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被爸妈逼上的兴趣班
这个标题有意思,既然是“兴趣班”,竟然“被逼”上,可见这班早已偏离了开设的初衷,但父母是不管的,他们希望孩子“培养”兴趣而不是“发展”兴趣,增加素养也好,培养爱好也好,为功课助力也好。我从三四岁开始上班,在我的同辈中应该算比较早的了。
上的第一个班是话剧表演,在市少年宫,对课程本身没有多少印象了,只知道无论当时还是现在,我都不适应舞台,在众人面前表演不自在。与此同时,我还在区少年宫学习画画,第一节课老师让画大象,我画了擦擦了画,据我妈说,到头来拿了张空白纸出来。看来当时就有力臻完美的苗头,小时候的很多感受和习惯延续到现在,未有突破。
后来开始在家附近的一个小学学黄波英语,记得第一次考试,老师纠正我three的发音,说这里一定要咬舌,现在我也会注意区分 th和s发音的不同。后来是剑桥英语,对这个英语没有什么好印象,上课大多时间是在熬,课本上的插图风格很有想象力,手中的自动笔也很好玩,只是放学后被老妈拉到墙角熊加踹不好玩——她从窗户里看到我在课上拆自动笔。我感觉并没有从那次挨打中吸取不能上课分神的教训,反而对笼中鸟的自己充满了同情。
刚上小学上了两个班:电子琴和素描。电子琴学了一年半就中止了,在我的苦苦坚持下。记得有一天上午,我坐在琴前再也不想练习,跟老妈提出不想学琴了,老妈不同意,于是我大哭,哭到天荒地老,哭得撕心裂肺,我妈从我身旁走过也不理我,我爸、我弟也默不作声,终于,在中午时听到我妈跟老师讲电话,说我不去了,想来这大概是我从小到现在面对我妈的霸权主义强权政治抗争得最顽强、最彻底、取得结果最好的一次。学琴的经历对我而言,结束的这一幕比学会的似乎更加重要。现在,每当我在老妈面前委曲求全时,应当想到这英雄主义的一幕,说到底,我是我时间的主人!当然,电子琴的学习似乎培养了我的乐感,每次看到小伙伴唱歌或做操卡不准节奏,我都有种邪恶的优越感,但其实没法论证电子琴课和乐感养成的相关性。素描老师是我妈的一个艺术家朋友,他扎着马尾,在那个年代也显得格外有艺术气息了。素描更是磨时间磨性子,在机械的模仿中,我打下了扎实的线条基本功。
从小学后期开始,我上的兴趣班开始变得功利。学国画一开始是延续了之前的爱好,后来在学校参加的比赛多了,维护画画的标签变得越发自然重要。作文辅导也是同样的情况。等到小学毕业,纪念册上的我的爱好一栏,“画画、写作”已然不容置疑地挺立在那儿,它的权威并非来自于我的个人声明,而来自于老师、同学、家长的印象和众多奖项的证明。当然,现如今我仍旧喜欢写作(这种写作更多是种发泄),喜欢一切视觉美好的东西,我想起一句话,“教育是忘记后留下的东西”,我想,我上的美术兴趣班是成功的。
从小学毕业直到高中毕业,我上的兴趣班应该更名为辅导班了。妈妈的教育观点是“优秀源于学在头里”,于是她热衷于在升学的暑假为我报“衔接班”,小学毕业的音标班、新概念班,初中毕业的物理班,就是为了在新学校新阶段有一个良好的开始。对这些衔接班我的想法是亦药亦毒,提前学的确让我跑在前面,有利于竞争,但同时也形成了较大的心理压力,不肯放松,不敢失败。同时,先发优势的取得让我对自身能力的认识产生了偏差,比如我高一物理成绩优秀,陶醉于此我高二选了理,但事实上我领悟物理知识并不快,导致高二以后难度提升压力倍增的情况下物理成绩下滑。
另外初高中还针对一些考试上了拔高班,针对弱科上了补习班。总的来说,林林总总的班中,长远看最有用的是音标班,学的时候没有很痛苦,还掌握了探索新世界的工具。相对来说,我赞成孩子上拔高班,因为那是一个挑战的过程,增长专长,充满乐趣。我还赞成孩子上真正的兴趣班,去接触一个全新的领域,不求画的好跳的高,但求领略其中独特的精神和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