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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疯了,因为我和其他人一起见证着他冲出车门后跳进车流。我想这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但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些算不算遗言,完全没有逻辑。想不通,我不想再去想了。
我到房子里了,一块封闭的区域,暂时属于我。我去换衣服然后躺着,我很饿,但我想不到什么想吃的食物。我很饿,饿到不想动,我开始理解新闻里面那个20多岁饿死了的人了。我没有去刻意想那个人,但是他死了,这让我很在意。每当我想要了解一个人,就必须要来回的询问对方的隐私,这一点上我比许多媒婆要称职。大概没有人觉得自己的生活和习惯有多么难以想象或者说独特,只是在思考别人的时候,总会觉得对方的生活是多么的神秘,忍耐不住好奇的询问,然后那些稀疏平常的生活就变成某种珍贵的隐私,用来互相交换,体验别人的人生。这一切都很普通,每天辗转反复的发生,永远有人保持好奇,我却是像绝大部分被问烂了的人一样斤斤计较我的好奇心。因为那样很礼貌,不过我本身就很粗俗,我这样做仅仅是因为与我无关。可那个人他跟我说话了,我想这也算是某种关系。可我完全不认识他,更别提其他的基本信息了,甚至我现在把他的脸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现在我想下楼买点东西吃去了,我得面对这个摆在我面前生存问题。人的痛苦往往是局限的,就像是我为这件事苦恼而另一个人会为了其他事情痛苦。当我觉得世界没劲的很的时候,电视里面永远五彩斑斓,只要盯着那个发光的电器就会被扯出自己的生活,被迫成为观众,看别人表演的有趣。
我不喜欢泡面,吃得饱,也仅仅吃得饱,还不如买西瓜呢。我常常在这里买东西,很可惜,我连食物都没有认识全,那些售货员每天都在换,像是竞争极其激烈的样子。我遇见了我的同学,新来的,他还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输他,但我还是低下头避免了任何交流。我很欣赏他,这样说显得很臭屁,他的确值得我这样说,因为他足够不讨人喜欢。仔细一想就会明白,强行让自己融入社交群体当中相当于降智,如果足够强大就该拒绝,心理强大且智力强大。哪怕只有一方面强大也该拒绝,但人无法克服的就是困难,于是我们都在迎合。是的,我间接的抨击了自己,我很欣赏那个冷漠的同学,但也可能他只是不善交际,无伦怎样,我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