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真实与历史真实——看《长津湖》

昨天去中影国际影城小西天店看了《长津湖》，电影近三个小时，看完后已接近四点钟，回家后情绪还沉浸在战火纷飞中，表面上看电影只花了三个小时，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自己是没有心情去做别的事，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平复心境。出于对朝鲜战争的进一步兴趣和好奇，我特意又查询了百度百科中朝鲜战争和抗美援朝的词条，在看词条过程中，发现中国、美国、韩国有关这场战争的电影其实数量上已经不少了。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也就是战争结束后一段时间，已经有大量作品，比如上甘岭等。

联想到小学时期学的课本，最著名的英雄人物是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记得小时候还有连线题，题目就是这三位英雄是因为什么事情，或因为什么英雄壮举而牺牲的。一位是炸碉堡的英雄，董存瑞，托举炸药包，和敌人同归于尽；一位是被火烧身，邱少云，为了不被敌人发现保持静止不动，直到身体被烧焦；一位是堵住枪眼，黄继光，用身体扑上去堵住敌人，掩护同伴战士冲锋杀敌。小学时候也才十岁左右，接受这样的英雄教育，竟然是不知不觉中的。尽管上世纪互联网还不普及，人们很难找到这些英雄人物事迹去进行进一步的学习，但这种爱国英雄主义教育就被铭刻进少儿的心中了。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还能有这种初步记忆，并且在观念上，认识到这种教育和认识，的却是作为一个中国人必须铭刻的记忆。

说回到本文的主题，艺术真实和历史真实问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社会上偶尔出现了一种声音，就是怀疑权威的声音，或是探求历史真相的声音。由于小学课本中的英雄人物故事都是后来的写作者所写，或是听战友的转述而写。比如，邱少云，黄继光的故事等，有些声音怀疑，这些写作者是否真的是身处战场第一线，能够用一种上帝全知视角去描写英雄人物的牺牲壮举，而且把动作、心理，神情等都包括进去了，这种写作是否符合真正历史或是部分艺术夸大渲染？这种对现实历史的怀疑，有部分存在的合理性，就是在历史现实面前，艺术和现实的界限在哪里？这个问题，对于电影《长津湖》的创作，也会同样面临。

据说长津湖的主要人物，伍百里，伍千里，即吴京和易烊千玺领衔主演的兄弟两，在现实历史中并不存在，显然这是一种艺术创作的虚构手法。电影创作也没必要做成纪录片形式。人物形象可能是虚构的，但事件细节却是真实的。大概这样才可以保证影片在感人性和客观性上取得平衡。即便影片充分考虑到了这种平衡性，依然有很多批评的声音。比如特效使用过多，子弹打飞机等。

我在抖音上看到了不少抗美援朝的老兵观影和采访的视频，用亲身的说法来证实当时战场的真实和残酷。另外，还有一些人把历史黑白影像和电影画面进行上下对比，可以看出很多电影画面都是“有典故”和出处的，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翻看抗美援朝的百度词条后，我特意去查看了央视频道2020年出的纪念抗美援朝七十周年的六集纪录片《为了和平》，我看完了第一集、第二集、第六集。纪录片用了很多第一手的历史资料，包括美国的解密资料，还有苏联的资料，采访了众多美国的历史学者，甚至包括一些美国的参加朝鲜战争的老兵，相对电影而言，信息密度和多方视角的呈现更多一些。我发现很多部分是电影展现的重现，电影中的信息量还是太少了。

《为了和平》虽然名为纪录片，但绝大部分都是只讲中方的胜利，很少讲对方的胜利。从目前公布的伤亡数据来看，中方的伤亡也非常大。这些数据在电影和纪录片中几乎都会一笔带过，或是选择性不纪录。可能选择暴露中方伤亡和战败场景，不符合大众的心理预期，同时也是自揭伤痛，影视作品都会有意回避，可以避免战争残酷和失败尊严，这种回避心理，可以理解。去直面民族的伤痛，也是需要巨大的勇气。

对于历史实际的艺术创作的三个问题就是，一是艺术性和真实性的平衡；二是，采用的立场和视角的偏向性问题，左中右的视角会有非常大的不同。三是，个人的表达与代表社会大众的表达之间的平衡。艺术无纯粹中立和客观，只要是创作，一定带有创作者本人的所受的教育的背景影响，连带纪录片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