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丽】天使在身边 6
扬帆拽着毛蛋一路狂奔，穿走廊爬楼梯，期间毛蛋的拖鞋还跑丢了一只，两个人终于张牙舞爪的躲进了扬帆的办公室。
他们靠着紧闭的大门，累的呼哧气喘，活像两只刚刚拉完环南极雪橇的狗狗，一只是戴眼镜的阿拉斯加，一只是驼背的萨摩耶，吐着舌头，发出哈哈的声音，散着热气。
扬帆弯着腰，把双手支在膝盖上，想着刚才应志南到底认没认出来自己。虽然有毛蛋那一翅膀，他未必能看清，可是扬帆知道，他肯定暴露无疑。他和应志南十八岁就在一起，上学时同一个寝室，毕业了又在一个单位，应志南根本都不需要看清他的脸，光凭感觉就够了。
在扬帆看来，绯闻虽然是个烦恼，但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可不希望被人发现家里藏着个小怪物，到时候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波，各种媒体，科研机构……，想想就头疼。他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度过未来的三四个月，等她痊愈了，再悄悄把她送走。
曼曼确实被吓到了，刚刚那个胖子张开大嘴，像是要吃了她，可怕！真可怕！原来外面的人不是都像他一样温柔，想到这儿，惊魂未定的曼曼看到他俯身拉直的后背，想都没想就趴了上去，放松的摊平了自己。
“呜~~~还是他的后背最好了，又安全又温暖，让人犯困……”曼曼舒服的想。
“干什么呢？累了去沙发上坐，别躺我身上啊……”
扬帆起身把她赶到了长沙发上，看见她赤着一只脚踩在地上，就去抽屉里拿了一包卫生湿巾，坐在沙发另一头，握着她的脚踝帮她擦干净。
毛蛋的小脚洁白纤巧，五个小指甲像是淡粉色的透明花瓣，脚踝纤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狂奔的原因，他手心里出了汗，或是她肌肤太滑腻的缘故，扬帆握着她踝骨的手一直在打滑。
毛蛋被他手掌中的热力熨烫的虚软了起来，双颊烧的嫣红，轻轻的“呜”了一声。
他汗出的更多了，脸上忽然热辣辣的，嘴里渴的厉害，情不自禁的瞥了她。
这一眼绝对是错误!
毛蛋是谁啊？如果这世界上有“抓扬帆视线锦标赛”的话，毫无疑问，毛蛋肯定会是冠军，而且还会终身蝉联！因为她知道，只要能和他对视，就会得到甜美的果实。
这次也不例外，扬帆的视线像一只害羞的小蝴蝶，而毛蛋就是一只时刻警觉着的猫咪，即便在最懒散无力的时候也保持着本能的机敏。
后蹲，起跳，转体空翻，扑抓目标，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虽然扬帆把他的小蝴蝶放出来仅仅只有一瞬间而已，对于毛蛋而言也已经足够了，她的后背微微向后靠了靠，借着力道一下子扑到扬帆怀里，仰着头搂着他的脖子，视线像一对小猫爪儿，抓着他的小蝴蝶不放手，同时迅速的咬住他的嘴唇。
“曼曼从不失手！从不！！！”她在心里欢呼！
“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得让她戴上墨镜……”扬帆的小蝴蝶挣扎了一下，在他神志还算清明的时候，随后他便被她漂亮的眼睛给俘获了，无力的陷入了难分难解的热吻中，忘了也许一会儿应志南会找来，忘了下午还要上班查房，忘了四张大翅膀的X光片还静静的躺在那儿没能取回来，忘了片子可能会被当班的大夫们围观，忘了那上面写的还是他自己的名字……
扬帆觉得自己是个溺水的人，毛蛋就是那片深海。
“当……当……当……”
敲门声惊醒了他，几番挣扎才从沙发上爬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应志南杀过来了。
如果让他近距离接触毛蛋的话恐怕要露馅，得先把她藏起来。
扬帆急中生智，迅速抱起还晕晕乎乎的毛蛋塞进办公室的衣柜里。
“安静在这里躲一会儿，不要出声，我不叫你千万不要出来！听清楚了吗？”扬帆抓着她的肩膀晃醒她。
毛蛋还没太搞清楚状况，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扬帆就把柜门关上，顿时四周一片漆黑。
他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稍微定了定神，打开了房门。
张默涵看到今天的杨主任和往常一样，平静沉稳，神态从容。
“哦……是小张啊……有什么事儿吗？”
“主任，这是下个礼拜手术的文件，已经上过咱们这周的技术例会了，您再看一眼，没问题的话您签个字，我们就准备下周的手术了。”
很好，应志南没追过来。
扬帆把他让进来，接过文件坐在办工桌前翻阅。
张默涵注意到他嘴角一直噙着的微笑，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和不自在。
扬帆翻了几页问：“这个患者不是说还要等切片化验的结果吗？怎么就给安排手术了？”
“哦，结果提前出来了，是良性的，可以手术，您看……化验单在后面……”
“……”
衣柜里又黑又闷，毛蛋昏昏欲睡。
这个衣柜有些年头了，柜门的荷叶有些松动，只消稍稍一碰，门轴就会自动转动。
外面忽然有了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近。
她把耳朵贴在柜门上，想听清楚些。
“可以，你们抓紧安排吧。”扬帆从上衣兜里抽出原子笔刷刷刷的签了字。
他把文件递了回去，可是张默涵并没有伸手去接，眼光怔怔的越过了扬帆。
“小张？怎么了……”扬帆奇怪，抬头循着他的视线，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回头。
毛蛋的小脑袋从半开的柜门伸了出来，圆点风衣胡乱的套在她身上，衣衫凌乱，情态迷离，这场景散发出来的緋靡气息让人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
毛蛋发现张默涵正盯着自己，她礼貌而迟疑的抬起手，冲他轻轻挥了挥。
“呜～～～”
张默涵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最没好奇心了。
老实人最怕撞破别人的隐秘。
扬帆不觉咽了一口吐沫，听在自己耳膜中显得特别的响亮。他刷的站起来，急的口干舌燥：“小张，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其实……”
张默涵赶忙闭起眼，头扭向一边，伸手做拒绝状，示意扬帆不用解释，那模样就像尔康捉到紫薇通奸般痛心疾首。其实他并没有痛心，只是十分担心自己陷入是非。
“主任，我什么都没看着！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他边说边朝门的方向后退，一脚踩进了桌边的小垃圾筒里，踉踉跄跄的逃出了扬帆的办公室。紧张之下，门也没顾得上关好，只是虚掩在那里。
午休快结束了，小护士们纷纷出来查房换药，走廊里杨羽和几个护士嘻嘻哈哈的往病房去，迎面碰见低头狂奔的张默涵。
“张大夫，你脚上怎么有个垃圾桶啊？”杨羽笑眯眯的叫他。
张默涵头也不抬，理都不理她就跑过去了。
几个人驻足回头，都十分诧异。
“张默涵这是怎么了？这脚上套个垃圾桶是啥兵种？”
“是啊，好奇怪啊，跟火烧屁股似的赶。”
“那垃圾桶岂不成风火轮了！”
“哈哈哈，你好坏……风火轮要两个，他这才一个怎么算？”
“和孙猴子打架的时候弄丢了一个吧！”
“有道理，呵呵呵……”
……
杨羽几个人说说笑笑快走出办公区的时候，张默涵又箭一般从她们身后射了出来，靶心是杨副院长的办公室。
他低着头，整个人牢牢钉在办公室门口，踌躇不前。
他不想再进去搅扰院长的兴致，可是文件下午必须要用，还有……手里的这个垃圾桶……也得还回去。
张默涵发了发狠，闭眼推门。
门没关严……
就在刚才张默涵离开的时候，毛蛋从衣柜里蹦了出来，抻了个舒服的懒腰。
扬帆手里拿着蓝色的文件夹，哐哐哐的敲着桌子，又气又恨。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在里面好好待着！不叫你出来千万别出来！为什么……你！……啊？非得挑这么个时候，故意的吧你！？“
扬帆把文件夹重重的甩在办公桌上，气呼呼的盯着她。
毛蛋有点委屈，她晃了两下柜门，向扬帆展示松动的荷叶，喉咙里发出焦急而模糊的声音，极力为自己辩解。
扬帆不想理她，真是说也说不听，打也打不得，完全管不了。
毛蛋小心的观察他的脸色，试探着小步蹭过去抱住他的胳膊，他头偏到一边，看都不看她。
看来他真的很生气，毛蛋泄气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蔫头耷脑不敢出声。
现在，从她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下巴上的小窝，每次他说话和微笑的时候，这个小窝就会加深一点，可爱的要命。此时它藏在嘴唇的阴影里，又因为生气而面无表情的缘故，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了。
她伸出食指去触摸他嘴角的小窝，果然浅浅的。
扬帆回头看着她的脑门，特别想扒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这可真是个神奇的家伙！在他火冒三丈的时候，竟然抠他的脸玩儿！
扬帆推着她的脑门，她不自觉的对他扬起了脸。
他当时特别想用激烈的言辞好好教训她一顿，可是想了半天都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句子，既能表达他心中的愤懑，又能让她为自己犯的错误感到羞愧，因为她压根就没有羞愧感。
可是如果不说话，一直保持这种压脑门儿的姿势又实在太可笑了，于是他板着脸，憋着一肚子火，声音平直的问：
“好玩吗？抠我脸好玩吗？”
“嗯~”她有点忸怩的点了点头。
“哼……哼哼……你还嗯~~~我的天……”扬帆被气笑了，是苦笑。
他觉得自己的名声快被这个家伙毁完了，她怎么这么会挑时候呢？每次都那么寸，别人看见想不多想都不行。
不过张默涵是个不爱传闲话的人，这点他清楚，找个时间，和他单独谈谈，言语上稍微敲打一下，暗示一下，应该可以把影响控制住。
所以他扬帆的名誉还是有救的。
这种判断在当时也许是正确的，扬帆以为自己是个手持高压水枪的消防员，张默涵这棵小白杨冒了点火星，他完全有把握熄灭它。
事情真有他想的这么简单吗？
就在他策划要如何封口的时候，冒着火星的小白杨踏出了让事态向惨烈方向发展的关键性一步。
张默涵推开办公室虚掩的门的时候，扬帆还在无奈的感叹“我的天……”，而毛蛋什么也听不见，一心只注意到扬帆一开一合的嘴加深了嘴角的梨涡，这种要命的可爱感袭击了她，使她情不自禁的“啾咪”一声吻了上去。
这精彩的一幕张默涵并没有看到，因为他一直看着地面，都没敢抬头。
“主任，不好意思！我来取签字的文件……”他边说边飞快的拿起了办公桌上的蓝色文件夹，全程眼光只扫到扬帆和毛蛋的鞋和腿。
当张默涵快要退出来，弯腰放下垃圾桶时，一道强光从门外闪了进来，晃的扬帆直眨眼。
等他定了神儿，就看到五六个呆若木鸡的小护士在门外盯着他。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扬帆反应过来时他们纷纷做鸟兽散。
他冲出办公室，看到一群狂奔的小护士。
“杨羽！你过来一下！你别跑！”
“主任，对不住！我们有急诊，不~赶~趟~了~~~！”
“杨羽！杨羽！”
杨羽她们没敢回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扬帆扭头看向走廊的另一头，张默涵也早已无影无踪。
他呆立在原地，无意识的用袖子擦了擦下巴上的口水。
面前一个中年妇女一手搀扶着行动不便的老头，一手拎着仁合放射科的大塑料袋，边走边说，“你别担心，刚才照片子的大夫不是都说了吗？没啥大事儿，就是断了几根肋骨……”
电光火石之间，扬帆想起来件要紧事儿！
“我靠！”他撒腿就往四楼跑，跑了几步想到办公室里还有个祖宗呢，实在是不放心，又折回去开了门，着急忙慌的交代道：“你乖乖在里面待着，千万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把门锁好，撒丫子往放射科飞奔。
等不及电梯，他爬了好几层楼梯，累的跟条狗似的到了放射科门口。一个急刹，他稳住脚步，又伸手捋了捋头发，平复了两下呼吸，恢复成平常道貌岸然的领导模样，腰板挺得溜直，两手插兜，微笑着，稳重地，走进了放射科的设备操作间。
除了小王在操作设备之外，其他四个人都围在桌前看着什么。
“嗯哼……”扬帆清了清嗓子。
“哟，扬主任您来了。”小赵招呼他，四个人纷纷转身，其中一个坐在桌前，白发苍苍，戴着高度近视镜的老头儿是放射科的林主任。
“啊，林主任也在啊……”扬帆微笑寒暄，扫了一眼桌上的X光片。
是大翅膀的片儿……
抬头，四个人都齐刷刷的盯着他看，神色古怪，眼神好奇。
扬帆干笑了两声，”哈哈哈，中午我领个学生过来借用了一下设备……”
“是来找这个吧。”林主任把片子往他跟前一推，面色不善。
“哈哈哈，是这个，是这个……”真他妈的尴尬，扬帆面上笑脸相迎，心里直翻白眼。
小赵乖巧的用塑料袋子把片子装好，递给他。林主任站起来，把诊断报告摔他怀里。
“杨主任啊，咱们国家医疗资源有限，人用还用不过来呢，您就别找鸡鸭鹅狗什么的再来添乱了行不，这不光浪费资源，他也不卫生啊。”
“是……是……是……您说的太对了……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这个学生这么荒唐……哈哈哈……我回去一定狠狠的教训他……林主任您放心……没有下次了。”扬帆一边擦汗一边赔笑。
林主任不理他，走过去指导小王的操作。扬帆看差不多准备撤退，刚转身，林主任又叫住他。
“杨主任，您这学生是兽医学方向的吧。”
“啊！？”
“手把不错，骨头都接的挺准的。”
“哦！”扬帆答应着，看林主任又低头专心看显示屏上的参数，明显是表明已经结束这次谈话了。他和屋里另外三个年轻大夫点了点头，圆满的走出了放射科。
往回走的时候，他看见大厅里的扶梯上，张默涵正和一个麻醉师说着什么，他的视线和扬帆的刚一接触上，就马上躲避了。
扬帆笃定的笑了笑，轻松的大步前行，白大褂的下摆轻快的飘动起来。
张默涵不足为虑，那几个小护士嘛，杨羽是个头儿，只要把她敲打住了，其他人嘴自然就闭紧了。
真有那么简单？他并没有觉察到自己有点太过自信了，也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下时间对流言的发酵作用。
仁合是一个生态系统，张默涵这样的大夫是树木的话，杨羽这样的小护士们就是花花草草，无论她们是漂亮的小花还是平凡的小草，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干燥”。
干燥到只要有一点流言的火种落上，马上就会成燎原之势烧他个天昏地暗。
在森林大火面前，消防员扬帆和他橘红色的消防小水车都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力，那么势单力孤。
此刻火种已经落地。
“仁合急诊小天使吃喝玩乐”微信群，是急诊科小护士小医生们一起聚餐唱K看电影的群，平常都发些某某某团购的哪个火锅店，哪个钱柜的优惠券，晚上几点，群里的兄弟姐妹的下了班一起去嗨之类的消息。
今天中午，名为小羽毛的群成员，发了一张驼背美少女和扬帆副院长接吻的照片，群里瞬间炸了锅。
小羽毛紧跟着发了一句，“出群不认，一分钟后撤销！”
一分钟后，图片果然撤销了，这之间的聊天记录足有三四百。
以下是记录节选：
“哇，劲爆！劲爆！”
“我的妈呀，我看到啥了，截图截图，哈哈哈。”
“已保存”
“卧槽！他竟然有女人了，竟然不是gay！？哭死……”
“楼上你哭啥？因为没来得及出手吗？”
“之前以为他是gay，为了自己的贞洁，分科室的时候我没敢去胸外，捶地~~~”
“哈哈哈，楼上你暴露了。”
“那个保卫贞操的是谁啊？早说了让你们把微信群名片都改成实名，现在看名字和头像都认不出来谁是谁！”
“楼上看朋友圈。”
“没想到帆帆喜欢这种型的，他竟然慕残！”
“其实我也驼背，如果他喜欢我可以更驼一点的……”
“刚刚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什么照片啊！！！！！！”
“楼上，照片已私信！”
“之前跟我打赌说他是gay的，赶紧给我发二百块钱红包！”
“感觉自己错过了整个世界，才去一趟厕所，怎么就四百二十条新消息了！！！”
“喂！你们怎么只关心男方啊？没发现妹子虽然残疾但是很年轻很漂亮吗？”
“是啊，大叔萝莉呢！”
“妈呀，这种组合最喜欢了，苏到死。”
“伤心到死，我老公被别人抢走了。”
“楼上，你不是快结婚了吗？”
“结婚也可以有精神上的老公啊。”
“额，你们这些女人，不可理喻。”
“妹子好看，老杨不亏！”
“妹子看起来好小啊，成年了吗？”
“老杨拐带未成年少女！妈呀！！！太带感了！”
“恋童吗？”
“恋个毛童，你看她那身高，有将近一米七的儿童吗？”
“姚明小学五年级就一米八了。”
“你是不是不抬杠就不舒服司机，要不要我一会儿给你松松皮。”
“是很小，但是说未成年就夸张了，怎么看都是二十岁左右，你们不要吓老杨。”
“为什么……他竟然喜欢女人……漂亮的男孩子不是更可爱吗？桑心。”
”友情提示，楼上性别男。。。“
“我的妈！我的妈！你不要喜欢男人啊！！！”
“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咱们科里貌似真有个gay。”
“@小葱葱，漂亮的男孩子这位，您不会是陈少聪吧？”
“搞毛线！我才是陈少聪！我！毛手毛脚大毛裤！才是如假包换的陈少聪，我是爷们，纯纯的爷们儿！！！“
“哇哦”
“毛裤君，得罪了，海涵海涵 。”
“谁是gay？谁是gay？”
“活的gay！”
“是攻还是受，快坦白！”
“我失恋了！不行我要化悲愤为食量，今天晚上谁跟我去吃海底捞！！！”
“吃完海底捞再玩真心话大冒险，把潜伏在咱们科里的那个gay揪出来怎么样！？”
“好啊！”
“支持！”
“我今天值班呢，啊痛苦！！！”
“弱弱的问一下，可以把照片转出去吗？”
“只能私信传，不可以发别的群里。”
以上就是急诊科微信群的部分聊天节选，基本代表了其余三四百条记录的中心思想。如果你以为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就可以了，那真是和扬帆一样天真。
急诊科的小护士，小医生们有好同学，好闺蜜，好兄弟在别的科室，而这些同学、闺蜜、兄弟们还有同学、闺蜜、兄弟们，大家你私信我，我私信你，不到下班，全仁合上至院领导，下至保洁阿姨，几乎每个人的手机里都存了一张少女热吻杨副院长的抓拍照。
保洁张阿姨，此时正在四楼的走廊里拖地，当她拄着拖布杆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迎面看到了我们充满了自信的杨副院长。
他左手插兜，右手拎着装X光片的塑料袋，脚下颠着轻快的步子，想象着自己下一步如何轻而易举的把张默涵和杨羽这两个小家伙儿收拾的服服帖帖，内心的轻蔑浮现到嘴角成了笑意。
张阿姨掏出手机，点开刚才收到的图片，她举起手机和对面走过来的扬帆比对了一下，果然是同一个人。
保洁阿姨冲我们敬爱的杨主任露出了既钦佩，又暧昧，还很难以琢磨的微笑，扬帆也友好的冲她点了点头。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回来的路上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里总是饱含着深情，每个人都对他露出微笑，一时间令他如沐春风。
他的群众基础很好嘛，取代傅博文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他这样想着，看见走廊边上有一只粉红色的塑料拖鞋，那正是毛蛋之前跑丢的。他把手从衣兜里抽出来，捡起拖鞋，嘴里不自觉的哼着歌，晃晃悠悠的回自己办公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