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壹
床头的表滴滴答答地转着,在一听到咯哒一声,那是一圈转完了。
在一与永安很多年没见了,记得上次睡在一起聊天已经是高中毕业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还有青,一放假三个人就会都挤在她家的小床上,从下午一直聊天聊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后来慢慢地就只剩她两在联系了。
“嘿,咱都多少年没在一块睡过了?”永安打破了有点尴尬的沉默。
“哎呀,这样一算是有时间了!高中毕业到现在,得有个七八年了!”在一回应到。说完,她两都看向了对方,眼神稍一接触,旋即又闪开,各自望向了眼前的天花板。
都赖何五,要不是他说什么两人许久未见一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讲,自己主动睡去了客房,或许现在还不会这么尴尬。在一想。
“这次回来打算就留在这里了?”在一斟酌着问道。“嗯,留在这里了……在外面晃了这么些年,也没晃出个啥名堂,反倒落得一身伤,不如待在这里,离家近,朋友也多!”永安笑了一下,望向在一道:“起码,这里还有你!”在一也笑了,握了握她的手:“对,还有我!”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
一
城里的夏天一向来得迅猛,从街头到巷尾的树叶都似乎蜷曲着,连一点多余的水分都没得蒸发。在一约了永安去游泳,她们都是北方人,永安虽说在南方待了几年,可是游泳一直学不会,在一倒是跟着同事学会了游泳,每到夏天最热的时候必然会去泳池泡着,听永安说不会游泳后在一兴致勃勃地说,她可以为人师。
站在游泳馆门口,在一突然想,她跟永安说起来认识十年有余,却从来没有过什么过分亲密的行为,每次睡在一张床上,都是各盖各的被子,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彼此的身体,这次游泳都算是最“坦诚”地一次相见了……永安从车上下来,撑着一把小阳伞朝着她快速地走过来,她盯着永安,那一瞬间,她又发现,她从来没有真正注视过她。
“发什么愣呢!”永安用手在在一眼前晃了晃,永安回过神来却是不好意思地一笑,“没什么,想你那么走过来真迷人!”“快别瞎说了,我这除了一身骨头还真没啥看头了!”永安拉了在一一边走一边说。快速地冲了身体换好衣服,在一带着永安冲进了泳池,永安到底是第一次下水,怯是难免的,水位虽然不高,但还是颤颤巍巍地。在一想起学游泳时老师教的,她扶着永安的胳膊让她练习下水憋气,一开始她总是紧张地盯着永安,怕她哪里不舒服,几次练习之后,在一看到永安慢慢熟练便放下心来,她瞟了眼永安,心里默默地数着数,48、49……在她打算叫永安起来换气的那一霎那,在一看到永安手腕有一个与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胎记。
二
在一与何五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们的故事用来写成青春偶像剧肯定也是抢着买的好剧本。校园路上的一见钟情,男生刻意营造的偶遇,刷脸熟混出来的女生一笑,图书馆有意的占座和搭讪,后来更是除了上课就黏在一起的朝夕相对,也吵架、也生气、也闹别扭,但是从来没有何五不认的错,也从来没有在一能忍过两天的不理,就这样保持着吵嚷和甜蜜,8年后,他们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在一记得确认关系后第一次跟何五在图书馆看书,下午4点多,冬日的夕阳暖暖地洒进阅览室,角落里在一胳膊下压着拜伦的诗集,趴在桌子上,转头的一瞬间,她看见何五的眉眼在夕阳的裹挟下泛着金色的光边,煞是好看,“”在一轻轻道,何五听闻,看了眼在一,嘴角开始往上移,后来连眉眼也开始聚起笑意,在一嗔怪:“有那么好笑?”何五说:“美梦成真自然是要笑的!”在一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拿起书立到面前,嘴角眼梢也泛起了笑。何五觉得好玩,伸手去拿书,在一扬手一打,正好打中何五右手手腕,瞬间,何五五官狰狞,噤着声,龇牙咧嘴,在一吓了一跳,赶紧问:“打疼了?我没有咋使劲啊!对不起,对不起!”何五摆了摆手,两个人起身出了阅览室。“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在一一出门赶紧道歉,何五看着在一眼泪打转的样子,忍着疼伸出左手,笑着说:“哎呦,不至于,以后朝这边手腕打,那边手腕负过伤,抵抗能力弱,就你这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能有多大劲!这负过伤的右手把我的宝贝惹哭了,左手就替他兄弟向你赔个不是吧!”说罢,左手手腕往下,摆出了一个鞠躬道歉的样子。在一不由得笑了,从此也记住了何五右手手腕骨折过两次,不能打,不能使劲。再回到阅览室,在一始终含着歉意看着何五的右后手腕,她扶起何五的衣袖,对着手腕呵了呵气,抬眼的时候她看见何五手腕有个似有若无的胎记。
“你这块是留的疤,还是胎记?”在一问。“胎记”,何五答。“像个心形呢!”说着,在一拿起手边的笔,踏着那个胎记的形状,稍加弥补,便显出来一个红色的心形。“这一定是上辈子我为你留的印记!”在一笑着说。“肯定是,除了我妈和你从没有一个人能看到这个胎记,更别说,看出那是一个心了!”这件事后,何五的右手手腕在在一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