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疏疏月又西49姜永明阻止
篱落疏疏月又西49姜永明阻止
姜寒云的脑海里有了无数个问号，这三个人怎么会搅到一起?她犹豫时，金明已经站到了她面前坏笑，他吹着自己额头上那缕卷毛笑得无耻：“回来了?”
林依瑶紧跟着金明走到姜寒云面前：“你竟然把你爸关在门外边?”
“我把他关在门外边，你怎么知道的?”姜寒云故意这样问，她想知道他们三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我在家属院门口遇到了姑父。我念及姐妹之情告诉姑父，你和乔远寒在谈恋爱。”林依瑶笑，她的笑声和着西北风的吼声异常刺耳：“没想到姑父很激动，非要来找你。”
姜永明跛着腿走到姜寒云面前，他一把拽住姜寒云的马尾：“你学林佩文那个贱货的样子跟男人私会去了?”
“姜永明，你不许骂我妈。”姜寒云想挣脱姜永明的手。
“我骂林佩文贱货怎么了?林佩文是个贱货，贱货，贱货……”姜永明的小眼睛瞪到了最大，他不停地喊：“老贱货生下你这个小贱货！”
姜寒云的目光就停留在姜永明的嘴上 ，她心底的痛苦像泛滥的潮水涌上来。那些苦痛的记忆被姜永明辱骂的声一一唤醒。她仿佛看到母亲跪在地上，母亲的眼周发青，唇角流着血……她侧过身用头狠狠地撞到姜永明肚子上：“姜永明，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害了我妈一辈子，你还骂她！”
姜寒云这一下撞过去，姜永明直打趔趄。他的腹部钻心的疼。他使劲地踢向姜寒云：“你个赔钱货，你敢撞我?我剁咧你。”他放开了姜寒云的头发，狠狠地在寒云脸上抽：“我今儿个就把你打死，免得你跟乔远寒做下不要脸的事。”
姜寒云的嘴角流出了血，雪一片一片落到她的头发上，她的眉眼，她唇角……落在她唇角的雪染上血的颜色化成水滴。她倔强地站立着：“姜永明，你今天就打死我。做你的女儿是一种罪过，是一种耻辱！”她想起母亲贴身珍藏的婚书，想到乔沐阳绝望的眼神。
姜永明的拳头伸到了半空，他的胳膊颤抖着：“罪过?耻辱?”他瞪着姜寒云：“你给我再说一遍?”他疯了似的掐住寒云的脖子：“你再敢说一遍?”
“做你，你的女，你的女儿是一种，一种罪过，一种耻辱。”姜寒云倔强地，她的面孔涨得通红，她的喉咙昨夜刚被氨气刺激过，这一刻如千针万刺扎着般痛。
姜永明愤怒地吼了一声，他用尽全力推开姜寒云。
姜寒云倒在雪地里，漫天的雪花那么密。她大口地喘着气，她盼望着雪花将自己掩埋，她不想看见依瑶，不想看见姜永明。
“赔钱货，你给我起来！”姜永明看着寒云躺在地上不动，他跛着腿走到姜寒云身边使劲地用脚踢：“你给我起来，起来。林佩文一辈子还不是跟咧我，你这辈子都甭想跟乔沐阳的贱种……”
姜寒云艰难地爬起来，她唇角的血滴在雪地上刺眼的红：“我想做什么由不得你做主。”
姜永明疯了似的弯下腰揪住姜寒云的马尾：“你想做主?我叫你做主。”他又去打姜寒云。
“姜永明，我诅咒你。”姜寒云的嘴唇发青，她眼神里的绝望突然跌进姜永明的心里。佩文也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
姜永明放开了姜寒云：“我活着就是不想叫你们母女如意！”只是转瞬他笑了起来：“你在咒我死吧？林佩文那个贱货也咒过我，她比我还早死。因为她贱，她不要脸，她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他一把揪住寒云的头发：“我今天就把你拉回去抵债。”
姜寒云挣扎着侧过身，她的手狠狠地在姜永明嘴上抓下去，这一下连皮带肉。她恨这张嘴。全世界最歹毒，最脏的话语都从这张嘴里出来过。
姜永明被寒云逼急了，他拽住寒云的头发把寒云的头使劲往雪地上磕。
林依瑶看着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她没有想到姜永明打人是如此害怕。
“做啥呢？在厂里打人?”保卫科戴科长经过这里，他一把拽住姜永明：“你不是我厂人。门卫，门卫，给派出所打电话……”
戴科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永明挣开戴科长的手往厂门口跑。
戴科长把姜寒云扶起来：“女子，你没事吧？”
姜寒云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戴科长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林依瑶和金明：“你俩得是活人?不会拉架?”
林依瑶这会儿正侧过脸向楼梯上面望去，夏沫就站在楼梯口。她在向夏沫邀功。
“戴科长，我这不都被开除咧么?”金明嬉皮笑脸地解释着。
“被开除了还在厂里干啥？把宿舍腾出来，滚！”戴科长生气地骂着金明，他瞪着林依瑶把寒云扶进了宿舍楼里面。
林依瑶拽着金明上了厂办的楼梯：“夏沫，你该兑现自己的话咧吧？”
夏沫笑了笑：“我会给我叔打电话，叫他给金明求情。你应该叫那个瘸子继续捣乱。我还会叫我叔给厂长说，叫你上长白班。”她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刚才看着姜永明打寒云时，她觉得异常解气。
“好。”林依瑶也笑。她最气的是，老太太总说寒云比自己好，她也气寒云竟然能和乔远寒谈对象，她不信自己不如寒云。总有一天她要让老太太说，依瑶比寒云能行。
原来金明被全厂通报批评开除后，林依瑶想着去找刘厂长，刘厂长是自己父亲佩武的战友。
林依瑶走到刘厂长办公室外就听到刘厂长拍着桌子喊：“金明这不是一回两回了。金明前两次偷着把厂里的阀门卖咧，这一次情节更严重，竟然离岗。我不是没给过你娃机会，你娃给我下巴底下支砖呢。我再把金明饶咧，明儿个工人都离岗咋办？开除，没啥话说，就是开除。”
“刘厂长，你看我在咱厂……”金明他爸的声音。
“你在咱厂那是你的事，你儿是你儿。国家现在都不让接班咧，我还叫咱厂的子弟去上化校。为咧啥？为咧培养人才，为了安抚老职工。我要人才不要二流子！”刘厂长的声音极大。
林依瑶听出来是没戏了，她一时生气跑到寒云宿舍和寒云闹了一场。她被乔远寒赶出寒云宿舍时遇到了夏沫。
原来夏沫知道昨晚出了事故，她担心乔远寒。她到乔远寒宿舍来看望乔远寒却意外听到林依瑶和姜寒云吵架。
夏沫紧跟着林依瑶走到了厂门口：“林依瑶，原来你是姜寒云的表姐?她竟然这样对你！”
“你咋知道我的名字？”林依瑶惊异地看着夏沫。她也听车间里的人私下议论过，夏沫能直接进厂办是因为她叔在省上当官。
“我刚才听到你们吵架了。你男朋友要被厂里开除了?”夏沫看着林依瑶笑。
林依瑶觉得夏沫在奚落自己：“这和你有啥关系吧？”
“也许我只需要叫我叔给刘厂长打个电话，就能解决。”夏沫笑着看向林依瑶。
“你有这么好心?”林依瑶看着夏沫好看的面孔。
“你今天早上揭姜寒云的老底，我都听到了。你也嫉妒她找了那么优秀的男朋友吧？”夏沫打量着林依瑶：“如果你能让远寒和姜寒云分手，别说金明的工作，就是你想上长白班都没问题。”
“真的?我听说乔调度以前是你的男朋友?”林依瑶看着夏沫。
夏沫哼了一声：“远寒哥哥会回到我身边的。”她转身往厂里走。
林依瑶觉得乔远寒对寒云是真心的。她早上那样说，乔远寒还帮着寒云。她要怎么帮夏沫？她经过厂区的家属院门口，看到了姜永明。姜永明刚从寒云那里拿了一百块钱，重要的是，他又一次打败了仇人乔沐阳。
林依瑶看着姜永明，觉得天都在帮自己。姜永明的坏名声周围村子谁不知道?他当年有办法娶到姑姑林佩文，自然有办法阻止寒云和乔远寒：“姑父，姑父。”她觉得姜永明会因为赌债，向乔家要高额的彩礼或者乔远寒看姜永明是个无赖放弃姜寒云。
姜永明看了一眼林依瑶，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你来找寒云了?”林依瑶走到姜永明身旁。
“找过咧。”姜永明极不耐烦。
“寒云没给你介绍她男朋友?”林依瑶再问。
姜永明皱起了眉头：“男朋友?”
“姑父，寒云跟我厂的调度乔远寒谈着呢，俩人住两隔壁，好的跟啥一样，整天在一起呢。”林依瑶边说边观察着姜永明的脸色。
姜永明立刻变了脸色，他刚才和乔沐阳吵架，乔远寒也在。乔远寒是乔沐阳的儿子?
因为下午的这件事，林依瑶意外获知，乔远寒是乔沐阳的儿子。姜永明绝对会阻止寒云和乔远寒在一起。那样乔远寒就会回到夏沫的身边。这样的话，她想要的都会如愿。
林依瑶挽着金明的胳膊笑：“怎么样?只要咱帮夏沫，你就可以不被开除咧。”
金明甩开林依瑶的手：“你一个人回去，我打牌呀！夏沫跟猴一样精，你小心上当。”
林依瑶看着金明消失在雪里，她突然地不踏实。自己在厂里跟寒云这样闹，如果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老太太还不撕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