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理解得再早一些,我们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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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咘暖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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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的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闲来无事,我随手翻看着许久未曾更新的日记,想要从日记里找些灵感,开启我的第一篇简书文章。
自从高考结束后,日记就很少再更新了,最近的一篇还是大学刚开学那年,略显稚嫩的字迹停留在刚入学时的那个秋季。字里行间写满了我对即将开启的大学生活的期待,对陌生城市的憧憬,以及,我和你渐行渐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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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你带着我离开家乡,坐上来汉的火车,几经周转,才搭上最后一班校车,穿越大半个城市,终于赶在天黑前来到了我期待已久的大学校园。印象中,每一年的开学季,你都会送我到学校,从小学到大学,从离家几步之遥到两城相隔几百公里,无一例外。
只是这一次,许是漫漫旅途太过乏味无聊,原本沉默寡言的你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我还清楚地记得,你讲述自己曾遇到的受骗经历时,那种历历在目的神情比说书还要精彩。
我难以想象你口中所描述的那些混乱时期的离奇事件有多么令人惶恐,但很庆幸,你将我生在最好的年代,并给了我你所能给予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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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时,我曾一度抱怨过你的冷漠,对你的严厉怀恨在心,甚至觉得你对邻家小孩笑的次数都比我多。我像是跟你赌气,不愿主动跟你讲话,渴望你能主动关心我,可是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改变。
我越来越怕你了,如果一开始是赌气,后来则是不敢了,好像跟你也没什么可以谈论的话题。我一心想快点长大,离你越来越远,直到脱离你的掌控,去万千世界里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
那时,我不曾记得,虽然你寡言少语,却手把手教会了我写自己的名字;你对我固然严厉,却也因为我排名靠前的成绩而欣喜不已;即使你对我不苟言笑,也依旧会给我买喜爱的零食,教会我很多做人处事的道理……
长不大的我一直待在你的身旁,心却已经离你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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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了叛逆期,我与你的交流依旧很少,你仿佛习惯了这种不冷不热的相处方式,而我,却试图想要打破这种“僵局”。
我瞒着你找了一份兼职,用人生的“第一桶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起早贪黑的一个月里,我逐渐明白生活的不易,也开始站在你的角度去理解你。我开始用写信的方式和你单方面交流,想要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可你从不回信,依旧如故。
直到有一天,在整理床铺的时候,我才发现被你小心翼翼收藏在枕下的信件,已经有些泛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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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总会有个适当的期限,可能就是在那一瞬间,我才突然间觉得自己是真的长大了,不再去计较过往,也不会再给你承诺未来,而是在现在,我明白你所有的努力与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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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苦恼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回信,反而学会了沉默,像你一样。
还记得有一次学校放假,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摸索着前行,到路口时却看到你拿着手电四处张望。
“学校有事耽搁了。”我小声解释道。
“刚下完雨,路面不好走,怕你看不见……”你的声音也缓缓地从身后传来……
灯光下,我踏着你的影子径直往前走,很想哭,却始终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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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想翅膀硬一点就单飞,殊不知是你一点点将我送得越来越远,使我的每一步都迈得越来越稳。
长大后的我,即使没有留在你身边,也懂得你的沉默不语背后,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或许我还是不够成熟,但我在慢慢地成长。
日记将那个秋季的我,定格在火车站广场的长椅上。
那是一个女儿十八年来,第一次送别父亲,一同送走的,还有对以往的忏悔,对陌生城市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