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四书读后小记

对我们这一代人而言，所熟悉的日本历史大致有两段。一段是甲午到抗战胜利的几十年，已经成为自身历史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一段是日本的战国时代，大体围绕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三个核心人物，从诸侯争霸始，至江户开幕止。前者，从小至今被各种政治立场不同、水平参差不齐的媒介持续轰炸；后者，骨架多半源自《信长的野望》、《太阁立志传》这几个系列游戏，再被司马辽太郎、山冈庄八等人的历史小说丰满起来。近期集中阅读了“甲骨文丛书”中几本日本史著，正好填补了两段之间的空白。各书情况概述如下：

• 《江户开幕》：自秀吉去世、家康自立始，至三代将军家光彻底稳固江户幕府止；
• 《德川幕府与御三家》：讲述了十几代将军的传承更迭，直至末代将军庆喜；
• 《未完的明治维新》：自庆喜大改奉还、公武合体始，萨摩之首大久保利通、西乡隆盛和长州之首木户孝允在富国、强兵、立宪之路上的分分合合。
• 《元老》：围绕元老会协商确定首相人选，再经天皇程序确认的独特机制，讲述明治后从权威独裁到党派民主的演进之路。

各书作者虽有不同，然体例相似、脉络延续。读时匆匆，略有所得，片语如下：

• 政治套路不因国别不同而不同，玩的就是人心。
• 两国交往文书上的日本国王，不是身在京都的天皇，而是身在江户的将军。天皇的俸禄，经历代将军“赏赐”后不过几万石，在大名中亦是倒数行列。
• 将军对大名、大名对家臣的控制，严格而具体的程度出人意料。居所衣制也就罢了，联姻、聚会、玩乐也在管制范畴，真真生活不易。
• 刺客之风延绵不绝。明治后，许是流浪武士的增多，更成暴风骤雨。前后十几位首相，大多是遇刺而亡，比例之高触目惊心。国内辛亥前后的刺杀潮，可能也是留日志士带来的东瀛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