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世界
我卧室的窗台上有一盆玻璃翠,长了许多年了。
我从不会记挂着给花浇水,但却偶尔会给它点甘冽,因为近水楼台,喝剩的半杯凉开往往就全洒给它了。
彼世界不过它长得委实不好看,叶子不是碧绿的油油的翠,却是营养不良一般淡淡的黄绿,仿佛是被阳光晒得掉色了一般,也或者是水分不足?但它却足够的茂盛,满满挤了一盆,花开得繁多开得杂碎。淡淡的粉花瓣,浅浅的黄花蕊,小小的娇身子,却因为那不争气的疯长的枝让人全无怜爱之意。
彼世界有时候我就拿起剪子胡乱地剪,剪得短短的,如胡须般留个根在外面,把那些挨挨挤挤的茎拔掉,只留了一个小小的圆状,如萝卜般大小,远远望去像娃娃的锅盖头一般,滑稽可笑。忙了几天,再去看时,又长疯了。
彼世界有几天老妈来了,我半抱怨半开玩笑的说,那盆玻璃翠放在那里实在太影响市容,不如把它挪个地方吧,老妈说是因为没有修剪,然后她鼓捣了半天,窗边的它又变了个模样,只剩了几根稀稀疏疏的茎,和几片瘦瘦弱弱的叶,老妈说过几天就又长好了,并叮嘱我要记得浇水,但我终于没放在心上。
今早起床,因为下雨不能跑步,于是一遍一遍地到窗边去看外面的雨势,雨或大或小,体现出了秋雨独存的气质,凄凉哀怨,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缠缠绵绵不止不休的模样,就这样静立着看外面的世界,不由心生怅惘,低头却看见了这一池黄土,上面伏着些枯黄的茎,它们已全没了生机,毫无生命体地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几片干叶子耷拉着脑袋,半栽在土里,满目疮痍。我几分钟惊诧,继而才意识到:它死了。
也许某天曾有预兆她兀自挣扎,也许是被人忽略太久她自灭了,也许她对这个世界太过失望而离开了。眼前的情景依然让我难以接受。
彼世界看着满盆的狼藉,想起她青春的模样……
我想:它大概是到天国里去了。那个世界,没有任何束缚和伤害,可以只管由着性子无拘无束地生长,随心所欲地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