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已入髓1丨霾之城
文/风往北云向南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恐怕没那么巧合。
序章：霾之城
霾之城丨风往北云向南摄
世间之毒无外乎那么几种，药以其三十几年的人生将其尝遍了，他深信毒已入髓。
2025年冬，又一个漫天雾霾的夜晚。雾霾有如毒气一般将路灯的光亮吞噬，将光秃秃的行道树吞噬，将路上的汽车吞噬。药刚刚踱过那棵老树，看着它凄惨可怜的枝桠，掏出了一棵烟点燃。他的鼻腔里涌入了烟草的味道，冲淡了空气中烧焦的煤味。
他一边嘬着烟，一边刷着这两天的新闻。霾城新闻报道：截止两日前，霾之城已有1000余人感染新型肺部疾病，132名哮喘病患者因抢救无效死在了手术台上，另有2356名患者正在重症ICU接受隔离治疗，市内各院新增多例呼吸系统疾病患者。霾城整个医疗系统全部瘫痪，市环保局局长朱世杰为此引咎辞职。
据有关专家透露，该病潜伏期为5年，与近几年因汽车尾气、工业污染物排放及吸烟人口数量飙升造成的雾霾天气有着直接联系。过了潜伏期，所有治疗手段全部无效。上级政府发布红头文件，敦促各级政府做好疾病预防工作，呼吁广大人民出行做好防护，建议佩戴工业防尘口罩；与此同时，敦促企业与政府做好配合，进一步深化供给侧产业结构调整，解决产能过剩问题……
切，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等到剧毒攻心。药把烟蒂往地上一摔，一脚踩灭，使劲碾了几下，这才发现自己也是毒气制造者之一，不免有些沮丧。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
“喂，老药。”电话那头传来老毒的声音，“我在老地方等你，你过来一趟。”他知道老地方是哪里。他不想去，却又不得不去。没等药回答，电话挂断了。臭毛病还是没改。
他上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万豪丽苑。”
“好嘞。兄弟这是去玩呀，那的妹子一个比一个水灵，我经常拉客过去。不过听说最近严打，城南的老上海给封了，城东的桃花坞无限期停业，只剩下这城北的万豪丽苑。听说老板是个“海龟”，在美国拉斯维加斯开了7年赌场，认识各行各业的牛逼人物，市局都得给三分薄面，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大人物……”药夹着一根云烟，不停地弹烟灰，心里却像爬了一万只蚂蚁，真想给他一拳。
半个小时以后，药下了车，烟去了半盒。上次在这里见到猫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记得了。眼前的万豪丽苑早已今非昔比，下层的台阶延伸到大门足有100米远，到处都是大欧式设计，随处可见的罗马柱。这里更像是一个建筑群，有花园，有喷泉，全都被暖黄色的光芒笼罩着。药并不感到舒服，在他看来暖黄色是最冷的色调，就像《姜饼女孩》里的那座“碉堡”，像《闪灵》里的全景饭店，里面住着的不是人，是冰冷的动物和鬼魂。
一辆跑车冲着药打了两下双闪，在他面前缓缓停了下来：“请问阁下是药先生吗？老大让我来接您。”
“哦，我是。”药把“阁下”两个字从耳朵里拔掉，保时捷发动机的声浪重新又堵住了耳朵。他们绕着偌大的花园转到了门前的停车场，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屁股”一字排开，对着副驾驶一身廉价运动装的药发出了阵阵叹息，就像药对着他们默默发出的叹息一样。哦，不一样，一堆排放毒气的废铜烂铁。他深信毒已入髓，霾城的任何一座建筑都逃不掉。“老大”来了，一身靛蓝色休闲西装，随性地披了件毛呢大衣。他张开双臂像是环抱大海一样，一把抱住了略显单薄的药，这令药有些尴尬，尽管在身高上他并不落下风。他轻轻地回礼，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水味，没有她的味道。
“老药，你怎么瘦了，我记得你当年像一棵歪脖子树那么壮！”
“有些小动物就喜欢挂在歪脖子树上。”
“哦？老虎也爬树，不是喜欢，是为了捕猎。”毒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小心捕猎摔断腿。”
“猛兽不断几次腿怎么能算猛兽呢？”
“好啦，猛兽，你找我干嘛？”
“找你叙叙旧，怕你忘了我这个发小。走，外面风大，咱们进去聊。”
我怎么会忘。
毒搂着药穿过一扇旋转门进了大厅，迎面好几个圆柱形灯饰交错排开，直插天花板，目测至少10米高，仔细一看是在承重的柱子上做了装潢。右手边两个礼仪小姐在吧台忙碌着，毒走过去低声讲了几句，礼仪小姐诚惶诚恐地递上了一张房卡。
药在四处打量着，目光划过礼仪小姐的头顶，越过门廊，一架钢琴静静地躺在了半空中的小跃层上；再往左，柱子对面有两个吧台，酒柜上摆满了各色饮品，酒柜后面矗立着一面巨幅玻璃幕墙，透过它可以看到窗外的夜景，左手边同样有一个门廊。
毒把房卡给他，带着他穿过左手边的门廊走进了电梯：“这里一共5层，分为东西两区。一层大堂，二到四层客房，五层总统套房，另外二层西区有一个大型酒吧，三层西区有个宴会厅，没事你可以去转转。每一层都有餐吧供应食物酒水，其他的你自己探索吧。你住在东区四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不？”
“嗯。”药冷冷回了一句。总统套房呢？
“嗯是什么意思？总统套房都满了。”毒一脸无辜地望着他，药没再说什么，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东区403房间。
“老药，我还有点事，一会忙完了就来找你。你饿了就到餐吧吃点。”
“老毒，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还没说找我来干嘛呢？”
话没说完，老毒一把关上了门，药正对着门，似是有股无名火。
未完待续……
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