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们的关系】
“给我支烟...”谭肆在大学时是抽烟的，后来戒掉了，今天特别想抽，向大岭要烟。
“不是戒了？”大岭把烟盒递给他。
“今天很想抽...我出去抽，顺便透透气。”谭肆接过烟，转身出了酒吧。
“嗯？”谭肆出来，向右侧转个弯，那里有一个凹进去的墙角，没想到碰到了蘑菇。
“四哥？...呵呵，偷个懒，嘘，别告诉老板...给...”蘑菇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
“什么？”谭肆问
“封口费”
“呵呵，行，那我就收下这笔‘巨款’，替你保密。”谭肆接过硬币，两个人的手指碰到了，两人都怔了一下。
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指关节很立体。
谭肆握了一下硬币，随手放进了衬衫口袋。
“很累？”谭肆把烟盒打开，抽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点上。
“嗯，很累，感觉自己要死掉了...”蘑菇靠着墙耷拉着脑袋。
“刚才的妹妹们，很不错啊…”蘑菇突然想起这事，抬头说，她有点想捉弄他。
谭肆叼着烟，修长的手指夹烟也好看，余熙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嗯，是挺不错...唉...可惜了....”谭肆摇了一下头。
蘑菇忍不住笑，她当然知道他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
“我那天在SZ看到你了...”
蘑菇先是一愣，然后回忆了一下那天：
“哦，那天...”蘑菇回想起那天她好像也看到他了。
“你，这么缺钱？”谭肆感觉她无时无刻不在忙，忍不住好奇。
“嗯，是挺缺的，家里，有点事...”蘑菇笑着说，表现得很淡然。
“怎么了？”谭肆不喜欢管闲事，但是还是忍不住问。
“嗯，没事，爸爸身体不太好...不说这个了...我现在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却必须要跟着它跑，可是没办法，要活，而且要好好地活...”蘑菇直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她的身材真的很好，一阵风吹过她的身边，让谭肆再次闻到了那股橘子水的清香。
“咳”谭肆轻咳了一下，试图让自己回神。
“哼，等我蘑菇翻身！我也要好好喝几杯...大醉个三天三夜...”蘑菇撸起袖子，掐着腰，一副要去打仗的样子。
“呵...蘑菇？我们，算朋友么？”谭肆
“那，就要看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了？…”蘑菇调皮的歪着脑袋，她的脸向谭肆贴近一些，马尾辫耷拉下来，大眼睛忽扇忽扇地盯着谭肆，又见那可爱的梨涡。
“....”蘑菇忽然的凑近，谭肆怔了一下。
“我，一颗野生菌菇，跟你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每天祈祷老天爷眷顾我，让我活下去...而你们，不一样，你们每天也在努力，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蘑菇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却句句实在，她说的没错，她的话在某个瞬间刺到了谭肆的恻忍之心。
夜里，深秋的大雨夹着10月的寒气，湿透了向南街的梧桐。
这几天，谭肆心情是挺烦乱的，安排了很多事情让自己去做，今天，他又加班到很晚，因为下雨，他车开得也很慢。
路过2826酒吧门口，他不禁意间看见了站在街边打车的蘑菇。
她没有带伞，大雨已经湿了她的头发，蘑菇两手拢在头顶，试图能淋得少一点，她向远处张望，雨天，车很难打。
突然，一辆黑色的SUV停在她身边，因为车灯比较亮，她以为是出租车，也没闪躲，停下来才看到是一辆黑色SUV。
“蘑菇。”谭肆把车停在她身边，按下车窗。
“四哥？”蘑菇的声音夹着雨声，飘进车窗。
“上车！”
“不用了，不麻烦了...”
“上车”谭肆又喊了一遍，有点命令的口吻。
余熙上了车，谭肆这时才看到，她已经湿透了。
“去哪里？”
“嗯，**街，莲花小区”
“嗯。”
“谢谢你，四哥，这么晚了，还麻烦你...”
“我们，不算朋友么？”谭肆笑着说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蘑菇笑着说，脸上再次绽出了她的梨涡。
余熙OS：谭肆的车里有和他身上同样的檀木香，很好闻。
谭肆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去后排座的纸巾盒，他侧身时，挨得蘑菇有点近，右手臂展开时，檀木香味道更清晰了，蘑菇直了直身，轻咳了一声。
“给，擦一下，别感冒...”谭肆把纸巾盒递给她
“嗯，谢谢！”
蘑菇接过纸巾盒，抽出几张，先是擦了一下头发和脸，脸上的雨水让她的妆花掉了，她擦掉了她的大烟熏，露出了纯净的脸。
然后她又把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用纸巾擦锁骨和脖子。
谭肆把车里的温度稍微调高，尽管他现在有点热。
车里有点安静，氛围有点奇怪。谭肆把广播声音调大。
广播里传出好听的御姐声：深秋的雨，洗净了这座城市，为冬天的入场做好了准备....我，期待着与你的相遇，所以，天，就赐给我这场雨....夜见长，雨却不舍离去，就像我们此时坐在车里...
此时，车内...氛围更奇怪了。
“咳...呵呵...”蘑菇先是笑出了声
“呵”谭肆也跟着笑起来。
莲花小区离酒吧并不远，开车的话就更快了。
“你在车里等一下...”谭肆跑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了一把折叠伞，接着，修长的腿又跨进了车内。
“这给你用。”
“不用了，四哥，我跑进去就好，反正都湿了...”
“拿着...我后面还有。”谭肆把伞塞给她。
“还有这个...”谭肆从衣服里袋摸出钱包，抽出一张卡。
“这个你拿着，密码是002826，记住，00，2826...里面有2万，不多，给你应急用...”
“嗯？...”蘑菇呆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如果把我当朋友，就拿着。”
“...四哥，我们就算是朋友，可是，还没到可以借钱的...”
“拿着，不是给你，要还的...”谭肆碰到了她的手背，是凉的。
谭肆直接塞进她的衣服口袋。
蘑菇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笔钱，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也太需要了，这几天，她满脑子都是快速弄钱的方法。
可是，如果她收下，她该如何感谢和表达。
枉费她是学播音的，她此时词穷到极点。
蘑菇别过脸，调整了一下情绪。转了过来，正脸看着谭肆。
借着车窗前的路灯，谭肆看见她的眼睛红了，脸上的大浓妆已经被她擦掉了，白嫩的皮肤露出来，挺巧的鼻尖也是红的。和他在商场看到的蘑菇又是不一样的。
“四哥，我们互留一下手机号吧？”蘑菇的声音夹杂着哽咽。
“呵，行！”
蘑菇把谭肆的手机号存下来，接着把电话打过去
“这是我的号...”
“四哥，谢谢你，我，会尽快还你！”
蘑菇下了车，站在撑着伞，跟谭肆挥手，谭肆驾车离开，他从后视镜看到她一直没有走，直到小身影被雨雾模糊。
隔天，余熙把卡里的钱直接转给了妈妈
“妈，这是公司提前预支给我的薪水，你放心用，除了这个公司我还兼职了另外一家，这家赚的足够我的生活费了...”
下午2点，SZ的一家咖啡厅里，苏苒姗姗来迟。
“到多久了？”苏苒问
“唉，我都习惯你迟到了，何必问我来多久？”赵丹妮耸耸肩，朝吧台比划了一下手势。
“呵呵，不好意思嘛，罗宏宇非要我去帮他挑西服...”
“我给你点了冰美式，没错吧？”
“还是你最了解我了。”苏苒笑着说
“我说，你还没罗宏宇分手？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和谭总这？就算完了？”赵丹妮小声地问。
“我给他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也不想这样啊！？”苏苒叹气。
“那你也不该一直和罗宏宇这样啊，外一哪天被谭总知道，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啊？...”赵丹妮是谭肆公司HR的经理，她当初是苏苒介绍过去的，她想着老板娘是自己的闺蜜，以后前程似锦，妥妥端着一个铁饭碗。
“那我怎么办呢？”苏苒无奈地摇头
“直接去找他，当面挽回，谭总心软，说不定就冰系前嫌了...但是，还是要看你的诚意和魅力...懂么？”赵丹妮说
“嗯...”苏苒点点头，心里有个计划和决定。
谭肆因为出差，有一周没去酒吧。
周末晚上10点，中午谭肆从H市回来，接待了两个从S市来的客户，吃过晚饭，其中一个客户说有点意犹未尽，于是谭肆就把他们带来2826酒吧。
“四哥，你来了？”蘑菇跑了过来，很久没见谭肆，她心里很高兴。
“嗯”谭肆朝她点点头。
“老祖、肖哥，你看你们喝点什么？”
“马爹利？”老祖说。
老祖和肖哥是公司的老客户，这次来C市，主要就是想谈一下G省开分店的事情。两个人年龄在35岁左右，老祖偏老一点，肖哥一看就是个老油条，公司被谭肆接手后，很多政策都变了，尽管对公司整体发展有意而无害，但是对于直营店来说，还是没有从前油水多了。
“我可以，或者小姑娘有什么推荐啊？”肖哥眯缝着眼睛看这着蘑菇。
“嗯？马爹利、卡慕、金宾我们都有...看您们想喝什么？”蘑菇笑着点头。
“行，那就马爹利吧”肖哥看看两个人
“行，蘑菇，再来一份果盘和卤味...一会把刷卡机拿过来”
“好！”蘑菇转身走开。
“这小姑娘，你认识？”肖哥问谭肆
“嗯，算是认识的一个妹妹吧...”
“你们？”肖哥
“那不是...只是认识...”
当余熙把酒端过来时，三个人正在聊分店的事情
“年纪轻轻，很有远略么...”肖哥拍了拍谭肆的肩。
“肖哥，那你看，按我说的，3个点，是不是可以...”
“这样吧，3杯”肖哥竖起三根手指。
此时蘑菇已经把酒打开，倒进了三个水晶杯，肖哥每个杯子敲了一下，示意谭肆这三杯酒喝下。
“...”蘑菇看着了一眼谭肆。
“行。”
谭肆端起一杯，咕咚咕咚一气呵成，放下空杯，他低头缓了缓。这酒真的是很烈，一口下肚，身体里有些灼烧感。
“可以啊，谭肆，肖哥逗你的，一杯就可以了，我看好你。”
“别，肖哥，让我试试...”谭肆说完，拿起第二杯，又是一气呵成。刚要拿起第三杯。
“肖总，您看，我是四哥的妹妹，最后一杯，如果您允许，我代喝，可以么？...抱歉，是我不懂礼数了！...”蘑菇看着谭肆喝下第二杯，心里着急了，没考虑太多，就脱口而出。
“呵，行，你能喝就喝吧...”
蘑菇端起酒杯，分两次喝下去，中间她稍微顿了10秒钟。
蘑菇把酒喝完，朝肖哥笑了笑：
“这么好的酒，被我喝了怪可惜的...谢谢肖哥请我喝酒...”
“美酒配美人，不可惜...”肖哥把手扶上蘑菇的后背，拍了两下。
“肖哥，那我去给你们上果盘和卤料，请稍等。”蘑菇转身离开。
三个男人在酒吧聊到凌晨，这期间，肖哥还去舞池跳了舞。
过了凌晨12点，肖哥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一个姑娘，两人腻腻歪歪了一阵子，就要先行离开。老祖也笑着说自己年纪大了也要回酒店休息。
谭肆把两人送出酒吧，又折返回来，他喝得有点急了，刚才就已经头晕了，强制自己没有失态，少说话多敬酒，外加晚饭时他也喝了一些白的。现在的他已经头晕目眩了。
他回到吧台桌前，缓缓地坐下来，用手杵着头，他需要静一下，待清醒一些时候，再回。
“四哥？”蘑菇走了过来，抓了一下他的胳膊。
“蘑菇...”谭肆微微抬起头，朝蘑菇笑了笑。
“还能走么？”蘑菇小声的问，她声音柔柔的，谭肆感觉自己的耳朵痒痒的，但是声音让他很舒服。
“让我缓一下...”谭肆微微点头。
蘑菇转身离开，没一会见她穿好了外套又走了过来。
“四哥，我送你回去！”
蘑菇把椅子上的风衣给谭肆穿上，帮他系好扣子，谭肆身体是摇晃的，但是还是很配合蘑菇完成这一些系列操作。
蘑菇搀着谭肆的胳膊，两人走出了酒吧。
“四哥，你住在哪一栋？”蘑菇扶着他走到小区门口，抬头问他。
“让我想想...”谭肆大脑现在反应有点慢。
“他住8栋，我知道，16楼的。往前走右手边第栋就是...”保安很热情，并帮忙把小区门打开。
“哦，谢谢大哥了。”蘑菇扶着谭肆往8栋走去。
“你还好么，身体难受么？”蘑菇一边走一边小声地问。
“嗯，不难受，我没事。”谭肆停下了脚步，侧脸低头看蘑菇。
“你呢？你还好么？”
“我？”蘑菇愣了一下，想起之前替他喝的那杯酒
“呵呵，我没事...说实话，那酒真难喝...不知道你们怎么喜欢喝呢，而且，还贵！”
“呵呵”谭肆忍不住笑。蘑菇就是这样，纯真而直白。脑子里面不掺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个人并肩走，蘑菇一会窜到右边，一会蹿到左边，随着谭肆摇晃的角度，不停改变位置，谭肆觉得她很好笑，像个忙碌的兔子。
“蘑菇，你喜欢吃胡萝卜么？”谭肆突然想逗她。
“胡萝卜？喜欢吃生的，熟的不喜欢吃。”蘑菇觉得问题很奇怪，却又认真地回答。
就这样，两个人左左右右地算是进了电梯。蘑菇按下16层，电梯门关上。
谭肆看着电梯门反射出两个人的样子，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好几天没好好刮胡子了，他心想。接着，他又把风衣腰带的两端塞进了两侧的口袋。然后对着电梯门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摘掉眼镜冲镜片吹了两口气，又戴了回去。
喝醉的人，脑回路就变得很奇怪。蘑菇看着他一些奇怪的动作，忍不住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蘑菇依然笑着说，她也不想跟一个醉酒的人去探讨细节。
余熙OS：这个男人太可爱了，如果我是男的，我也会喜欢。唉，可惜了...啊？我在想什么？！
谭肆按了3次密码，才按对，门咔嚓弹开。
谭肆按下了夜间模式，房内的射灯亮起，暖暖的光如瀑布倾泻下来。他的家很整洁，设计的也很简洁，没有过多的家具，宽敞和干净，整体是米灰色的现代风。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嗯...可以吧？”蘑菇仰着脸，声音温柔得像羽毛。
“不太可以，帮我倒杯热水。”谭肆突然不想她这么快离开。
“嗯...那，好吧...”好事做到底，蘑菇点点头，她看到谭肆换了拖鞋，自己也跟着换上了一双。
谭肆摇摇晃晃地向沙发走去，他把眼镜摘下来，扔到茶几上，然后整个人靠着沙发，仰着头躺下去。手摸索着衣服的扣子，一件一件地脱掉，直到剩下一件黑色衬衫，他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三颗。
蘑菇走去厨房，看见台面上的烧水壶，接上水，按下烧水键。她歪头向客厅看去，谭肆正在解衬衣扣子。
余熙OS：他，不会要全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