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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辑录•吹水传

2017-03-19  本文已影响0人  吹水公子

南朝陈天嘉二年冬十一月,时值小年冬至日,冼英于高凉府邸设籺宴,以飨百官。

席间太史令袁驺曰:“吾昨夜观天象,据象所示,祸将至高凉噫!”

主簿公孙勋叱之曰:“冬至佳节,何出晦语!”

冼英曰:“无碍,太史令可细述之。”

袁驺曰:“吾昨夜见高凉正北将星初始闪烁异常,及至半夜骤然消失不见,破军星光熠倍增,此象乃不祥之兆也。”

大典星吹水曰:“星宿岂会无端消失?此中定当另有玄机,天地相距遥远,难以察之,吾愿前往将星所在,探索究竟。”

众皆止箸目吹水,惊疑不已。

冼英曰:“大典星会飞天之术乎?”

吹水曰:“非也。”

冼英曰:“既如此,何出往星探究之说?”

吹水曰:“吾尝于《甘石星经》观有飞天船器制造之法,可依法造船,飞抵外星。”

中郎将卢山曰:“吾亦习《甘石星经》,不曾见此法。”

吹水曰:“汝所习《甘石星经》之甘经是否共八卷耶?”

卢山曰:“然。”

吹水曰:“吾所习甘经共二十四卷,为失传本,当世罕存,飞天船器制法载于八卷外。”

卢山曰:“原来如此。”

当晚吹水即画飞船制造工图,直至夤夜。翌日令人招聚高凉能工巧匠,开山采矿冶铁,炼取燃料,依图生产飞船部件,同时使人制飞天专用服具。

历二月余日,飞天船工毕,其船状如瓮,通体光亮,阔九尺,高十八尺,底有六足,可伸缩,匠人将船陈于西城门下,全城百姓远远观望指点,啧啧称奇。

吹水引冼英及众官观船,述说飞船道理。

冼英环视飞船一周,谓吹水曰:“此物当真能远飞九天,抵达外星?”

吹水曰:“飞船不日便可启行,彼时可消夫人之虑也。”

旬日后,飞天船于东城门启行,祭祀典礼后行飞天礼仪,飞天礼仪毕,吹水及七名飞天士登船启行。

飞船始启徐缓如絮,升达十丈处忽如脱兔,疾飞似箭,转眼隐入云中不见。

其后吹水一行驾船离地,航向天外,未及半月即近将星所在,吹水下令缓速而行,却闻飞天士报曰:“飞船掣控装置均失灵!”

吹水急视各方机器,皆操之不应,飞船兀自疾驰,众人惶走,吹水惊乎:“吾命休矣!”

其后飞船坠地,吹水只觉身遭重击,后人事不省。

不知几时,吹水渐有知觉,张眼见自身躺于榻上,四壁茅墙,周围室具摆设清简鄙陋。

忽而门帘掀起,一老者轻步而入,见吹水醒觉,面露喜容,曰:“公子醒噫!”

吹水曰:“此何地?吾何以至此?”

老者曰:“公子飞船坠毁,昏于骸中,吾见救回也。”

吹水急起身跪拜,曰:“却是救命恩人,请受吾拜!”

老者扶起吹水,曰:“不足挂齿。”

吹水又问:“飞船余人安在?”

老者叹曰:“俱亡矣!”

吹水闻之潸然,曰:“此皆吾所害!”

老者抚其背慰之。

良久吹水止泣复问:“此处何地?”

老者曰:“此地乃无名之星。”

吹水出而视之,见眼前高山流水,绿树红花,均与地上人间无异,遂问:“此地何以相似人间?”

老者曰:“世界阔广,包罗万象,岂止一人间乎?”

吹水曰:“何以我举步维艰,是创伤未愈乎?”

老者曰:“此乃吸力使然,此地吸力强于地球,汝初到,故足重,曰久则便。”

吹水曰:“老先生世居此地耶?”

老者曰:“非也,吾亦来自地球。吾姓徐名寿,字仲修,齐地琅琊人也,吾有一兄,名徐福,三十年前吾兄受秦始皇之命,前往东海找寻长生不老药,其去未久,司天院观测天外太空,知有一星外舰队将往地球,究知来意非善。朝廷遂出榜文招募飞天英雄,以拒外兵。吾时年三十有七,即至不惑,却壮志未酬,见兄受命东渡将建伟业,如何安处?遂揭了黄榜,入见秦皇。吾自幼与兄师随鬼谷子,鬼谷子授吾兄辟谷气功之法,授吾以剑术。秦皇使人与吾比试,见吾剑法了得,即敕封吾为星战将军,带领十万机甲军兵飞往天外迎敌。吾率大军至此,与星外敌舰鏊战数月,终使其大败而退。时吾军余兵不足一万,飞船俱毁,因而长困于此至今矣,终不见地球接应船舰。”

吹水惊诧,曰:“老先生是秦朝人乎?”

徐寿曰:“然。”

吹水曰:“老生先毋戏我,秦朝距今三百余载,焉止三十年?”

徐寿闻之亦惊,问:“今非大秦天下噫?”

吹水曰:“今乃南陈天嘉二年。”

徐寿曰:“今距秦朝已三百载有余噫?”

吹水曰:“然。”

徐寿张口出神,半晌方定,曰:“吾尝闻人言时空相对,时间与空间无绝对之论,地球时光竟逾此间十倍吁!”

吹水亦惊叹之。

徐寿以手指天曰:“半月前西北角一星闪烁异常,隐灭不见,此象复如三十年前星外敌舰到来之状,故不日其舰必至!”

吹水望徐寿所指,正是将星所在,遂曰:“吾乃当朝大典星,因见此星象异,故驭船至此,欲往探之。”

徐寿曰:“此星与无名之星同处地球航行轨道,星外之物经过俱现异象,据今现象,星外敌舰将近矣。”

吹水问:“敌舰到来,如之奈何?

徐寿沉吟不语,须臾谓吹水曰:“汝随我来。”

语毕引吹水入屋坐下。

徐寿曰:“吾当年领机甲军兵击退星外敌舰后长困于此,恐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或再复来,因而不敢怠惰,每日勤习剑术。此星无人类,天地间只有飞禽走兽,经年累月,总是孤独。”

吹水曰:“莫有剩余机甲兵士乎?”

徐寿摇首叹曰:“机甲兵士虽能言语,毕竟死器冷铁造就,岂会人情?”

吹水颌首示然。

徐寿曰:“无人言谈,日久不免索然,故吾于深山长河处练剑时,闲暇遇野鹤与野鹤话语,见狸猫与狸猫话语,寒天活物蛰伏,则与松柏花草、沙砾石头话语,日渐竟可食与饭语,卧与被语,剑器用具,周围万物,无不可语。后吾将其融汇剑术,贯通成法,创得一套新奇剑法,吾谓为‘吹水剑法’。”

吹水惊呼,曰:“吾姓名亦是吹水吁!”

徐寿曰:“当真奇巧!非天意冥定,焉有此缘!吾今年迈,将此剑法授汝,以破星外敌人,捍卫地球疆土人物无虞!”

吹水起身拜伏于地,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星外大敌侵入,关系人类生命种族存灭,吾为堂堂七尺男儿,焉有置身事外之理?承蒙老将军不嫌,以大任相托,吾誓刻苦学艺,竭力抵御外寇,保护地球周全!”

徐寿扶吹水起,曰:“汝有此心,万民苍生之幸也!”

自此吹水随徐寿学习剑法,吹水天资聪颖,加上勤勉,剑法中许多艰难晦涩之处却能一点即破,触类而通旁,故而学艺畅达,进步飞速。

一日,吹水随徐寿于一峭壁上练剑,暇时二人憩于柏下。

吹水曰:“徒儿随师父练习剑法多时,此剑法虽谓剑法,至今却不用任何剑器兵刃,是何道理?”

徐寿曰:“此剑法名曰‘吹水剑法’,其义在于‘吹水’二字,而非剑法,汝当谨记。”

吹水诺之。

又过月余,是日,吹水于野勘寻核功物料,以作聚变发电所用。忽见天际无数黑点,密麻一片,铺天盖地而至,须臾即蔽日光。

吹水惊奔还家,及至家门高呼:“师父!师父——”

后入屋见徐寿端坐几旁,正欲告之。

徐寿曰:“吾已知晓。”

遂出负手而立。

来者正是星外舰队,其时密布半空,气势恢宏,但见:

银妆飞船半空浮,形状人间未尝有。

如蛾尽出蜂倾巢,恢宏气势贯宇宙。

遮天蔽日闲云散,豺虎怯退五毒走。

天外来舰不善客,侵星略土觎地球。

舰队止于屋舍数丈外,其后舰中纷纷落下人来,皆银铠裹身,故不知模样,只臀部现出长尾。

忽而,舍前平地爆裂,尘飞而石迸,后涌起一支机甲军兵。

吹水问:“师父,此军可是昔年所余机甲军兵?”

徐寿颔首称是。

那机甲军兵现于地面,扬尘散去,细看来亦是威武雄壮,怎生威武雄壮?有诗为证:

机甲雄师势浩荡,铁臂铜身赛金刚。

形容普通寻常样,智能慧芯内暗藏。

三十寒暑如梭逝,犹记当年激鏖战。

奋勇无畏斗外寇,铿锵英姿耀云汉。

星外舰军呼声震天,纷纷涌至,机甲军奔而相迎,皆举兵器厮杀。

激战中各有死伤,星外舰军每折及半,空中船舰则降数军补之,故愈战星外舰军数目愈增,机甲军则减。

又战良久,四方机甲军兵聚于一处,拢作一团,渐见人型,合成丈余高大,如顶天金刚,足所至响声若雷。

星外舰军将机甲军所变机甲金刚圈围,猛烈攻击,皆无损其分毫。

吹水赞曰:“不想此机甲军兵竟有这般神技!”

徐寿抚须笑而不语。

吹水话语间,空中数舰底舱开启,落下人来,俱是二人一组,肩上抬举大型火炮,直奔机甲金刚跟前,瞄准便射。

只听得轰声隆隆,黑烟弥漫,火炮径口弹如雨出。

须臾声顿,浓烟散去,只见机甲金刚周身锃亮,全无异样。

机甲金刚挥出一臂,俯身横扫,地上星外舰军大半被扫飞出,其余各人纷纷奔逃。

空中之舰其舱复开,落下三五人来,各人怀抱一蓝色圆球,径向机甲金刚。

徐寿自袖中取出二物,将其一递与吹水。

吹水视其物,见其状若铁箍,通体漆黑,闭合端形似鹅卵。

徐寿曰:“星外舰军欲掷声波炸弹,此弹无响无形,却能紊乱闻觉,夺人性命。汝将手中护罩戴于身首,紧贴两耳,可保无虞。”

话毕将手中护罩戴于头上,吹水依样效之。

那三五人怀抱蓝色圆球距机甲金刚三丈外便将圆球掷出,圆球齐滚至机甲金刚脚下,并无任何动静。须臾却见机甲金刚双手抱头,挣扎嘶叫。

忽然,机甲金刚分解,重新组成一环状之形,犹如圆镬,悬于空中。

吹水问曰:“机甲军兵意欲何为?”

徐寿曰:“此变之形,愈加吸纳声波炸弹发出之波流。”

吹水曰:“如此何如?”

徐寿曰:“吾妄忖之,机甲军反纳声波炸弹波流,或作转化能量之用。”

吹水曰:“化之能量何为?”

徐寿摇首曰:“此却不得而知。”

又过须臾,机甲金钢镬形转为圆球之状,后有细物纷纷射出,如烟花四散,径飞空中敌舰,各舰受击而炸,霎时漫天光焰,轰响如雷。

徐寿色变,曰:“机甲军纳波流能量,合自身个体为炮弹投射敌舰,是作玉石俱焚事吁!”

吹水闻之骇然。

俄而,空中星外船舰受击裂爆,几近尽亡,只余数舰逃窜。

机甲金钢解体还形,其数止剩千人。而后整肃队形退去。

吹水曰:“师父何不令机甲军兵检视敌军残舰?恐其余有生还者。”

徐寿曰:“残舰俱是无人舰,故毋使检之。”

徐寿环视四周,曰:“今星外舰队已歼,汝可返还地球也。地下密室留存当年完好船舰数艘,汝取所毁残舰燃料为用,可启舰而去。”

吹水曰:“师父莫不同我返地球?”

徐寿曰:“吾久居此星,已然习惯此间生活,不舍离去。”

翌晨,徐寿吹水师徒二人于残舰取其燃料运至密室之舰,徐寿开启船舰之门,吹水持烛而入,装备毕,徐寿领吹水至船舰控驶室。

吹水环视船身,见船首除二座架外,再无它物,曰:“何以不见操控备具?”

徐寿不语,行于座架前,曰:“启!”

忽然船内亮惹白昼,座架前晶体屏幕显出文字,同时传出一清朗声音:“飞船开启,现正检视飞船性状。”

徐寿曰:“此乃语控飞船,启动飞行各种号令均以言语使之。”

吹水惊叹,曰:“不想三百年前秦人神思,造得如此巧妙奇器!”

又问:“方才话语之人为何人?”

徐寿曰:“飞船系统之语也。”

吹水复再称奇。

俄而,飞船又响其声:“飞船性状完好,可行。”

徐寿向吹水曰:“飞船可启行也。”

又向系统曰:“返航地球!”

系统曰:“现正规划飞船航线——

——规划航线毕——

——半刻时辰后返航地球。”

徐寿向吹水曰:“汝将干粮搬至船中,即可行也。”

吹水出船将干粮物什搬至船中,与徐寿挥泪作别,后启船而去。

船行一日,吹水独自居于船中,不免伶俜,遂自语:“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兮!”

飞船系统曰:“公子如觉寂寥,船中嬉玩之室备有消遣器物。”

吹水惊曰:“此间尚有消遣所在?却不知是何消遣器物?”

系统曰:“有珍藏经书、鼓笙埙琴、陆博、击壤、投壶等不尽其数。”

吹水大喜,曰:“此嬉玩之室所在何处?”

系统曰:“船中东室尽处便是。”

吹水即向舱中,寻见其室,望门首书「嬉玩室」三字。

室门自启,吹水入观其室,但见内里敞而明亮,向门一壁置书橱,橱前陈坐榻、木几茗具、各类弈楸及琴瑟乐器。

门右壁处则设击壤、投壶等力动戏件。

吹水行至一棋盘前,曰:“此棋吾觉善而又疏,何棋耶?”

系统曰:“此乃陆博棋是也。”

吹水曰:“此棋局制形似陆博,阴刻却异,却是为何?”

系统曰:“此确为陆博棋。”

吹水忽念此船为秦时所造,历朝换代,棋之形制自当有变,便曰:“可有此棋规矩?”

系统曰:“然。”

同时壁上屏幕启亮,现出棋规矩。

吹水近阅之,后了然,曰:“吾欲行棋,可惜此间只我一人。”

系统曰:“飞船系统备有此棋,公子可与我对弈。”

吹水惊喜,曰:“如此甚好!”

系统将虚拟棋具现于屏上,吹水与其弈之。

棋弈数局,吹水欲尿,曰:“吾欲如厕,可暂止耶?”

系统曰:“可也,公子只去便是。”

吹水遂出往如厕室。

尿中吹水目视窗外,竟见数丈外前方有一船,其形难察。

吹水乃思:此船航向与我相同,或可结为行伴,亦免旅途茕孑。

尿毕即出往前舱,曰:“前方有一飞船,吾欲追近,与其同行。”

系统曰:“其船号曰「青獬号」,乃属本船子舰。”

吹水曰:“本船子舰?莫非师父耶?”

又转念:师父若返,必与我同行,何须另驾子舰?定为星外舰队残兵,其时战罢窃地下密室之船而遁也。

遂曰:“吾欲截止其舰,可乎?”

系统曰:“然。”

飞船遂增速而驶。

俄而飞船将及其舰,其舰倏尔速增而去,转眼不见。

吹水曰:“此舰迅疾,当倍速追之。”

系统曰:“极速而追,燃料亦巨耗,飞船燃料不支。”

吹水曰:“如之奈何?”

系统曰:“青獬号燃料亦限,彼时自止,本船具其行轨形迹,可索迹而寻。”

吹水曰:“甚善。”

飞船则以均速而行,顺迹追寻。

诗曰:

漫漫寰宇路,孑孑星际途。

千秋叠万世,河汉一稷粟。

话休烦絮,却说吹水所驶船舰均速追索青獬号飞行数日,终见青獬号止于太空之中,乃使船近之。见其船舱之中灯火通明,却无人踪。

吹水暗忖:舱中无人,却是为何?此船舰莫非空乘而行?

遂曰:“吾欲前往其船,察观究竟,何如?”

系统曰:“可与其衔接,而后二舰通畅。”

吹水曰:“速与其衔通!”

系统曰:“然。”

乃启衔接令,带动船舰运行物件。

少顷,二舰衔接完善,灌输空气毕,船中侧舱一圆门自启。

吹水穿门而入,行至青獬号,于内各舱巡探,未见任何人物,欲还。忽闻舰尾响微声,循响至一室,启门而视,乃见二机甲兵立于内,作畏瑟之状。

吹水大惊,曰:“却是汝等!汝等见我,何以避之?”

二兵齐至吹水身前跪曰:“公子饶命!”

吹水不解,曰:“吾欲取汝等性命乎?”

一兵曰:“公子岂非前来擒我二人乎?”

吹水曰:“汝等所犯何罪?恐我擒之?”

一兵曰:“我二人窃船舰而走,罪大难赦,只求公子从轻发落。”

吹水曰:“汝二人何以窃船而走?”

机甲兵曰:“公子尚未知情耶?”

吹水曰:“是甚因由?速告与我。”

机甲兵曰:“星外敌舰不日将至,我二人起贪生之念,故窃船而走。”

吹水曰:“星外敌舰早于数日前全军覆没矣!”

机甲兵曰:“数日之前舰队乃为敌舰前军,不日中军将至,其中军极度强大,届时机甲军兵皆成废铁噫!”

吹水思忖:竟有此事?师父何不告我?依机甲兵之言,不似虚妄,吾当返之。

遂向机甲兵曰:“吾今返之,战争残酷,汝二人贪生亦是常理,可留此间,吾不告与师父。”

机甲兵曰:“飞船燃料罄尽,止而不行,我等留此间无用,乞求同返,望公子于师父前说情,从轻惩罚!”

吹水乃携二机甲兵返无名之星。

不日返至,吹水见徐寿曰:“尚有星外敌舰未至耶?”

徐寿曰:“然。”

吹水曰:“师父何以欺我?”

徐寿叹曰:“此番对手,力量强大,非汝可敌噫!”

吹水曰:“可敌与否,亦当战之,吾岂可贪生而苟活!”

徐寿曰:“罢了,罢了,今惟听天命矣!”

吹水问:“敌舰中军何日至?”

徐寿曰:“吾料不差,不需旬日即至。”

窃船而遁之二机甲兵向徐寿请罪,徐寿赦免,并教其余机甲兵逃离,有半数不肯离去,徐寿强令之,遂尽数登船离去。

是夜,吹水问徐寿:“敌舰中军若至,何以处之?”

徐寿曰:“顺其自然。”

吹水曰:“当广布机关杀阵,覆其全军。”

徐寿曰:“不必。”

吹水虽疑,亦不复问。

一日,吹水于舍前井边打水,忽见天边一船飞及,吹水奔告徐寿,徐寿出视之,曰:“来也。”

吹水问:“何以独一船?”

徐寿不语。

天边之船飞近,止于舍前,正是银妆外舰。

船舰舱门开启,一银铠裹身之人行出,直至二人跟前,开口曰:“许久不见,将军别来无恙?”

吹水未尝闻外舰人语,今始听,此银铠之人是为男声,其言音亦与地球无差。

徐寿曰:“食得着得,不劳费心。”

银铠人哈哈大笑,随即摘下首上银盔,露出一张俊朗面庞,眉清目秀,五官毛发皆与地球之人无异。

徐寿惊曰:“汝之容颜竟丝毫未老,一如三十年前!”

银铠人曰:“此间三十载,吾所在只三年耳。”

徐寿颌首,曰:“吾思亦是此故。汝之大军何在?”

银铠人曰:“与将军战,千军万马亦徒然,故吾今番独身前来。”

徐寿向吹水曰:“汝去我房中,榻下有一乌木长匣,汝将匣内之剑取来。”

吹水奔入屋,行入徐寿房中,取出榻下长匣打开,匣内却空无一物。乃返曰:“长匣内无剑。”

徐寿曰:“汝将长匣取来。”

吹水复至舍内将长匣取来。

徐寿打开其匣,曰:“此非剑乎?”遂伸手入匣,作取剑之状。

吹水蹙眉,曰:“何处有剑?何以我不见?”

徐寿不语,将剑取出,垂剑向银铠人曰:“此处不宜战。”

话毕一连三跃,于远离茅舍一空旷处立住。

银铠人飞身至前,吹水亦跟至。

银铠人曰:“将军乃俊杰,如不挡我,我可放汝生还。”

徐寿曰:“地球净土,岂容外星异徒践足?汝休多言,若要侵范地球,先与我决一死战!”

银铠人不复言,伸手于背,取出一银色细剑,此剑长及七尺,状似禾杆,细而圆,光亮如丝。

徐寿举剑指天,剑顿风起,俄而,天空乌云密布,雷声大作,随即漫天雨水如浆泄下,于银铠人四周筑起一与天相接巨墙。徐寿身形一闪,飞入水墙内。

吹水大惊,此招正是吹水剑法“水”字诀中之绝杀招式“天水围城”!

天水围城是以利用人对于物质贪恋根性筑就,旨于扼杀人之精神意念,使其长久受惑沉沦,终成行尸走肉,此非杀招,亦属杀招,因中招者身躯不死,灵魂却亡,与死无异。

吹水心曰:此招乃绝杀招,师父甫一出手便使出此招,可见对手之强,非同一般。师父于前漠然而处,是胸具成竹,或是毫无胜算,只图孤注一掷?

吹水不及多虑,纵身飞入水墙内。

水墙内乃天水围城首城“北城”,吹水飞身四方巡视,不见徐寿与银铠人,遂出城门,冲过数层巨浪,及至“上城”。

上城城内水光漫漫,夹杂铮铮杀声,仍不见人踪。

后吹水出离上城,来到“广城”。 广城寂静而肃清,满布凋零景象,吹水欲走,倏觉左颈一凉,以手抚之,见有鲜血。

吹水知此乃剑气尾迹,所幸伤不致命,又离广城,至到“深城”。

深城各面水墙皆泛红光,无声无息。

吹水暗曰:不妙!

正欲出,倏然,各面水墙瓦解,见徐寿盘坐于地,银铠人立其前。

吹水上前曰:“师父!汝何如?”

徐寿曰:“吾已穷力,汝战之,不敌即驶船而逃,毋理我也!”

吹水曰:“师父——”

徐寿自身侧作取剑状,后交与吹水,吹水不见有剑,疑惑目视徐寿。

徐寿将手推近,吹水只得俯身作执剑状应之,五指握下,竟感实剑!

剑虽无形,果真存在也!

吹水将剑握紧,行于银铠人前,竖剑当胸,而后指向银铠人,身成一字,与剑齐平,如箭飞出,此招正是吹水剑法“吹”字诀中之第一式“自言”。

吹水剑至银铠人身前,银铠人举剑迎接,两剑相交,银铠人手中细剑忽转曲,如藤缠绕吹水手中无形剑,盘尽之际,剑尖竟继而增长,伸向吹水。

吹水凛然,急运功至左掌,使力摧出,掌风陡起,银铠人细剑忽还笔直,退而以剑抵化吹水掌力。

而后,银铠人指捻剑尾,将剑弯成圈状,剑成圈色即变紫,继而飘出紫彩光圈,飞向吹水,吹水不知光圈究竟,不敢相对,只避之。

光圈源源不断自剑圈之中衍生,频密而至,吹水俱避过,光圈击空落地消解。

吹水方欲思想对抗之策,忽感脚下失重,继而身向下坠。却是吹水脚下土地塌陷使然。

吹水直坠地下至数丈之深方到底,提气正待飞离,见洞口一暗,银铠人已挥剑而下。

吹水以手抓起一大石往上抛出,跟随飞起。

大石飞至银铠人,银铠人以剑绞碎,吹水剑至,银铠人只得掉头飞出。

吹水出后落地,曰:“星外武功,不过如此。今教汝识华夏神功!”

话毕插剑入地,跃身踏于柄上。正是吹水剑法“水”字诀中之第十六式“似水流年”。

无形剑渐沉,直没入土。

须臾,二人旁边一树叶渐转黄,继而不见,只余枯枝,后枯枝盈泽,又现新芽,新叶碧绿,再转枯黄,变换往复无数度,后树木形廓逐渐变曚,最终消失。四周树木花草相继如此。

银铠人曰:“好一招‘似水流年’,使得竟逾汝师,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吹水心思:他怎知我所使招式?

转念又想:三十年前他与师父有过一战,他知此招亦是当然。

银铠人曰:“然并卵,汝注死。”

言罢举剑于顶,剑即泛起茫茫白光。

白光瞬间盖覆天地,四面八方之物不见,银铠人亦无踪。

吹水一跃十余丈,目及俱白,天地间莫视一物。

而后吹水落地,凝神闻望。

倏而一声寒鸣,吹水顿感右脚刺痛,低首望之,见腿上赫然添一血痕。

吹水骇然,心念现困于此境,莫能视物,敌人无声无息,无从还击,命不保矣!

思想间呜声又起,吹水闪避而不及,肩上又受攻击,血如泉涌。

吹水忍痛撕体之衣布,捆扎伤口,忆起师父曾授绝境对敌心法,遂盘坐于地,合目沉心,聚精而思。

俄而,呜声自吹水身后又响,吹水提剑弹射而起,将剑向天掷出,而后旋身挥掌,使出吹水剑法“吹”字诀中之第九式“无语”,击向地面。

天空一声炸响,漫天白光陡失,复见万物。

一人伏于地上,身着红衣,身旁有散落破裂银铠,一银色细剑,正是银铠人。

银铠人目视吹水,似笑非笑。

良久,银铠人拾起细剑,走向飞船,驾船升空离去。

吹水于一岩石后觅得徐寿,背负返茅舍。

其时徐寿已命垂旦夕。

徐寿躺于榻上,曰:“此人今番落败受创,星外舰军必三十年不犯地球也。”

吹水只在榻边垂泪不语。

徐寿又曰:“吾立年时于乡中市集见一女子,此女子容颜美丽,极其动人,吾甚慕之,探知是为邻村待字闺女,姓赵名月莲。后吾多番赶集均见之。吾有自知,岂敢造次?故只每望其芳容便心足矣。有一次于集上面铺有幸与她同台而食,吾其心喜,实难言表,故慢食之,待她食罢离去吾方食完。吾离开之际见地上有一耳珰,正是她耳上之物……”

徐寿忽连咳几声,后喘定续曰:“吾拾起欲还与她,又念如将耳珰还与她,只得一语多谢,今后她仍是她,我还是我,我与她并不会有何关连,不若我自留存,使此耳珰作我与她惟一有联系之物,遂将耳珰珍藏之。过得几年,不复见她,想是远嫁作他人妇矣!吾每见耳珰,便如见她。那耳珰今在我枕边方匣内,汝将其带返地球,若能寻得她葬身墓穴,将其还入墓土……”

徐寿忽声止,嘴角涌出一股鲜血,后气绝身亡。

吹水伏于榻嚎哭至夜,翌晨将徐寿葬于舍背木林,而后带上方匣,驾船返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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