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唯有等待转机

第八章

我们两个在聒噪的人群中显得突兀的很，我偷偷说要不我们到河边走走。

秋天的时候，杂志社组织我们一起去秋游，在郊外。

除了上大学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去吃过烧烤外，我再也没以这样的方式去过郊外。我是一个不擅长聚会的人，一是怕搅扰了大家的兴致，二是实在是没有机会和精力。

整个路上我都在晕车，吐了好多次。大家虽说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自然也是不舒服的。风景想必也黯然了许多，没有人愿意在望向窗外的时候听到一阵呕吐的声音。他们一直在关切地瞧向我的方向，到让我很不自在。

下车的时候明显感觉脚底有点软，整个人飘飘的。宁碧在身后托了我手肘一把，我回头笑笑，她很坚定的样子，眼神很暖。

郊外的空气很清新，我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早秋的景色猝不及防的涌进我的视线里，心情大好，晕车的症状减轻了不少。风景的治愈作用一直都好过药物。

搜寻踩点确定野餐位置后，大家投入了准备工作中。

其实也简单，不过是把餐布往草地上一铺，把带着的熟食都摆出来，装模作样的盘腿一坐就一切到位。还不如烧烤来的有情趣些，体验一下集体劳动的感觉。

大家的包很随意的摊在地上，丝毫没有戒备。我喜欢这种自然温馨的感觉，但仅仅是我可以不说话的时候，若是大家起哄做个游戏什么的，我便又想逃了。

我找了个角落抱膝坐着，下巴支在膝盖上，盘腿从来都不是我的绝技。宁碧挨着我坐下来，她也是不爱热闹的性子。

期间并没有吃很多东西，这样的野餐自然是以形式为主，内容马马虎虎。大家不过是借着机会发泄一下平时的怨气，顺便沟通感情，也算给关系提供了一个说辞，消遣罢了。表达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且是一种必须。倘若积压得久了，则会以另外的形式爆发。

除了这种聚会还真是想不到有什么别的沟通的渠道，所以我这种不爱聚会的人，极有自知之明，大概是那种很冷情的人。

冷情没什么不好，听起来潇洒的很。不会有太多羁绊，其实看的通透的人才更痛苦，越清醒越痛苦。我母亲说，说明你还没看透，你只是看清了表象，并没有看清本质。

好嘛，这么深刻的话从我母亲嘴里说出来，我只有信了，不敢反驳。

就静静地坐在角落了听大家聊天胡侃，并没有插话。从早些年开始便喜欢这样，已经成了本能，躲在人后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和语言，去猜想他心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说实话，我从没真正的看清过任何一个人。

宁碧也没说话，我偷偷问她，你怎么不和大家聊天，不必理会我。

她只是笑说，我不喜欢。

我们两个在聒噪的人群中显得突兀的很，我偷偷说要不我们到河边走走。

她说好。

于是欠起身和大家致歉后溜达到河边。

早秋的景致实在很醉人，空气没有那么干燥，风也很清爽。四周不见什么花的痕迹，草已经开始泛黄。远处的草地和天连成一片，我想象着草原应该比这要辽阔雄浑得多。

抬头看天的的时候，不经意的想到了星星，虽然天色还早，有云。想到了那年支教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们很可爱，夜晚我们可以躺在乒乓球桌上数星星。孩子们应该长大了吧，不晓得他们是回归了农田还是走出了农村。

我们就那么并肩走着没有说话，走累了就躺在草地上，全然不顾是否有虫子。

头枕着手臂闭上眼睛，当真有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气魄了。

宁碧始终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开口。我仍然记得关于那只猴子，可既然我说不出口那么久只好忍着，或许时间一长就忘了呢。又或者，会有另外的转机。

郊游很平淡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