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考研人
荒凉的考研人
2017年12月31日，最后一批90后18岁的那天，我与班上一个考研的同学小燕谈起了考研这一事。
那天考完试小燕在空间里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你就是你和无数个日夜奋斗的总和。
身为局外人的我只能默默地路过，然后点个赞，自然是不知道这句里的波涛汹涌，更不知这话里蕴含了他们多少个日夜的苦苦煎熬。
01
我仍然记得那天，还是11月份的南方。10点多的晚上略带着一丝寒意。
我背着沉重的书包，带着与论文殊死搏斗一天的疲惫与好友骑车回到宿舍。
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开学前刚刷过银色漆的宿舍门。我蓦地一惊，往日复习到熄灯甚至更晚回宿舍的小若居然在宿舍。
小若穿着粉色睡衣，散着乌黑的头发，正在跟其它人打电话。
我刚把电脑放下，小若的电话也随后挂了。
她转到我的方向，说了一句话，我从来没想到这话会从她的嘴里吐出来。
“洛洛，我今天不考研了。”
“啊，为什么？”
在我看来，小若是个学习很认真又努力的人。
在我们整天泡在部门里，以部门、电视剧、吃喝玩乐为生活重心时，小若却可以一个人在风里来雨里去，坚持每天早上8点到教室，每天自习到晚上9点多。
那时的我们拼了命享受这被高考禁锢三年的自由天性带了的快乐，最多上课听一听，偶尔心情好拿出笔记下老师的只言片语，下课将书塞进包包里，回到宿舍将书一扔，打开电脑看剧，专业书便静静地躺在那里，直到下周上课时才又拿出来。
总以为年轻，所以肆无忌惮地挥霍青春时光，我们虚度了大一、大二的时光。
而小若却在这2年里扎扎实实地务实了自己的专业基础。
在课上她可以自若地答出老师提问讲过的知识点。
她永远是第一排的听众，手撑在右脸的一边，睁着那一汪明眸的眼睛盯着在讲堂上讲得神采飞扬的老师。
小若一直都是那么认真。她是当之无愧的学霸。
所以在大三下学期她有考研的想法我们一点都不好奇，反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们辅导员常说，考研就是比谁坚持，还没考的时候已经放弃了一批，考的第一科又一批人放弃了。直到最后一科，你会发现周围位置空了，你成了一座赫然独立的孤岛。
当辅导员在年级大会上说出这些老人言时，我们宿舍都不屑一顾地笑了，也包括小若。
我记得小若眼神看着远方，实在费解的表情说了那句:“既然都准备，干嘛不去考。”
我虽然没有考研的打算，但也心里认同小若的想法。
那些顶着扛不住的压力，咬紧牙关，嘴唇都被咬出血，一边流泪一边擦眼泪，一边骂自己脑子进了水才去考研一边又默默地拿出书的日子都熬过了，怎么轻言、轻易放弃呢。
那时的我们信誓旦旦，毫无保留地都相信小若可以一路狂奔，一路披荆斩棘战斗到考研考试铃声的响起那一刻。
我想过有人会在半途而废，可从来没想到那个居然会是小若。
当小若是以告知的口吻告诉我她的决定，我当时立马从椅子站了起来。
我说话的声量都比平时大了一倍:“你都复习这么久了，而且你都报名了呀。”
小若对我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她反而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说出了她的理由:“我总觉得要准备很充分，才能去考试。”
小若说完这句话的目光里明显黯淡了下去，语气带着一些底气不足。
我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与小若继续争辩下去，她决定好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我们这些旁边人能左右。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转过身，便继续收拾东西。
暑假里秉承着既然读不死那就使劲读的小若，可谓是给考同样专业的其它同学造成了不少的心理压力。
可距离考研还有60天的时候，小若放弃了。
02
放弃考研后的小若，因为之前备考时逃课成习惯，后来的她也时常消失在课堂上。
以前经常早出晚归，经常半夜三更才跑回来睡觉的她，现在倒成了天天蜗居在宿舍的人。
点外卖，睡到日上三竿便是常事。
曾经一度神经紧绷，放弃考研后，小若的生活可谓是自我放纵的代名词。
把该学习的白天睡成了安眠的黑夜，把安眠都黑夜活活上演一幕生龙活虎的夜生活。
后来我便经常在早上起来时看见小若刚躺上床睡觉，当我洗漱后准备上床躲进温暖的被窝里时，她拿出手机，插上黑色的耳机，开始了跟着手机的韩剧一起感受屏幕里爱情的悲欢离合。
小若原本打算跟着我们这些参加教师招考的人一起参加这学期的毕业论文答辩。
可2017年都过去了，还有一个月我们即将离开学校，也许下个学期再来的时候参加的就是我们自己的毕业典礼。
可她的论文，连论文提纲都还没不知道是个什么雏形，谈什么参加毕业论文答辩。
论文，上课这些都被韩剧所排挤，韩剧与睡觉成了她生活的中心。
03
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没有资格去评判小若决定的是否正误，我也没有神预言的能力，断定小若走的这条路一定是个康庄大道，等待着她是光明又或者是个黑到见不到光明的黑暗。
小燕说，每个考过研的人考完都不想读书，因为太累了。考前心里崩溃的大有人在。只不过是看谁坚持下去了罢。
可谁不是咬破嘴唇继续往下走呢。
只是小若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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