所以说话总是提着放出,我想这就是为何我面试了那么多次,还是不能被录取的主因。

说话是一门艺术,我势必要把话说成一门艺术,才能凸显我的艺术价值所在。所以,就借用在此的优势,与人多接触多交流,训练自己多说话,培训我无所不能说的本领,靠嘴巴吃天下。看吧,一个人的环境所在根本无法构成阻碍。既然我目前人穷短处多,暂时无法将职场当作锻炼场,就先在人生中找到修炼的地段,为将来打好基础。

话说回起来来也奇怪,不知是否精神粮食吃多了,竟然也补住了忧虑穿出的空洞,我的不安感竟然小了。阳光普照,就抬头望了下天空,就感满足。所以虽然还没脱离无收入处境,我竟然也不怎么着急。虽然我仍无实际收益的收成,可是我心灵上的收益却良多。而且,我做着的事甚是有意思,能为我积累无形的财富。

当然,我不可能一辈子在这洗杯子,总有一天,我会走出店里的。但为何而走,如何走,何时走,暂且还不懂。我依然,没能找到生活的方针。我只知道这么具有有趣的成份的工作,我不会待久。可是人还在这时,就珍惜当下,将之留给我的好印象,深刻的刻在脑海里。当有朝一日,我想念这时,印象比较不模糊。当无法改变时,唯有接受,再边走边做出准备,让自己挣下选择换道的筹码。再且,在启程前往前,能有段时间多陪家人也是好的。这是之前,不能给予的。再不陪,他们就老了。即使母亲老是唠叨的念叨,可是,她煮的饭菜,又确实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