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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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第二十四期写作主题。
春节前是铁路运输的高潮时期,高铁站里人很多,被探亲和放假回家的人挤得拥挤不堪。站台上到处堆着一堆堆的箱子和行李,甚至有人拖着拉杆箱技术高超地在人堆中绕来绕去。
我没有上车,手扶着行李箱的撑杆,心情紧张地向检票口企望着。我在微信上是写了车次和时间的,虽然没有要求林辉扬来,但我仍固执地咬住内心的想法——他会来的,会来的。
扩音器里,播音员开始催促乘客上车。接着,站台上的喧闹的人声被喇叭里的一支轻快的乐曲盖住。我抬起沉重的脚步,踏上车厢的踏板。车门关住了,动车在不知不觉之中徐徐开动,我的脸紧靠在车窗上,望着站台大楼远远地消失在窗沿的后面。
我脑海里闪过第一次我与辉扬看电影的情形。他的身子,略略半侧着,我的右手,放在椅靠上,正压了他的袖子。他让我压着,虽是觉得热气,隔了衣服,还射到皮肤上来,可是他不敢移动那手。有时不看电影,略回过头来偷看我一下,觉得我那蓬松堆云的烫发配着瓜子脸,自有一种动人的风韵。后来辉扬告诉我,说人生有如此一个朋友,就再没有什么可遗憾了。我顿时明白当时他脑海里的幻影,正和银幕上的电影一样,一幕接着一幕,直演了下去,直等电影休息的时间,射灯大放光明,观众纷乱起来,他才停止了他的幻想。
我往窗外望了望,这时候的天色还带着浓夜的深沉,几颗星星孤零零地挂在墨黑的天幕上,路灯睡眼迷离地亮着,萧瑟的寒气中,浮动着片片冰冻的雾。我瞬间觉得眼皮很重,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我一觉醒来,快到站了。
走在站台广场东侧的大道上,我的心情异常晴朗起来,昨夜横来的不快早已忘到脑后,我抬头看了看。清城冬季里的响晴天,风特别暖,软软地抚在脸上,使人醺醺然。在水洗过一般湛蓝的天幕下,高铁站大楼重红夺目中,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甜甜的腔调,夹杂着春天的乡土气息,在温煦的芳香的东风里散去。高大的木棉树,伫立在道路的两旁,它们才长出来的富有光泽的叶子,互相轻轻地撞击,发出愉快的喧响,像是向路人低语它们的欢迎词。小时候,我可喜欢边跑边跳地从木棉树穿过,一个劲地招手回答它们。
突然,我感觉一阵眩晕。我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我弯下腰,低下头,双唇紧闭,细长的脖子上青筋突起,甚至连鼻孔都张大了,像一头饥饿的小狗。我皱了皱眉头,两条眉毛就像两道黑线,眼睛却非常有神,我知道我肚子在抗议了。
我慌忙找了家早餐店,吃完便坐上了回村的公交车。坐在干净舒适的公交车上,我想起了第一次从村里去市里的情形。
那时候的公交车,携带各种农用品的农民上上下下、挤挤碰碰,满口粗话地吵吵嚷嚷。车里灰尘扑面、车身颠颠簸簸,混杂着的汽油味、汗馊味、家禽家畜的臭味熏得我有了想呕吐的感觉。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只好将视线移向窗外。外面的景色吸引了我,左边是高高的山峦和宁静的村落,右边是宽广如练的北江河。瞧,太阳出来了,霜化了。霜化在屋顶,屋檐流泪了。霜化在树上,枯枝败叶宛如披挂了珍珠,熠熠闪光了。霜化在土路上,土路就成了印泥,而脚做了印章,在路上留下各色足迹——人的,以及鸡鸭狗的。这些美丽的风光渐渐驱散了我的疲顿和不适。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回到了想念已久的小村庄,我终于又可以见到我想念已久的小伙伴了。
我一进门,我妈就问:“怎么没带个男朋友回家?”
“我想带啊,可人家看不上我,我有什么办法?”
“好你个杨雅琳,读研究生才一个学期,就学得油嘴滑舌的了,敢跟你老妈犯贫了!你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以后给我好好说话!”
我怒气冲冲地把背包重重地扔在了桌子上。
“不爱听就可以用背包扔桌子了?你哪儿来那么大的火气呀你!你还别不爱听,我告诉你雅琳,不论当面议论还是背后议论,永远都是我们爸妈的权利!因为你是我们的独生女!独苗!如果你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妹妹,想让爸妈总议论你也不可能,有时候还轮不到我们关心你!关心你才议论你,议论你就是关心你!不但要议论你的现在,更要经常议论你的将来。在我们有生之年,你永远是我们的议论话题。在我们的三口之家,一切与你有关的事都是头等大事,谁叫你是我们的独生女呢!······”
我不愿再听我妈唠叨,便借口尿急,就急冲冲溜进了洗手间。在里面洗了把脸,重新化了淡妆才出来。
我静悄悄来到了杨若秋的家,只见她站在厨房里,正用黑色的小平底锅煎鸡蛋。我决定给她一个惊喜,悄悄地进去了,等她把蛋打在油已加热的锅里,锅旋即“吱——”一声发出令人惬意的声响,新鲜的鸡蛋香味儿满屋飘荡开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着说:“若秋,这么香,赶紧多煎一个,我也要吃!”
若秋回头见是我,一把将我抱住,我赶紧挣脱,指了指锅,她才恍然大悟地关了火。
若秋接着用电烤箱烤面包片,我笑着说:“你怎么还用这种款式粗笨的电烤箱?你应该与时俱进了,亲爱的猪西施!”
“我不是想着能省就省,把有限的资源都用在猪身上嘛!要不,你也赞助赞助?”
“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读研究生可要勤工俭学的!”
“呵呵,开玩笑,开玩笑!”
我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若秋,只见她身穿一条淡蓝色连衣裙,头发用发卡向后拢起。肌肤光洁漂亮,两只瓷器一般的细嫩手腕在晨光下闪闪生辉。一只小蜜蜂从敞开的窗口飞来,使厨房里变得更加有烟火气。她把食物端上餐桌,我立即坐在旁边椅子上从侧面看她吃饭。静静地看着她吃放有蔬菜的煎蛋、还有涂上黄油的新鲜面包。
我打趣道:“你今天怎么穿这么漂亮?不用去猪场了吗?”
若秋款尔一笑说:“我可是长了千里眼,知道你今天要来找我,我早早就去猪场把活干了,方便一整天都陪着你呀!”
“那我荣幸之极!可我对你的猪比较感兴趣,我想知道为什么一个漂亮聪慧的大姑娘居然全心全意地投了进去!”
杨若秋是土猪的品牌创始人,五年前高中毕业后,先在一家养殖业工作。今年年初,她收到一笔大投资后,就建起占地50亩的土猪养殖基地。她通过与专家团队合作,建立“三循环”生态体系。她还通过“公司+农户”模式引导村民种植番薯叶、南瓜和牧草,实现助力乡村振兴战略。她还结合先进的育种与养殖技术,无菌生产车间与现代化设备保障了产品的卫生标准,确保猪肉品质上乘。
我随若秋来到了排列整齐的猪舍。我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土猪的体态相当的昂扬,正面看过去,前胸的那一片特别地开阔、剽悍,能够看得见它们的豪迈。
可在我的印象中,以前家里养的黑猪就龌龊多了,样子十分猥琐。最要命的还是它的两只大耳朵,大得出奇,软沓沓的,耷拉在那儿,一步三晃荡。一旦静下来了,却遮住了眼睛,样子就有些怪,鬼鬼祟祟的。
突然,我惊奇地看到土猪的耳朵,小小的,在阳光下面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一有风吹草动就支棱起来了,一闪一闪的,像马,像矫健的猫科动物。当然了,最大的区别还不在耳朵,在腹部。土猪的腹部扁扁的、平平的,收着,多了几分的俊朗与威武。
我好奇地问若秋:“你怎么会想到养土猪的?”
“因为以前家里养的猪,它们的肚子可就不讲究了,特别的大,特别的松,脏兮兮的全是褶皱,仿佛一大堆的抹布。由于它的背部凹下去一大块,结果更糟糕了,它的腹部一直挂到地面,一旦行动起来,双排扣的奶子就拖在地上,和屎尿搅拌在一块儿,邋遢得要了命。”
“哦,原来如此!爱美的人眼界果然不同。”
若秋接着说:“看上去它们都是猪,一样,其实呢,它不一样。各地的猪都不一样。江苏主要是新淮猪,黑色的,屁股上有一点白花纹,这是它的标志。上海呢,则是上海白。北京有北京黑。而山西就成了山西黑。浙江的却是浙江中白了。辽宁呢,辽宁有新金县的新金猪。新金猪是黑猪,可是,它的鼻尖、尾尖和四肢的下部都是白色,这一来我们就把它叫做‘六白猪’。再向北,可就到了哈尔滨了。哈尔滨的猪也是白色的,当然就叫哈白猪了。”
“真是妥妥的养猪专家!”我羡慕地说。
“悄悄地告诉你一个秘密:卖猪可有讲究了,最大的讲究就是喂,也就是最后的十天。在最后的十天里,我可以让它一天增加四斤的肉。你信不信?猪肉十块一斤,四斤肉,一天就是四十,十天就是四百!”
“我才不信你为了四百,砸自己好不容易才矗立的招牌!”
“那是当然!”
在一个小房子里,只见几个工作人员正准备捉一头猪,我便好奇地问:“他们在干什么?”
“准备在配种啊!”
“咦,我得瞧瞧去。”
“大姑娘的,也不害臊!”
三个工作人员把小母猪抬到架子上去了,并推着进了猪圈,所有的种猪立刻都骚动起来。小母猪的叫声和气味刺激了它们,它们把自己的前腿架在了围栏上,马一样立起了身子,大声地嚎叫。仿佛在说:“让我来,让我来!”
一头公猪得到了机会,它流淌着口水,一路狂奔过来。由于体重太大,惯性太大,这只种猪在小母猪的身后没有收住身子,四条腿一起撑在了地上,滑出去好远。泥土都刨开了,留下了深深的爪印,这才刹住了车。老公猪火急火燎,回过身来一跃而起,趴在了小母猪的背脊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大概是因为它终于找到了目标。这下好了,安稳了。可它的安稳是假的,虽然庞大的身躯是静止的,架在那里,可看得出,它对自己的本职工作有火一样的热情,一点也不懈怠。它趴在小母猪的背脊上,夹紧了屁股,连尾巴都收得紧紧的,末端却又是翘着的,像一尊雕塑。可它到底不是雕塑,浑身的肌肉还是活的,在颤动。它在努力,吃奶的力气都用上来了。种猪一下来就改变了态度,神态安详得很,淡泊的样子,有了与世无争的气度与胸怀。就是近乎虚脱,步履也松懈了,十分缓慢地返回了猪圈。
工作人员帮着把小母猪从架子上抬下来,抬下来的小母猪同样安静了,有些害羞,是那种心安理得的害羞。我猜大概是了却了心愿,安稳得近乎没心没肺。回到自己猪圈的小母猪,安详地卧在那里,下巴枕着自己的两条前腿,是幸福的时光。它在追忆似水年华。
我愣了一下,眼前浮现出若干年前的若秋,那时我们正是石角中学高三三班的学生,她长得胖嘟嘟的,但白白净净,皮肤嫩如豆腐,弯弯的眉,月牙形嘴,一笑唇角隐现出两甜甜的酒窝。
那天若秋进了宿舍,隔老远就向自己的床铺一扑,趴在床上,左腿还耷拉在床下,一边呜呜地哭,一边回忆着数落自己:“杨若秋,你是个大傻瓜、大笨蛋。你丢人现眼,成了笑料啦。冬青说你是肥猪,雅琳说你没有自尊心,你成了什么了······”
没多久,若秋夜半在楼道写信的时候受了凉,又加上睡得不好,第二天一起来就觉得头沉得很,眼睛也睁不开。于是她用冷水洗脸,想把自己刺激得“清醒”一些。这样勉强上了一堂课,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起来。接着两肩发酸,好像找过几百斤的东西。她后来实在支持不住才请假回到宿舍里躺下。
春节前,若秋的外婆过世了。我每天看见若秋都忙忙碌碌的。我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她说每天生火,打水,扫院子,和面,烙饼,炒菜。从早到晚,她干得比平常还起劲,她烙各种饼:芝麻饼、葱花饼、发面饼······家里人都奇怪,为什么她不哭,不难受,却天天忙着烙饼。她爸爸说她没良心,不孝顺,她妈妈说她的心是铁做的。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难受,她难受得要死。但是让她不洗脸不梳头地守在棺材旁边哭吗?她做不到。她烙饼,正是因为她难受。
在我眼里,若秋是个有个性的、肯努力的同学。一方面她要强、自信、爱科学、好动脑筋,这种个性是好的、可爱的。另一方面,她有点骄傲、任性。我曾无意听到何老师对她的评价:“以我对若秋的了解,如果对她的性格加以引导,那她是个有作为的青年。”
高考前一个月,若秋的妈妈似乎疯了,经常无缘无故打孩子,若秋是老大,只好把妹妹护在身后。最严重的一回,若秋不敢和自己的妈妈动手,只得一路让,一路退。她妈妈起初只是用了一只手,后来,两只手一起用上了。她的两条芦柴棒一样的胳膊在空中狂乱地飞舞,像失控的风车,像失措的螳螂。她的头发一下子就散开了,炸开来一样。她咬牙切齿的,目光却炯炯有神,像一个激情澎湃的吊死鬼,样子可吓人了。可是,也只是一会儿,她的体力就跟不上来了,开始喘,大口大口地换气。打不动她就掐。吼到后来她都失声了,她只是吼出了一些可怜的气流,连干呕都说不上了。
幸好,若秋参加了高考。只是,分数自然不会高。于是她开始在家务农,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让她打起了养土猪的念头。于是,她进了一家养殖业工作。
我终于知道,我与若秋之间的差距了。原来青年时期是人生的一道门槛,从那个门槛迈出去,大家的区别就明显了。如同一盒弹珠落到地上,弹珠会滚向四面八方,拉开了距离和层次。
外面的鞭炮响彻村庄。电视里联欢晚会又推向了一个高潮。相声使电视里的观众笑得前仰后合。
若秋接完电话后,悲痛地对我说:“我们的班主任何老师中风了。”我似乎想表现得更悲哀一些,然而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淡淡的,正是它的真实。
何老师是若秋的恩师,当年就是何老师说服了若秋的爸爸,若秋才能顺利读上高中。
为了分散若秋的忧伤,我更想让她享受一下我的按摩手法,我便让她躺在床上。
我眯细眼睛,集中注意力,小心确认两根按在腰骨若秋的手指的位置。位置确定之后,起初一边看情况一边一点一点地用力,随后猛吸一口气,发出冬鸟一般短促的叫声,拼出浑身力气把指头猛地压进骨与肌肉之间。此时,若秋身上袭来的痛感正可谓劈头盖脸野蛮至极。脑海中一道巨大的闪电掠过,意识当即一片空白。呼吸停止,仿佛被从高塔之巅陡然推下九层地狱,连呼叫都来不及。过度的疼痛使若秋什么都思考不成。所有思考都被烤得四下飞溅,所有感觉都集中在疼痛上。身体框架就好像一下分崩离析,就是死也不至于毁坏到这般地步。眼睛也睁不开。若秋趴在那里全然奈何不得,口水淌在床上,泪珠涟涟而下。如此非常状态大约持续了三十秒。
若秋眯睡了一会,便与我聊起了天。
“记得高中那会,秋收一开始,我一会儿在野外的田头,一会儿在打谷场上。家里我是老大,习惯于身先士卒,割稻、挑把、脱粒、扬场,样样干。秋收是没有日夜的,这样一来,我就不怎么回家里睡觉了,每天和父母在一起,吃在田头,睡在场边。我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睡一个像样的觉了,困得不行了,就躺在稻草垛的旁边,眯上两三个小时。累得要了命,困得要了拿了命,却睡不好。”
“你呀,就是那时把自己的腰累伤的。其实,人就是这样,累到极限,累到快趴下来的那一步,脑子就精神了。”
“你知道吗?那时,我咂咂嘴,再舔了舔嘴唇、牙齿。这一舔难受极了,牙齿特别的厚,还特别的黏。我才想起来了,我已经两天没有刷牙了。于是就不敢再舔了,一门心思想着把自己的小腿拉上来。却又动不了。心里头想,这会儿要是有人帮帮我,替我把小腿搬到床上来,那就好了。如果把脚再洗一洗,那就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那时瘦得可怜,我都差点不认识你了。”
“没错,我回家在穿衣镜前照了照,一照之下,不由得就哎哟了一声,这不但是人家说瘦了,就是自己看着自己的相,也几乎不认得。两只颧骨,既是撑出多高,两只眼睛圈儿,却又恰恰落下去了。形容得这张脸,真成了个蜡纸人形标本。两只眼睛,白的地方带灰色,黑的地方带黄色,一点神采没有。这何需说得,自然是神气完全疏散了。”
“我是真佩服你呀!聪明能干,体力也好。你恐怕是村里的第一女能人!过去是,现在也是!”
“生活就是这样,逼一逼你,你就会有无限的潜能。其实,只要肯干,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清晨披着金橘色的纱衣从容地飘过江来,小村子早睁开了疏影惺松的睡眼——家家户户的窗子推开了。
我站在若秋的门口时,她正打开浅灰色电冰箱,里面装满了食品。
若秋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逐个查看了一遍,从中拿出鸡蛋、青椒和黄油,洗净青椒细细切好先下锅炒了,然后把鸡蛋打在碗里用筷子搅拌。挑出一个大小合适的平底锅,以熟练的手势做了两个掺有青椒的煎蛋。又烤了面包片。如此做成两份早餐端到桌上。此外,还烧水沏了两杯红茶。
“雅琳,等下陪我去个地方。市心理学会联合卡卡松堡举办《孩子的品格》主题书会,也是‘看见.成长系列活动的正式启动,是由市心理学会副会苏老师作为领读人,将会带领与会者共内探讨心理学在家庭教育中的实践路径。她可是我的崇拜者喔,为了我将来的孩子,我得准时出席。”
“你去就去了,干嘛要拉上我?”我没好气地嚷道。
“你不是读心理学专业的嘛,就当是取取经了!”
“喔,那我得谢谢你。”
活动结束后,我觉得我真的受益菲浅。我笑着对若秋说:“太谢谢你了!”
“没白来就好!”若秋似乎还沉浸在其中。
此次活动,老师围绕“积极情绪引导”、“抗逆力培养”、“优势教育”三大核心,结合书中理论与实际案例,解析家长如何以“观察者”视角赋能孩子成长。老师还强调“教育不是填补短板,而是发现光点”,并分享了家庭沟通中的情绪管理工具及品格养成策略。为深化阅读实效,现场设置分组讨论与实践模拟环节。与会者通过情景还原,体验如何将“优势视角”融入日常教育,卡卡松堡的开放式空间为互动交流提供了轻松氛围。
随后,我们一起去了医院探望了何老师。
天黑后,我们才回家。这时车窗起到了镜子的作用。我侧脸看车窗,实际上也就等于在端详若秋,她的侧脸线条很好看,鼻梁直挺,上唇微翘,下颏端正,略尖;眉梢长,脖子也长,使她的侧脸看去有几分希腊女子的美感。我不禁心里感叹道:“她真是一个西施!还是一个猪西施!”
这是一个流金砾石的晚上,我望着满天的星星和浩渺的天际,在微风吹拂下我慢慢地沉醉了。流动的空气,晚霞燃烧的声音,这些东西如同黑暗一般,一点点扩张开来,把我和若秋包裹起来。
我羡慕若秋,她的积极向上,让她的生活变得越发美好起来,她每天早上被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叫醒,晚上则沐浴着温馨的清风入睡,每天的生活都是充实有意义的。这样热气腾腾的生活,真的如同陈酿的香槟酒一样美好,连鸟儿都会在黄昏时分随着她欢快歌唱。
窗外,风如酥,花似火,说明不折不扣的春天已来临!那扰乱人的、挑动人的、引起了青春的无限焦渴的、大自然的微妙的变化中最珍贵一刻吗?难道我不应该努力体会,尽情允吸?我决定向若秋学习,莫负春光,莫负这热气腾腾的生活!只有这样,无论是难熬的严寒和酷热的盛暑,都不会把生气洋溢的春之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