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深探之人物篇

何以为师?唯此而已

2018-08-29  本文已影响39人  芊漠的雪

文 | 静学罔思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老师的形象总是高大而博学的,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被老师注意到,如果能被夸上两句那可了不得,要是再能得个小红花或是三道杠儿简直就要乐开花儿。多年后回想起那些日子,还会为当年没能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三道杠儿而惋惜。

可是,离开校园和老师久矣的我,直到今天才开始沉思,所谓的老师到底属于一类什么样的人呢?韩愈老先生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这句话早已烂熟于心,可却从未真正去思考过所谓的“传道授业解惑”应为何物。

“断章取义”这是最近听到最频繁的一个词,没错,单这一句话拿出来根本无法理解,为人师者,到底传的是什么道,授的是什么业,解的又是什么惑呢?重新审视这句话“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方发觉自己的从师之道都在“小学而大遗”里徘徊。而今,平生以来我遇到了一位不同于以往的老师,他称得上是一位令我敬佩的人。

有那么一句话,叫“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到合适的人”。若是以往看到这句话,我会平静地认为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这完全就是一些幼稚的人们对完美向往的一种自我诠释而已,俗一点儿讲就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但是,刚好在我人生迷茫和困惑的时候,在那样的一个集体里遇到了这样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人。人称他为“毒舌”,他自己也不曾否认这个说法。因为他眼里从不揉沙子,对文章的评价总能一语中的,没有冗长的赘述,没有刻板的说教,语言平实而不造作,比拟巧妙、生动而富含哲理。他虽有满腹诗书,却会用最白的话,最诙谐的语言,让你在笑到“肚子疼”的同时,搞懂你最不能理解的难题。在这里我看到的不是什么“毒舌”,而是什么叫“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他曾引用孔子的话,说“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并由此说到行文的文采并不是能教出来的,也是教不出来的,那怎么办?他又说“要做一个好作者之前,必定要先做一个好读者。而读书就像吃饭,不能乱吃,总要找到能吃的、好吃的去吃。”他还说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茫茫书海怎能用有限的生命读完呢?但是,文学的梦仿若一粒种子,种子的根能扎多深,植株能够长到多高,取决于土壤的广袤肥沃程度。所以能够让我们的文学之树植根深入的,必然是沉积了几千年的古典文化和历史知识。”

论及文学显得懵懵懂懂的我对这番话深信不疑。然而,他并不自称为“师”,而是自拟为“导游”,意欲引领如我这般的文学迷路者去遍览文渊书海。他如此崇尚文学,且之所以不图名利而愿当“导游”的理由,只是认为这些古圣先贤留下的文学经典不该被荒废,那都是历史长河里面最璀璨的明珠,理应一直大放异彩,而不该暗淡无光。

导游可并不是什么好差事,起早贪黑之余,最主要的还要肚里有货。每到一个名胜古迹都要把它的缘由、发生过的事件等等嘚吧一通。然而,跟着游览的旅客却各不相同,常规情况下,有认真听的,有交头接耳讨论的,有东张西望的,还有互相嬉笑打闹的等等。最后游览结束时会发现,有的人大有所获,有的人小有所获,而有的人甚至连去过哪里都不记得。

师说有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什么是道?这就是一种“道”,而“道”通“理”,“理”通“心”,惟用心耳。文学经典比如史记、诗经等等,在刚碰触之时要如何形容?烫手山芋吗?而他为了当好“导游”,更为了让每一位旅客记住自己没白游览这些名胜古迹,他每天都会口若悬河地讲那些古典文学里面的故事,还要绘声绘色、声情并茂,让闻者垂涎欲滴,让听者欲罢不能,而他自己也滔滔不绝,每每讲到动情之处更要高歌一曲,直至深夜众人仍意犹未尽。如此一来,艰深的史记变成了一篇篇曲折婉转的故事,晦涩的诗经变成了一幅幅情景交融的水墨画。拭去了枯燥和乏味,旅客们已然置身其中,享受着故事的跌宕起伏,欣赏着画卷里的那人、那山、那水,而此时他又在哪里呢?

韩愈老先生说“业精于勤,荒于嬉”,学习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整理了一套作业系统,从易到难,由简入繁,可以说每一道题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仅考验自我学习能力,还可促使知识体系的逐渐成形,如果有幸能够持之以恒,可谓一举多得,一劳而永逸。他严格要求每一位旅客要从头做起,其实并非有意刁难,而是希望他所引领的每个人无一例外地都能够遍览名山大川,而无有憾事。他经常说“古典文学就像丢在你面前的一块金子,它就在那里,捡与不捡,全凭你自己。”古语有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授业亦如此,要鱼?还是要渔?也全凭自己。

师说亦有云“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也就是在说生而为人就不可能无惑,那这惑要怎么解?由此,他说“没有疑惑的人就没有进步,就不能思考,只有通过思考我们才能进步。那怎么能获得疑惑呢?只有了解得越多,知道得越多,才能产生更多的疑惑,才能更多地去思考,也才能获得更多的进步。”他还说“历史是文学的源头,文、史、哲从来都不曾分开过,学史也是在学哲学,学史也是在学文学,所以要把学史作为学习文学最根本的依据。”

既然是导游,一般还会有这种情况,当介绍完事迹典故之后,会让旅客自由活动一段时间,约定在何时何地集合后再赶往下一个景点。而这段时间是属于旅客自己支配的,可以再仔细观摩并记录名胜古迹,可以吃喝歇息,还可以什么都不做地发会儿呆。

他也同样会这么做,就像真的导游一样,一本杂钞啪仍过来,做完详细介绍,给你一段时间,你看不看,你怎么看,能看多少,能懂多少,这都属于自己支配的范畴。燥吗?要是一开始就啪扔过来这么一本厚厚的,还是文言文的书,我会第一时间想到“焚书坑儒”。但是,现在却不会,不仅不会,还会津津乐道。

为人师者,又犹重在言传身教。他从不以“师”为名,而且每日英语学习从未间断。偶尔我会想,难道他真就一次不会忘记吗?我真的不相信。每个人都会有混乱不堪的时候,怎么能不忘事?我自己就经常会丢东忘西的,所以觉得他总会有忘记的一天,可是,直到今天我都没能看到那一天。难道我是在失望吗?不是的,这应该是让我也能够坚持下去的动力。

此外,他还偏爱心即理、致良知,经常提到知行合一。看似严肃冷酷的他,用对文学的热情温暖着一群如饥似渴的鱼儿们,游得不好会被骂去重游,游得好会送花送爱心,游得快的叮嘱不要飘,游得慢会得到加油和鼓励,而对弃渊逃跑的,他又会很伤悲。有人说他太感性,也有人说他太理性,而他却说自己太矫情,但我觉得这应该叫心即理。在我眼里,当声色俱厉时,他是导游,是先生,更是老师;而当风趣幽默时,他是肚子疼,是腾疯子,如果我自己再脸大点儿的话,觉得……还是朋友。

是啊,谁都不是圣人,我不是,你不是,他也不是。但是,我们都有一颗心,一颗能区分黑白,能辨识美丑,能知好恶的心。从小学到如今,人的一生会遇到多少位老师,而又有几位能够一直让你记忆犹新呢?

思虑过后,而今忽感豁然开朗。那么,何以为师呢?我觉得——唯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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