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赋
不舍奔波之苦而欲聚之者,唯迎春节以享天伦之乐而已矣。
近者如国中之人,千里驱驰,披风沐雪,舟车劳顿,不计苦辛。远者如两岸同胞,隔海相望,念念有词,夜不能寐。又有远涉重洋之人,辗转他国,劫历无数,终得以扫径缘客,执手相望,喜极而悲者也。
昔临春节之际,楹联新贴,红灯高挂,十里长街,鱼龙走马,千家绮户,色彩纷呈。鼎溢新菜之香,爨有鱼肉之颐。锅碗瓢盆,奏响黄钟大吕;黄发垂髫,共承膝下欢娱。新衣鞋帽,长童子之精神,旧炉文火,起除夕之氤氲。钟回子夜,杯盘狼藉;渴睡童囡,强打精神。忽焰火升腾,财门欸乃,炮仗起伏,夜燃白昼。此际思乡之游子,亦把酒凌虚,喟然而叹矣;
待至东方暨白,万户消停,瓦上始青烟袅袅,路上渐行人漫漫。待日上三竿,光柱穿窗,当此之际,互贺之语不绝于耳,跪拜之礼随施于道。或登山祭祖采青以归;或开桌小赌各为其乐。八方仙桌唯客满以荣,十菜轮番以饕餮为盛。户列珠玑,琳琅满目;玉碗金樽,列酒陈香。
童子拜年,赐红包以相娱乐;男女相遇,生情愫而互留心。荒村陌路,因鸣笛而热闹;茅草人家,殆亲聚以生辉。
或闻嫁娶,五世其昌;或有添丁,弄以瓦璋。人来车往,享当世之繁华;日欢夜乐,延九族之鼎盛。初二始来,之子于归,婿为半子,行跪拜之大礼;岳为外父,亦怜爱之有加。嘘寒问暖,奈承欢于膝下;恭敬从礼,助翁婿之乐极。酒过三巡,菜从五味,晨昏昼夜,其乐融融。
如此祥乐,至初八乃止,主留不舍,奈何客肩其任;客亦思留,岂敢自毁前程。如此反复,泪飞津渡,举臂辞亲,目送孤帆。思屯田之岸柳,念东坡之雪鸿,叹欢乐之短极,慨离别之苦衷。舟行水上,波纹不止;人在旅途,喟叹难禁。节已至此,唯生团聚之愿;物有新华,不负流水之声。秧秧无奈之际,作七律赠别,诗曰:
《七律·春节随想》
卷起行装向哪边,旧门新又贴春联。
除荒扫叶迎游子,沽酒开坛祭祖先。
湿眼相询情未已,低声应对愧无钱。
心知相聚非为酒,总把来年赎旧年。
PS:春节是中国最古老最传统的节日,每至春节,不任远近,皆要回家,即便万里之遥,即便贫病交加,亦为此而念念不舍。或许只有这大疫三年是个例外。三年之中,物是人非者比比皆是,让人生沧浪之感而有烂柯之叹。
昔王勃过豫章而有《滕王阁序》留世,范文正公受邀而作《岳阳楼》之名篇。古之才者智者贤者无不以借物而兴叹,抒己之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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