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明京》第五十二章：生死时速
三人沿着古井下的密道缓缓走着。黑茫茫的一片，借着微弱的火引，看到灰色的石阶向前延伸，无穷无尽。整条密道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然而慢慢发现，密道虽略带弯曲，但地面越走越平，两边土壁也越发光滑。小蕊一边走着，一边暗自数着脚步，手指不断旋转，看是算计着方向。
走到三百步的时候，发现前面透着滴滴微弱的光，随后越来越亮。更蹊跷的是，本是阴凉的密道越来越炎热，脚下踩踏的仿佛像热锅翻炒的沙地。再走两百步，竟然发现四周岩壁灼灼闪光，炽热的气流弥漫开来。定睛一看，前面大堂方圆百丈，高达五丈。中间设有个一丈高、两丈长的火池，池中热浪翻滚，火舌撩天。十个黑衣人正在添火，用的燃料不是普通的干柴，而是木炭。另有十个黑衣人攀着梯子，熟练有序地将硫磺和硝石倒进火池，然后使用铁铲不断搅合翻滚。堂中站着一人，媚颜酷态，正是蛇灵，也就是沈蓉蓉！
两个黑衣人发现了三人，举刀扑向前面的令狐过，却被他一脚踢飞，正好撞到两个在梯子上搅合的黑衣人。四人掉进火池里，顿时传来阵撕心裂肺的痛叫声，然后就是“嘶”的一声，溶为火水。
“你们居然找到了这里，看来我低估了你们。”沈蓉蓉先是一惊，然后冷然笑道。
看到沈蓉蓉的双肩背着两把剑，一把是紫光软剑，另一把是青萍银剑，小蕊怒上心头，“蛇灵，沈蓉蓉，我的好师姐。师父对你恩重如山，你却恩将仇报，不但抢了青萍银剑，还要杀她灭口，真是禽兽不如。”
沈蓉蓉媚笑一声，“孙小蕊，你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好师妹。我不像你那么好命，我命运坎坷，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一手一脚，夺回我应得的荣耀和地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不例外。再说银剑夫人不识好歹，既然传了我紫光剑，为何又将白玉铁扇和北斗七星阵的秘诀传授于你？显然就是让你牵制我，让我成不了大业！”
“师父早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所以才传我秘诀，让你害不了人！”小蕊驳斥道。
看到沈蓉蓉说得振振有词，小奕痛心地说：“蛇灵，你这代号取得真好，果然是心如蛇羯，难道你心中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沈蓉蓉舞动着如描似削的身材，举措娇媚地说：“丫头，你说的这么轻松，若是哪天你家破人亡，还会这么泰然处之吗？哼哼，说不定，你将来的仇人就是你身边的令狐哥哥。”随后朝着令狐公子妩媚含笑。
这句话说得小奕好是忧虑，“唐门数百年来树敌众多但没有人敢进犯，就是因为忌惮祖师爷留下的万人敌神器。这神器被令狐哥哥偷取，帮助袁崇焕在宁远大战中成功击退女真鞑子，却使得唐门暴露于江湖的险恶里。若是仇家趁机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怎么知道我就是蛇灵？又如何找到这儿？”沈蓉蓉问。
令狐过先说：“那晚我和小奕从辽东乘船回京师，遇上了你，就觉得沈小姐与众不同。”听到这四个字，沈蓉蓉甚是得意，“何为与众不同？就因为我对令狐公子无动于衷？”
小奕的脸一阵通红，“令狐哥哥还是贼心不死！”小蕊则哼道：“原来是老相好！”
令狐过忙说：“两位妹子不要误会，我是以事论事。”
沈蓉蓉掩嘴笑：“令狐公子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心里爱着两位美人，就怕无福消受我。”
令狐过正经说：“我和小奕先是遇到了贼人，也就是女真杀手鲨鱼使者。击退贼人后，就是鲨鱼袭击。船上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就只有沈小姐处变不惊，果然是奇女子。呵呵，还有另一种解释，这些贼人和鲨鱼都是蛇灵也就是沈小姐所指挥的人，所以沈小姐自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上了岸后，我就遇到所谓的阴兵借道来杀我，以及自称为仰慕者的黄玉铃，也只有和我同一条船上的沈蓉蓉才能够把这时间算得这么精准。可惜我令狐过天生猴子命，蹦蹦跳跳死不了，让沈小姐失望了吧？”
沈蓉蓉满眼含春说，“令狐公子听说过猴子脑这名菜吗？不怕我吃了你的脑瓜子？”
令狐过嬉皮笑脸说：“沈小姐若看上我这贼脑瓜子，尽管拿去。就怕我进入蓉蓉的肚子里，像孙悟空那样跳来跳去。”
沈蓉蓉嘻嘻笑了，“你若进了我的肚子里，一定舒服得很，不会跳来跳去。”
看着二人打情骂俏似的，小奕又好笑又好气，小蕊则讥讽道：“果然是不知廉耻的天生一对。”
令狐过突然严肃起来道：“沈小姐，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还有蛇灵以及刺杀我的鬼新娘，就感受到你们的眼神十分相似，毒辣妖媚！无论易容还是披着纱巾，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小蕊哼道：“沈蓉蓉，我本来没有怀疑上你，但你做贼心虚、自乱阵脚，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沈蓉蓉好奇问：“小师妹，你是如何看出来的？总不像你的令狐郎君那样，靠感觉吧？”
小蕊说：“你为了掩饰蓉妃的身份，派下属去刺杀万历泰昌朝时的首辅方从哲，却被我和令狐贼缠上。那女杀手仓皇逃命时，中了我的独门花粉，被我的赤眼蜂尾随到沈宅附近。这边是西城，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而富商大贾则住在东城。你一个商家，竟然住在西城，有如鹤立鸡群。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内有乾坤，所以就直接登门拜访你。”
沈蓉蓉笑道：“你来沈宅做客，又看出什么端倪了？”
小蕊朗声说道：“沈师姐的表现是无懈可击，然而无懈可击才是真正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愿闻其详。”沈蓉蓉道。
“首先，偌大一个沈府只有一对老仆，而且还是哑巴，这不奇怪吗？除非沈府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才找一对又老又哑的仆人。其二，沈家小姐来自江南，生活起居带着江南色彩合情合理，然而在沈宅里却不知不觉隐藏着好些建州习俗。枋子梁头虽绣着苏式彩画，但总体颜色偏暗且加了桐油和麻灰，宅院里种有塞外西府海棠，书桌上挂着的画绘有抽象的彩色祥云，这些都是女真的文化习俗。主座上挂着个粗犷的木雕神偶，刻有男女二人，若我推测不错，这是女真人的吉祥物额其和。你家中乐器并非中土琴器，而是女真的马头琴。这马头琴声比起中土乐器的琴声，更加苍凉豪放。你布下北斗七星阵害我们的时候，我留意听出用于指挥女尸的琴声就是马头琴。”小蕊抽丝剥茧似的说来。
这一刻且不说令狐过和小奕，连沈蓉蓉也十分佩服，“小师妹真厉害，这点细节都能够看出。”
小蕊再说：“你的房间里挂着上好的天竺檀香，气味辛辣浓厚，和江南及塞外风式格格不入。只有一个原因，你那晚和我们决斗受伤，于是想借用辛辣浓厚的檀香来掩盖自身的血腥味。你身穿华衣裹着自己的全身而不露出半点纤肩细腰，平时走路莲步姗姗，却走得十分缓慢，那是因为你受了内伤而不想让我们看出，所以才用衣服裹起身子，缓慢走路。”
“小师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见微知著、入木三分，果然是我的天敌。”沈蓉蓉叹了口气。
“师姐，你从容淡定，滴水不漏，是我孙小蕊生平最敬重的对手。以你的武功以及对皇城的了解，你可以轻而易举绑架张皇后。只是师姐工于心计，刻意以沈蓉蓉的身份在先农坛迎接送别张皇后，让庙堂众人看到，使得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据。然后在张皇后离开先农坛回宫之时以迷香晕倒了她，再进入宫里假装张皇后来谋害皇帝！好一招瞒天过海之计！师姐啊，只是机关算尽反而害了自己的性命。”小蕊冷笑。
“我知道瞒天过海之计骗不了你，所以再使金蝉脱壳。想不到既杀不了你，也瞒不过你，你还是找到了这。”说着说着，沈蓉蓉突然垂下了头，眼角露出滴眼泪。
“你杀了你的下属，也就是那位刺杀方从哲的女子！她暴露了身份，被我追到了沈宅，所以你就杀了她灭口。又因为她的身型和你相似，所以你就割掉她的脑袋，然后穿上你的衣服来迷惑众人，好一招李代桃僵！只可惜，你不知道她的身上沾着无色无香的独门花粉。我看到尸体的时候，怀中的赤眼蜂嗡嗡呼叫，我就知道死去的不是沈蓉蓉，而是她麾下的女刺客。古井的水十分浑浊，并非饮用之水，估计是搬运材料炼制黑火药所致。井墙一半布满青苔，一半光滑，可见时常有人出没，所以我才断定井下有密道！师姐心思缜密，一定明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沈宅被烧毁后，正常人都不会怀疑你还在沈宅里，可惜遇到我孙小蕊。沈宅唯一的藏身之处就是这井里的密室！”
令狐过忽然想起那晚在船上，沈蓉蓉的身边带着个名叫“雪飞”的婢女，恍然大悟，“那个女杀手就是你的婢女雪飞！”
小奕也想起来了，“沈蓉蓉，你也太毒了吧！迷恋你的男人，养育你的师父，伺候你的婢女，都被你所害。”
沈蓉蓉抹了下眼角的泪，“我离开师父的时候，遇到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女孩，这命运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所以我收留了她。在我的心中，雪飞就是我相依为命的妹妹。如果不是被你们识穿，我怎么舍得杀她？你知道吗，在我杀她的时候，她昏迷不醒，叫着我姐。是你们，孙小蕊、令狐过，逼得我杀了自己的妹妹。还有那个迷恋我的男人，还有我的师父，他们本来可以如愿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却被你们逼上了绝路！是你们逼得我毁掉了这一切！我送雪飞上路的时候，发誓会送你们下黄泉去陪她。”说到最后，沈蓉蓉已是咬牙切齿，近似疯狂。
“果然是个蛇羯美人。”看到又毒又媚的沈蓉蓉，令狐过调皮眨了眼，看到小蕊满脸怒容而不好再说下去。
“令狐贼，沈蓉蓉已是丧心病狂，她的毒还不止这些，她要毁灭大明的京城。”小蕊道。
“小师妹，你看出了什么？”沈蓉蓉问。
“沈家宅子位于石驸马后半边的胡同里，我们从密道走到这里，正好是朝南五百步，我们的头顶就是王恭厂！也就是大明的火器库！这也是为什么沈蓉蓉在西城居住的原因，她在这里建有密道，意图毁灭附近的王恭厂。沈蓉蓉在这密室里用木炭燃烧火池里的硫磺硝石，合起来就是黑火药。只要辰时发生地震，头顶上的火器火药就会坠落，一旦和沸腾的火池碰在一起，必然发生天崩地裂的爆炸。随着飓风，这股爆炸如同威力无穷的火海，摧毁皇城！而位于皇城西南边的乾清宫，必然是首当其冲！”
令狐过和小奕听得惊心动魄，这就是沈蓉蓉的阴谋，借地震飓风之际，用火池里沸腾的黑火药引爆王恭厂，将京师内城化为灰烬！乾清宫里的天启皇帝看是凶多吉少！
“小师妹说的对极了！一个时辰内，京师就会爆发地震飓风，加上我的黑火药引爆王恭厂，就是京城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沈蓉蓉的笑容又是得意又是阴险。
想到生灵涂炭，令狐过大怒，直接拔剑飞出，对着前面的两个女真杀手一剑一脚，将他们击倒。两个杀手前来救援，却被小蕊挥动白玉铁扇削去脑袋。小奕同时举剑上前，呼呼几下，刺入了两个女真杀手的胸口。
令狐过忍着炙热，飞到了火池边，砍杀添火和搅拌的女真人。
沈蓉蓉不屑一顾说道：“令狐过，你以为杀了那些添火和搅拌的奴才，就能够阻止这场浩劫？看看这熊熊烈火，岂是你们可以浇灭的？大明江山气数已尽，无人能够逆天而行。”
“孙小蕊，我先让你的爱人去陪我的雪飞。说不定，他们会在黄泉之下结为夫妻。”沈蓉蓉举起双剑，跃了起来，杀向令狐过。左手紫光剑，柔软如丝，就像天罗地网撒下漫天剑影，直罩令狐过。右手青萍银剑银光乍起，如火树银花，月照光芒。令狐过悬空运气，反击两剑，顿时剑风如轮，劈开了紫光剑网。另一方面，青萍银剑却使得令狐过连连后退，踏着火池边飞跃逃离。就在银剑追到后心的时候，令狐过猛然大喝一声，奇学突出，巧夺天工似的反手一剑，以攻代守，竟然如同满天流星似的挡住了银剑。
沈蓉蓉和令狐过在火池的上空旋转击杀。炽热的火苗，撩到二人的身上，使得浑身滚烫。衣袍传来阵阵吱声，看是逐步溶化。且不说被对方击杀或掉进火池里，二人只要继续在火池的上空厮杀而不离开，迟早被溶烫而死。
正厮杀着，令狐过直觉胸中一物像是要掉落，顿时想起这是杨涟留下的那块至今未解的白绢，于是一个转身，避开沈蓉蓉的紫光软剑，捞起了沾在溶焰边上的白绢，却逃不过沈蓉蓉的青萍银剑，手臂中了一招。幸好此时，小蕊的白玉铁扇舞到沈蓉蓉的跟前，使得她赶紧回剑护身才逃过一劫。
令狐过回到地上，看到所有的女真杀手都已经死了。这一刻，活着的只有他、沈蓉蓉、小蕊和小奕四个人。看了下手中的白绢，发现经过烈火的烧烫，竟然变为黄绢，且上面绣着行字，“若杨涟遇害，害杨涟者死！”旁边盖着玉玺以及泰昌皇帝的年号。原来这就是泰昌皇帝朱常洛留给杨涟的遗诏！
想起那日在太平楼里和小蕊寻找传说中的泰昌帝遗诏，杨涟在他的密函里写着这段话，“千锤百炼，清白石灰。呜呼，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思考片刻，令狐过顿然明白这其中奥秘。
“千锤百炼，清白石灰！”用的是于谦的诗！令狐过和小蕊就是在于谦像下、石灰砖里找到了这块白绢。“焚我残躯，熊熊圣火！”引的是明教的经文！暗示只有白绢通过烈火焚烧才能变回真正的遗诏！杨涟生前没有拿出这份密诏铲除魏忠贤，是因为杨涟知道密诏的内容是为他报仇！原来泰昌皇帝担心死后奸臣当道，也知道杨涟为人忠直，所以刻意留下这诏书。害杨涟者，必然是权奸！只要杨涟被害，后人就可以拿出这份遗诏铲除奸臣！先皇是把杨涟的命连接于大明的江山社稷！难怪杨涟临死前在他的血书里写着，“终可以见先帝于在天，对二祖十宗与皇天后土、天下万世矣。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涟即身无完骨，尸供蛆蚁，原所甘心。但愿国家强固，圣德刚明，海内长享太平之福。此痴愚念头，至死不改。”
“杨涟啊，杨涟，你是精忠还是愚忠？先帝虽然是信任你，但这遗诏却是用你的命来保大明的江山社稷！”令狐过摇头痛惜。
“哈哈哈！令狐公子，你看到了中原皇帝是这样的冷酷无情了吧？在他们的眼里，只有皇权而没有半点君臣之情！跟我一起去投靠皇太极！我保证你可以得到所有的荣华富贵，包括我在内！”沈蓉蓉妖娆一笑。
“无耻！”小蕊和小奕这句话虽然是对着沈蓉蓉说，但眼睛却盯着令狐过。
看令狐过像在怀里寻找着什么，沈蓉蓉好奇问道：“令狐公子，你在找什么？”
令狐过坏笑着说：“在找镜子给你！”
小蕊和小奕忍不住笑了起来，沈蓉蓉的脸却是青一块红一块，好不难堪，随后冷静下来，对着令狐公子缓缓说道：“公子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蓉蓉我生平最欣赏的就是你这样的男人！只可惜，大明另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正危在旦夕！”
令狐过内心一颤，“你说的是袁大哥？”
沈蓉蓉笑说：“正是！袁崇焕是我们女真的敌人，但他不失为一个豪气冲天的英雄！你可知道，魏忠贤正让人带着假圣旨去城外杀袁崇焕。对的，就是那晚我模仿天启的笔迹写的圣旨，现在盖上了玉玺，就是真圣旨了。你是在这里继续和我纠缠不清，还是去救袁崇焕？孰轻孰重，公子应该清楚。”
“令狐哥哥，她一个人打不赢我们三个，所以才刻意引你离开。”小奕说。
”丫头，你说的没错。以我的武功，的确打不赢你们三个，但是我双剑在手，你们三个一时半刻也杀不了我！就怕杀了我的时候，袁崇焕已经遇害了！令狐公子，你好好掂量着吧！”
“袁崇焕！王恭厂！百姓的命！天启的安危！”令狐过内心无比纠结！
“令狐贼，你拿着这份遗诏去杀魏忠贤的人，去救袁崇焕，若他这时候被害，魏忠贤就可以掌握大局，窃取大明的江山！至于皇帝和百姓，自有信王会救！这个沈蓉蓉，就留给我去清理门户！”小蕊道。
“信王？公子真的相信朱由检吗？让我告诉你，朱由检不会救京师的百姓，也不会阻止我火烧皇城！只有京师天崩地裂，他才能借机讨伐魏忠贤！只有乾清宫被毁，天启驾崩，朱由检才能明正言顺登基，做他的皇帝！所以朱由检，还有孙承宗，都不会阻止我引爆王恭厂。”沈蓉蓉的笑声又媚又狂。
这一刻，令狐公子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天有人阻止他杀沈蓉蓉，还刻意设下了美人局让他睡在温柔乡里。
“令狐贼，快去救你的袁大哥，否则就来不及了！沈宅上面驻扎着我的人，他们带有你和丫头从辽东骑来的快马。”小蕊带着吩咐的语气说着。
“是为了救袁大哥，还是为了帮你的信王？”令狐过突然想起那晚朱由检听到小蕊这名字的时候，眼神带着男人的嫉妒，现在看到小蕊说起了信王，不由明白了几分。
“令狐贼，不管是为了信王还是为了你的兄弟，你都要去救袁崇焕，这关系到天下苍生！”小蕊内心一寒，“我的信王？”
“令狐哥哥，你去救袁崇焕吧，我和小蕊对付得了沈蓉蓉！”小奕想着，若非为了帮助袁崇焕守宁远，令狐哥哥又何苦去跑去四川盗取唐门的神器，看到他现在犹豫不决，唯有提醒他大局为重。
看到这三个女人出于各自原因，都叫他立刻去救袁崇焕，令狐过霍然转身，放腿奔去，其疾如箭！他在与时间赛跑！时间就是生命！而且关系到千万个生命！甚至关系到大明朝的生死存亡！
在这生死时速里，令狐过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袁崇焕在，大明在！袁崇焕亡，大明亡！”
（时间截止：五月初五卯时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