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言·絮语（11）

1

楼上的工友对楼下的工友说：“草，我们厂放假10天，要喝西北风去了，你们厂还好吧？”

楼下的工友说：“切，谁信呢，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老板发疯了，给你们放假10天？难道要带你们出去旅游吗？”

楼上的说：“骗你干嘛，因为没货做呀，上班大眼瞪小眼啊？”

楼下的说：“不信，我们厂就算没货做，老板也不会轻易这样放假，总要找点什么活儿来给工人磨磨洋工，不然这样放长假，人都留不住，人一走，再接到订单时就不好组织了。”

楼上的说：“爱信不信，不然咱俩打个赌？赌一瓶红牛。”

楼下的同意了。这时正好楼上的主管下来，大家都是熟人，楼下的工友就向他求证，果然，楼上工厂确实从明天开始全厂放假10天。

楼下的愿赌服输，乖乖给楼上工友买了一瓶红牛。

楼上的说：“说了你还不信，我们厂磨洋工的活儿也都干完了，上班实在没事做，还得浪费电，还得发工资，老板只能宣布暂且放假10天，估计后续还得等通知呢。”

2

不知附近哪个厂的中年工友，最近天天坐在我们店门前刷手机，从早到晚。

我问他怎么不用上班的？

他说：“我们厂今年事情不多，最近几个月都是这样，一个月能上半个月的班就不错了。”

“那，就上半个月的班，剩下半个月就硬生生闲玩？”

“那还能咋滴，别的工作也不好找呀，再说天气太热了，你知道我们上班多辛苦吗，高温，灰尘，热，脏，累……一般的年轻人根本受不了，不过我们就算只上半个月的班，也有五六千块钱拿。”

那还好，辛苦但有钱拿，就算不错了，你知道多少人辛苦也拿不了多少钱吗，比如清洁工人。

3

马哥说：兰华餐厅准备转让了，你猜老板想要转多少钱？

兰华是工业区里最大的餐厅，已经经营三十年了，几乎跟工业园同岁，怎么着也得值个几十万吧？

马哥跟我比了一个数字。

“六十万？”我问。

“六万。”马哥说。

我吃了一惊，这不等于白送吗，才六万。就我们的小店，给三十万我也舍不得转，虽然三十万也许没人会要。

“他对外说的是要转十万，但是给我透露的确切消息是六万就转，他问我们还想不想做餐饮。”

“不做，太累了。”我说。

这样分析起来，兰华餐厅目前应该是亏本状态，不然不会如此低价就愿意转让。

工业区里现在人不多，大家生意都不好做。

也有人去餐厅问过，十万转让费也都说不高，就是都嫌房租水电和人工费用太高，一个月固定费用好几万。

如果亏钱，熬到最后，还转让不出，就只有关门止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