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一剑

一

我叫柳阳，来自北方，我不是一个好男人，因为，经常杀人，在我看来，那些人，都该死，如果我不杀他们，也有人杀他们，师妹杏花看着我杀人的时候就说，师兄，你太温柔了，杀人时，不要心慈手软。

她不知道，并不是我心慈手软，而是，我在他们眼睛里看见了一丝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所以，我才动了恻隐之心。

而就在我杀那个欺男霸女的恶霸的时候，也看见了他眼睛里对这个世界的留恋了，并且，他苦苦哀求我，一定会改邪归正的，所以，我的手就软了。

就在这一刻，他的剑就挥了过来，我听见师妹大吼一声，师兄，小心——但是，还是晚了，他那一剑，砍掉了我的左臂。

一片血雨，迷梦了我的眼睛。

我看见杏花红了眼眶，她抢上前去，想和那个恶霸拼命，无奈，她不会武功，只一个回合，就被恶霸踩在了脚下。

我忍着巨疼，在恶霸背后挥刀——恶霸的尸体压在杏花身上。

我走过去，将她踢开，伸右手，将杏花扶起来。

杏花笑笑。

从她的笑容里，我看出来，她想和我相依为命。

二

这里三面环山，一面向湖，绝对安静，绝对隐秘，风景绝对美好，我就在这里疗伤。

杏花用她细嫩的手搭建了几间木屋，又置办齐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她想在这里和我共度余生。

我很欣慰。

她说，柳阳哥，你不适合做侠客。

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太软。

我低头，不再说话，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的肩膀已经不疼了，可是，我却感觉到了心疼。

杏花看出来了我的心烦，她说，你心烦的时候，就练刀吧。

我说，我的心太软。

她说，你可以去树林里杀野兽。

不然，你会一蹶不振的。

我已经一蹶不振了，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宏图狂想。

去吧，带着你的刀，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

三

早上，我出发了，黄昏，我空手而归。

你杀的野兽呢？杏花问我，是没有吗？

我低头说，有，可是，我不忍心动手杀它们，感觉它们非常可怜。

杏花沉默。

第二天，我照常出发了。可是，照常一无所获。

第三天，依旧如此。

第四天，我上山，我不能再让杏花难过了。

转了一天，我又想放弃了

天黑了，我还是一无所获，不是没有猎物，是我不忍心下手，肚子里已经咕咕叫了，我又累又饿，早晨来时，我曾经下决心，今天，碰见什么，就杀什么，但是，那匹羚羊真的很可爱，并且很善良……

我决定，不捕获一只猎物就不回去。

机会来了，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一只恶狼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知道，在它眼睛里，我就是它的晚餐。

这是一匹孤独的狼，他没有伙伴。或许，它被它的伙伴孤立了，就像我一样，突然，我竟然和它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我不忍心动手了。

可是，它正试探性的向我走近，并且，向我伸出了獠牙——

我立刻挥刀——

它当场倒地。

我右手刀已经百发百中了。

杏花看见地上的狼，笑了。

她说，你终于又回来了，我看见了她激动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