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之妻夏玉茹（第五节，穷是一种病）

夏玉茹来到这个七十多平米的小平房里就像住进了监狱一样，看哪里都是白墙红砖，哪里都是泥土庄稼，没有大城市的繁华，没有大城市的热闹。

一只翱翔在蓝天的鸟儿一下子囚禁在这枯燥的牢笼里，夏玉茹每一天都感觉煎熬，可是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想到很妈妈吵架的情形，夏玉茹决定忍受这种单调的农村生活，一点点适应这个属于自己的新家，并且给这个家增添些许生命力。

夏玉茹很快在手机上买了些许花卉，将花儿栽在房前院里的小菜园里。

夏玉茹家的五间平方前面就是一片土地，李有力手儿勤，改造成了一片菜园，种的韭菜、生菜、黄瓜、豆角，样样齐。

夏玉茹就利用这片土地栽培了自己喜欢的花卉，并且将不能直射的花卉放在房间里养。

夏玉茹想到自己肚子很快就会大起来，又在网上买了两身宽松的睡衣和两身平时出门穿的衣服与鞋子。

又想到宝宝需要营养，夏玉茹每天都会去离家里十里路远的集市买一条鱼回来炖着吃。夏玉茹自小就喜欢吃鱼，妈妈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做鱼吃，吃鱼成为了她的家常便饭，爸爸经常夸她聪明伶俐，还说鱼没白吃。

同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夏玉茹和往常一样买鱼回来，洗鱼，做饭，盛饭，和婆婆一起吃饭。

夏玉茹每次吃饭都会先给婆婆加菜，然后自己才吃。可是，这一次在夹过菜以后，婆婆并没有拿起筷子吃，而是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年轻人享福了，现在啥都有，想想我怀有力那会，整天吃的都是些地里长的野菜，也就吃点面条、馍啥的，从来没见过荤气，可是有力生下来特别聪明健康，自小力气就大。”

“你是不知道，有力爸爸走的早，我一个妇道人家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有力拉扯大不容易”婆婆说着哭了起来，边抹泪边说，“一辈子啥也没干，就盖了这个房子，还落了一身病，拖累了有力，他没钱上学，为了给我看病还借了不少钱。”

“像我这样命苦的人就不该活着啊，像我这样的穷命人不配吃这么好的饭啊”婆婆说完捂着脸大哭起来。

夏玉茹一下子愣住了，好好地这是唱哪出啊？

夏玉茹赶紧跑过去安慰婆婆，对婆婆说:“妈，你都操劳一辈子了，该享福了，您别哭了，我看着也难受。”

“我是心疼我的儿啊，他在外面受苦受累，而我们整天却是大鱼大肉地吃，以后有了孩子负担就更重了，可要有力怎么办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婆婆边哭边说，一会儿就抽泣地喘不上气来，昏了过去。

夏玉茹有了上次的经验，赶紧跑去村西头卫生室叫张医生。

张医生匆忙赶过来，掐了一下李有力妈妈的人中，给她输上水就走了。

李有力回来，见妈妈更加地憔悴，心里很难受，握着妈妈的手，小心地慢慢地和妈妈说着话，生怕声音大了会吓着她。

夏玉茹在自己的房间里躺着，这一闹腾，晚饭也没吃，直感觉肚子疼，可是，此时她的心更乱，就像猫抓了一样。

终于，有力回到自己身边来了，夏玉茹赶紧问:“妈妈，怎么样了，不行就去大医院住院吧？”

“她没事，该看的前两年都看了，该花的钱也都花了，高血压、高血糖、哮喘、肺气肿、心衰竭，她样样都占，医生说已经就这样了，最多还能活两年，不能受刺激，否则随时有生命危险。”

“哦，那我知道了，以后我说话做事什么的会注意的，尽量让妈妈可以开心地度过晚年”夏玉茹真心的心疼这个婆婆。

“那个，茹茹，妈妈可能是节俭惯了，见你今天买花，明天买鱼的不习惯，以后花钱买的东西尽量少让她知道，她喜欢吃素就给她做青菜吧。”李有力缓缓地说。

夏玉茹听后恍然大悟，合着今天这一哭是冲自己来的，自己还傻不拉叽地担心她营养不良，打算去大医院给她看病，可是她却因为自己吃鱼吃肉而如此生气。夏玉茹地心像被刀刺中一样，疼，疼得扭曲，眼泪不听话地从两只睁得大大的一动也不动的眼睛里流出来，顺着脸颊掉在手上。

李有力看着眼前哭了的夏玉茹，失了方寸，够了起来，“你哭什么哭，我有什么办法？”

夏玉茹见到李有力并没有安慰自己，反而大声吼自己，心里更难受了，用牙咬着自己的胳膊失声大哭起来。即便是哭，夏玉茹也知道她的房间和婆婆的房间只隔了一个客厅，不能让婆婆听见，让她老人家担心难受。

李有力心里更是难受，自己打起自己的脸来，左手一巴掌，右手一巴掌。

夏玉茹看见赶紧抓住李有力的手阻止，“你这是干嘛？”压低生音小声说道。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本事，让妈妈受穷一辈子，又让你跟着过穷日子，是我不好！”李有力说着又欲抬手打自己，夏玉茹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哭泣着说:“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