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瞬间

题记:如果你仔细寻找,你会发现爱其实无处不在。——《真爱至上》
01
只因南小姐在厅角这么一站,苗人凤自此对她生死以之,倾心相爱。——《雪山飞狐》
以为这样的事不会有,但真的有。
刚开学,结帮组团地去了一趟男生楼,狭长,简单,幽暗,哄吵。忘记干什么,反正没大事。
肖强准备进门的时候,远远看到倚墙而立的一个女孩。纯黄色的休闲外套,瘦而细长的牛仔裤,小黑靴,及肩发,细看会发现头上一左一右地扎着两个小辫,长长的刘海快要遮住眉毛,却正好露出一双闪亮、灵动、聪慧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喜怒哀乐,任由性情,就是惹人喜爱,让人怜惜。一个梦,一种觉醒,宁静一直延伸到永恒。
再无心猿,更无意马。一见倾心,顿生喜欢。
时无止,分无常,谁先动心,谁就输。
02
樊一翁打开盒子,取出一个极大的流星火炮,晃火摺点着了。那火炮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一声爆炸,散了开来,但见满天花雨,组成了一个“恭”字。郭襄拍手笑道:“好玩,好玩得很!”吊死鬼接着也放了一个烟花,却是一个“祝”字。西山一窟鬼各放一个,组起来是“恭祝郭二姑娘多福多寿”十个大字。十字颜色各不相同,高悬半空,良久方散。群雄欢呼喝采。这烟花乃大青国天下驰名的巧手匠人黄一炮所作,华美繁富,妙丽无方,端的是当世一绝。——《神雕侠侣》
杨过送给郭襄的生日礼物,太过招摇,太过是非,太过瞩目。不及李森。因为李森喜欢小白,既怕别人知道,又怕别人不知道,只好各种动脑筋。
秋冬换季,小白就要迎来生日。她四叔会送来最好吃的红烧鱼,够我们宿舍美餐一顿,而小白,几乎都不在,各种忙。
李森送过小白的一件礼物是——钥匙。
那时候,还写信,还寄信。李森贼眉鼠眼地把礼物藏进系里某个或许还带有数字谐音的信箱里。然后,小白像地下党同志对暗号一样来到接头地点,开箱,读信,取物,约会……
金牛特色的精心、繁复和多情,不爱普通人,不走寻常路,足以开阔我们当时的眼界和心界。
其实,我也不知道李森是不是金牛。
03
侧头回望,只见那少女所坐的江船沿着钱塘江顺流缓缓而下,两盏碧纱灯照映江面,张翠山一时心意难定,在岸边信步而行。人在岸上,舟在江上,一人一舟并肩而行。那少女仍是抱膝坐在船头,望着天边新升的眉月。——《倚天屠龙记》
开学后,女生宿舍入住新楼,张红叶跟我在上铺头对着头。很快,我们就发现这姑娘有早起的习惯,但不是背单词,而是去操场跑步。
有天早晨,我睡眼惺忪地坐在床边,看到她英姿飒爽地推门进来。
“今天碰到赵廷东。”
“哦,谁啊?”
“咱们班同学。”
“这么神奇!哪一个?”
“那一个!”
“到底哪个嘛?”
“就那一个!”
她拿着瓶瓶罐罐要去洗漱,临出门说,明天早起叫你去操场,指给你看。
早起去操场,我觉得这个看赵廷东的代价太大;到了第二天,张红叶这闺女还是自己跑去看的。
04
词中所颂这美女,乃古墓派传人小龙女。她一生爱穿白衣,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生性清冷,实当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以“无俗念”三字赠之,可说十分贴切。长春子丘处机和她在终南山上比邻而居,当年一见,便写下这首词来。——《倚天屠龙记》
女生从旧楼换到新楼,男生帮忙搬行李。彼此还来不及认识,正好打个照面。
刘刚匆匆而来,拎起一卷,迈开大步,绝尘而去。
等到再一低头,发现手中的被子甚是可人,整齐有序,雪白无暇,清香淡雅,温存纤柔。
愫愫心动:会是什么样的女孩?直至见到了鹤飞,到来时一无所有,离去时心满意足。
很多很多年后,一大帮人坐在酒桌上山南海北,吞云吐雾,刘刚说四年也不知道有我这么号人。
替人家拿拿被子就喜欢上了,而对活了四年的女同学视若无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05
以后的日子,我不是做人,是在天上做神仙,其实就做神仙,一定也没我这般快活。每天半夜里,我到楼上去接凌小姐出来,在江陵各处荒山旷野漫游。我们从没半分不规矩的行为,然而是无话不说,比天下最要好朋友还更知己。——《连城诀》
江哥,官职比我们大,觉悟比我们高,脾气比我们好,恋爱比我们晚。消息还未能经过小道传言和不胫而走,已是板上定钉。
那天晚上的自习,在主楼教室,极高,极大。三三两两散落的人群,静谧安宁。
正在端坐的人群,忽然看到江哥快步走向窗口,简单利落地冲五层楼下的地面应了一声,提着书包,悠哉哉兴冲冲地扬长而去。
我扭头,测算了一下距离江哥不超过两米,何以未听到楼下有人呼唤。
张慧梅迎上我的狐疑:我坐在最后一排都没听见。
我说:好吧。难怪钱钟书他老人家说,上了年纪的人谈恋爱就像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她说:咱能不能别这么嫉妒人家。
06
九把刀的那些年,为什么胜过所有的青春片,因为其真实自然,“这个世界,充满了诡谲,只有爱情却永远天真。”
致青春的青春片,为什么没有胜过九把刀,因为其过于惨烈,生死儿戏,巨变丛生,“生命为愁苦所消耗,年华为叹息所旷废。”
只是,爱是与盛大无关的事情,无非是以瞬间的流露把那爱情的况味好生擒获,“清唱,比有弦管拍和更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