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爹娘有没有爱情，不知道，但爹娘有感情。端午节前夕，爹喝酒了，酒话里问问爹现在的庄稼还缺不缺水，爹说刚浇完地就下了一场雨，说爹不要对庄家看的太贵重，人家不浇地，咱也不浇地，不要慌急。爹说，人家都浇地快浇完了。忽然想起，爹已经老了，一个人种地，不再像以前年轻的时候，也不在像以前娘在的时候。

讲到娘，爹说，在地里浇地，到饭点的时候，潜意识里想，你娘迈着小步子，把馒头和菜带过来，心头突然想，你娘不在了，空空的等着，心里有落差，心里不是个滋味，如果你娘在，我就安心浇地，现在还要回去做饭，尽管现在浇地比以前容易多了，水管摆好放地里，不用多管它，水慢慢渗透地里，这样可以抽出间隙回家做个饭，吃个饭也来得及。不像之前，人离不开水管，浇完一块地方，要慢慢移挪等等。

爹讲到这，爹就流眼泪，说没有让你娘享受一天福气，都让我把福气享受完了。在我记事里，没有见爹流过泪，这些年，每次爹喝完酒，提到娘，总要流眼泪。我想，爹眼里全是我娘，爹和娘有感情。也问爹，记得我小时候，你为啥给娘打架，爹说，还不是那个时候太年轻，太傻，你说，两口子过日子，干啥要打架，爹说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