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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之大者

2022-06-02  本文已影响0人  书冰

萧峰大声道:“陛下,萧峰是契丹人,今日威迫陛下,成为契丹的大罪人,此后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拾起地下的两截断箭,内功运处,双臂一回,噗的一声,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耶律洪基“啊”的一声惊呼,纵马上前几步,但随即又勒马停步。

虚竹和段誉只吓得魂飞魄散,双双抢近,齐叫:“大哥,大哥!”却见两截断箭插正了心脏,萧峰双目紧闭,已然气绝。

《天龙八部》中,以这样几段话结束了萧峰一生。他了结得如此痛快决绝,断箭一插即毙命,显是生前已抱定赴死之意。“萧大王,你为大宋立下如此大功,高官厚禄,指日可待。”耶律洪基冷笑一声,朗声道。这是他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或许也是最难争辩最难以自明的一句话。那时,十余万辽兵包围在侧,想来也是这般想法,心中视萧峰为契丹人叛逆。

中原群豪及大理武士、灵鸷宫部属或许有些人持类似想法,只段誉、虚竹等亲近之人深知他,断不会有这种庸俗之念。于契丹族人,萧峰自觉罪孽深重,为营救于他,死伤何止上千?他还当辽皇是义兄,义兄的最后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他。为明心志,为表忠心,更为救两国百姓,免遭战火荼毒。他悲愤又义无反顾地自尽了!

蹄声响处,辽军千乘万骑又向北行。众将士不住回头,望向地下萧峰的尸体。

我无数次回放这个画面,原来辽军士卒也不想去攻打南朝,即刻班师回家与父母妻儿团聚,既无万里征战之苦,又无葬身异域之险,自是大喜过望。在契丹人心中,他们肯定会感恩于他。从众将士不住回望起,他在死后成为了契丹与大宋百姓心中的英雄!这是悲壮的一幕,我不禁也回想他英雄又屡遭陷害的一生。

萧峰前三十年叫乔峰,当他任丐帮帮主时,早已名重武林。“北乔峰南慕容”这句话,是武林中人任谁听了也会肃然起敬,正色耸容以示尊崇的。乔帮主一身草莽气息,酷爱饮酒,所交朋友都是不拘小节、豪爽大气又嫉恶如仇光明磊落之辈。从小到大,乔三槐夫妇对他敬爱有加,之所以说“敬”,是因为乔氏夫妇知他身份不凡,疼爱之中有恭敬。乔峰也曾为此狐疑不解,这也为后来乔峰身世生变埋下伏笔。

乔峰不管多么英雄了得,不管有多么仗义磊落,他的身世,在北宋中后期那个特定历史时期,是一定会引起中原汉人仇视的。据我查证历史,作品历史背景应是宋神宗到宋哲宗时期。中间还有高太后垂帘听政八年,所以书中也曾说:“中原有贤主贤相,不是入寇之机”彼时贤相当然是司马光,也称司马温公。

先前宋神宗朝有“王安石变法”,力主富国强兵,不过变法遭受变相抵制,最终失败。但变法强军的作用倒是明显,它激起了军民反抗辽国、西夏的斗志,对契丹族等胡人仇恨更大更深。当然这并非只因变法引起,而是自后晋石敬瑭引耶律德光三十万契丹铁骑蹂躏中原,屠杀百姓始。后百数十年来契丹人残忍好杀,狠戾暴虐的情形丝毫没改,大宋重文轻武,兵卒十分孱弱,中原百姓没少受胡人欺侮。

这样历史背景下,但凡与胡人沾点边的,只要有居心叵测之人,如全冠清之流散布消息或者是谣言,栽赃陷害,都难免会引起其他人警觉。丐帮徐长老不就是一口一个“胡人”吗?字字句句直戳在乔峰心口,虽然当时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是契丹人。他也同样的痛恨胡人。

乔峰的人生自此逆转,一桩桩杀人案接连出现。一一扣在他头上,因为他是契丹人,契丹人禽兽不如,弑父弑母、谋害师父、杀害知情人等都是常事。当少林寺达摩院首座玄难大师,在薛神医庄上遇见“函谷八友”时,见他们听说有大魔头来袭吓得魂不附体。玄难开口便问:“哪一个大魔头?乔峰么?”可见,乔峰在当时武林中已臭名昭著,不啻于吓唬小孩的大魔头。

对于这样一个悲剧性的英雄人物,我自小就心中崇拜。敬仰他的为人处世,喜欢他绝世无比的武功,钦佩他的侠义壮举,感动他的舍身自绝。每当我行事不光明,心里有小九九时便会在心头一想,假如是萧大侠,他定是不会这般不磊落,于是潜意识里告知自己应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郭靖在女儿郭芙砍断杨过左手后,在他也想砍断女儿左手以弥补大过前说:“一,我们做人做事要无愧于天地;二,行事要光明磊落对得起良心”在另一部小说《笑傲江湖》里,令狐冲也是个光明磊落,重情重义的侠士。与萧峰一样,被金老归类为第一等侠士。侠义精神中有光明磊落、无愧于天地等优秀品性,它贯穿于金老武侠世界。可如此品性的萧峰也遭人合谋陷害,不特显出他的悲壮英雄吗?

萧峰离开了人世,他被阿紫失魂落魄地哭抱着。三十年前,雁门关的同一个地点,萧远山抱着妻子跃下山崖。没想到,故事的结尾又回到这,阿紫抱着萧峰尸身跳入悬崖,汉人姑娘阿紫与契丹人萧峰一同坠下去,无存活可能吧。恰好那一年,大宋皇帝赵煦,便是宋哲宗时期。离契丹、北宋灭亡也不远了。而史上,正是契丹先亡,北宋后灭,结局似乎与此相呼应。

其实,金庸武侠里的侠,包含儒释道三家思想与精神。儒家的仁义、佛教的慈悲、道家的道法等等不一而足。他的小说说是传统百科全书,也不为过。

写了一大啪啦,没有理清思绪。之前想写这个虚构的英雄人物,这个崇拜了几十年,未来也一如既往钦佩的小说人物。一直不敢写因为怕写不出心里的感觉,果然是,乱糟糟的。那还是让英雄留驻心底吧,不管是日常为人处世,还是工作事业,金老笔下的英雄人物,所能带给我的引导意义,将如一座灯塔指引人生前进的方向。校正思想与行为上不当的念头与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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