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莫辨的青葱年华

今天是我生日，昨天妈打来电话，提醒我:明天你生日哩！小何在家里吧！她不提醒我几乎给忘了，虽然前天也仔细看过日历，知道生日快到了，可是无比悲凉，可能没有人给张罗，安慰自己，何必呢，朕还如此年轻，不过怎样，过了又怎样。就是个日子不是。每一天都是日子，每个日子都跟自己有关，何必单拎出今天讲特别。

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那些被父母特意安排多吃一个鸡蛋，自己作主挑一件喜欢的衣服的日子，记得常常招来二姐的奚落，挑明反抗爸妈的偏心，可是也仅仅一天，二姐就忘的差不多了，再也想不起追讨此事。还常常跟我捯饬如何搭配其它行头，把我插挂的更得体，她总对这种事乐此不疲。不过她绝不会插手大姐还有哥的事，她们都认为二姐是刺儿头，表面上势不两立，暗地里默认她不好惹。索性不过多来往。家里孩子多的可能都有经验，三个，可能三足鼎立，偶尔孙刘联盟，识情行而定。四个姊妹多半是强强联手，南北对峙。我实力弱小，是各派拉拢的对象，所以往往立场摇摆，二姐犟，从来就不会示弱，她看穿我的心事，割爱拿出趁她不备我偷偷把玩的东西收买人心，以此立稳脚跟。这种对峙局面一直到二姐也出嫁。后来二姐再回娘家完全变了，我偷偷观察了她，她失去了当初像小公鸡一样好斗的个性。不是温柔我想那只是平和。当初我是纳闷了一阵子。家里只剩下两个孩子时，哥就被我归类到对立面。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主张，家里的大小事，我都有自己独立的想法。我认定哥是个大笨蛋，他常常蹲级跟我一班，是个混子，老师整治他就偏偏提问他，让他难看，罚他站整节课，大概想使他更难堪，同一提问让我回答，那时候，我既恨那个没眼力劲的老师更恨丢人现眼的哥。为了尽快摆脱尴尬局面，我的学习成绩蹭蹭往上窜。等到转学哥已经望尘莫及了。那时候，我就要求自己默默地保存实力，而且要作一个得体，不乏城府的人。

转学后，我交到了一个好朋友。我那时候积极想交朋友，意识形成的过程，需要跟人沟通交流，有一个顶头抵足的朋友是很必要的。不过我是下了一番工夫的，新学期开学，大家都很陌生，老师按高低个分座位，对此我颇不情愿，真希望有人提出按资排辈，我可能会随声响应，个头我可没什么优势，我可不想跟混迹于后两排的赖喳皮有任何瓜葛。眼看分派完毕，已成定局，我灵机一动，举手释意老师:“老师，我眼睛近视”。

老师颇显为难，“有哪位同学愿意发扬风格跟她调下座位”？

那一刻鸦雀无声，我认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我应该在之前事先跟老师讲明此事。可是我哪里有那份精明，把事情盘算周全。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灵机一动只是个“谎”。我认为当即看穿我的只有老师。老师让我自己选择已经分好的座位，我认为只要往前提一排即可。于是后来成为我朋友的爱琴在老师和全班同学的目睹下一脸不情愿地跟我调换了前后座，那一刻我是惭愧的，严重点说我感觉自己潜在有一颗卑鄙的心，我认为自己应该为此赎罪，以后也应该不断矫正自己邪恶的小心思。

所以以后我跟爱琴成为朋友，有几方面的原因:一是我们仍然是前后邻居，在那样不安分的年纪很容易产生交际；二是换位风波我成功地让全班同学记住了我，虽然很尴尬，但是我认为大家觉得我不那么简单；三是，我心里最明白这一切，我主动示好，当时也确需交到一个朋友，而且我认为我们实力相当。

一开始爱琴多少有些排斥我，当然换座风波我侵犯了她的权益，也从心灵上伤害了她，从后来的交往中才知道，她当时也知道我在撒谎。这让我很难堪，也总是对她有忏悔之心。

爱琴很特别，她个头比我挺拔，身体修长，柔柔的，又不显肉，像刚刚出水个头适中的一尾锦鲤，皮肤白里透红，泛着光，眼睛细细小小的很有神，我后来常常想，很可能是因为她那双迷人可爱的小眼睛，我才跟她形影不离的，可惜她却对此很伤脑筋，对她的眼镜很不自信。这世上哪会有完美无暇的人。在我看来，爱琴一切都好，可是一双眼睛却成为她的烦恼。除此之外，她大概是班里最受欢迎的女生。那时候我们都才十二三岁，她却无比得体，因为四分之一学期的测试考试，她名列第二，我紧跟其后第三名，至于第一名是个被女生们公认的大帅哥。不过，我当时还是个楞头青，还不具备雌雄辩识能力，所以没感觉。我暗地里较劲，想跟第一二名一较高下。爱琴可不像我，她是个不显山露水的姑娘，她比我们实际年龄要成熟老道。等到半学期的成绩下来，我还是被她压在了第二名。好在我根本上对她没有芥蒂之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形影不离。但是各自存着小心思。那年生日她偷偷给我准备了生日卡片，还有一只小小的毛熊，我十分感动。一激动把年级抽考被选中的事情提前告诉了她，没想到她对语文老师颇有成见，第一次目睹了她愤慨失望的心思。说语文老师对她有成见，小家子气，一脸的不屑。原来爱琴还是很介意这些看似云淡风轻的小事情的。从那时候起，我觉得有必要学会保守小秘密。

我认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直到有一天早上，早读她位置空着，早饭也不见人影，我跑到寝室掀开被子，才发现她眼睛肿得像灯泡，以往咪咪笑的小眼睛更显小了。问她什么也不说，就在那一个人呕着，我一直寻思，是不是自己伤害了他，后来从别的同学那里多少听到些，她跟那个第一名的大帅哥谈朋友，大概两个人分手。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每天腻在一起的朋友竟然傻乎乎的屁也不知道！我认为她从内心是蔑视我的。是我傻乎乎的上赶着，亏得我拿她当了知心朋友，明明是她失恋伤心，可是我当时认为最受伤害的是我，我就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跟同学说笑，故意笑的前仰后合。还有我认为她过于前卫早熟，在我还未谙世事之时，她已经早恋了。这让我更讨厌那个所谓的大帅哥了，我看他是个臭流氓。我的纯真友谊也随着爱琴后来的转学无极而终。我常常怀念那一段短暂的纯净如水的友谊，怀念可爱的笑起来咪咪眼的朋友。我们都那么年轻，年轻时的友情，恋情都一样美好可爱，她是我们成长的一段经历，是我们人生路上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