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就那样慢慢渗入血液里

2017-04-07  本文已影响0人  阿婆次得额佛歌

      还记得八年前,是个夏天,我正在屋子里漫不经心地洗着衣服,突然家门口一阵嘈杂,正起身就看到老妈走进了屋子,将用大浴巾裹着的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放在床上,嘱咐我照看一会儿,说完便出了屋子去后备箱帮老爸取东西。

虽然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但当走进看清楚那“一团”的时候还是有点诧异,这小孩儿长得可真丑,心里这么想着,仿佛在评价今天在路上擦肩而过的一个陌生人,全然没有对家里添了新成员的那种惊喜抑或手足无措……

       拎了衣服便转身走开,对耳边婴儿的啼哭声恍若未闻,一边想着这孩子将来得丑成什么样,一边埋头继续洗着自己的衣服,等到终于将剩余几件衣服清理结束,才不疾不徐的拿起自己的文具袋,搁在婴儿身上从头到脚比了比,两个半,真小。

      后来因为我这种漠不关心行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老妈当成是不喜欢这位成员的表现,当然,最开始确实谈不上喜欢不喜欢,记得慢慢开始接受是从奶奶那儿听到 “小孩刚出生皮肤都是皱的,咱家这孩子算是我见过出生的时候长得最好看的了” 开始,当时觉得,果然啊,长得丑也不是他的错。

       那时的我也是个小说中毒很深的学生,选了个“轩”字,放到了他的名字里,如今想来却是后悔莫及。

     再后来,阿轩开始长“舒展”了,果然不负众望,眼大睫毛长又白净,逢人便被夸“好看”,清秀得像个女娃娃。但一想到自己从小被人误会是个男孩子的童年,有一段时间看着眼前的阿轩,心里很是不服气,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  但又告诉自己,长得好看的娃反正是自己家的,想怎么捉弄就怎么捉弄,于是很是安心。

      阿轩一岁半左右,他慢慢学会了走路,被我教育得很是纯良听话,特别是听我的话,让他转圈他便会在原地转到直到我说停为止,压岁钱听我的“劝解”全给我“保管”,这令当时的我很是满意。

      还记得两三岁的他不喜欢走路,出门便活像个考拉似的撒娇赖在人脚边,一拉他便开始挂在人身上,呈现出很是不雅的姿势,在大街上我常被他弄得啼笑皆非,觉得很丢人。他却抓到了我怕丢人的毛病,这伎俩被他年幼的他耍的很是上手。

      阿轩四五岁的时候,我升入高中开始住校,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每天能抽出时间陪他玩耍,久违的住校我没有像初中那样强烈的思恋爸妈,倒是不时会想起那个还没桌子高的小阿轩,如今已经不太记得当时那几年的事情了,只记得有一次我放假回家,刚下车没有几步,便看到阿轩张开双手,步伐晃晃荡荡地,便跑过来紧紧的抱住我的腿,嘴里奶声奶气得喊着姐姐,那一幕我至今印象深刻,许是因为第一次有一个人这么直接的在我面前表达着对我的思恋和牵挂,也可能是因为看到他当时缠着厚厚的绷带的手令我第一次体会到心紧到发疼的滋味,总之,那年他向我笑着张开双手奔跑着过来的情景,至今回想起来我仍然常常会红了眼眶。

       现在,七八岁的阿轩懂得了和我争辩,知道了压岁钱可以不用全给姐姐保管,导致现在每年我都要花很大的力气连哄带骗才能将他的巨额压岁钱拿到手,如今的他也懂得了分辨自己的喜欢和不喜欢,便不会再像年幼时那样我让转圈便转圈,让他干啥就干啥。

      但至今,跑腿这一项任务,他还是完成得很令我们家人满意。

       他也依旧是个帅小伙,去年他讲有个女同学说长大以后要嫁给他,他很认真的问我结婚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笑得我眼泪都止不住,听我讲了之后他有些害羞,看着他有些害羞低下的头,我笑得更加欢乐,哈哈,想想一二十年后他长大的模样,愈想愈欢乐。

      由于我和阿轩年纪差得很远,我又喜欢去哪儿都捎上他,旁人看了常常会夸我俩姐弟情深,但只有我知道,当一个人四处无聊晃荡的时候连个闲扯的人都没有才是悲剧。说白了,捎上小阿轩,就是怕我自己一个人晃荡的时候无聊尴尬,还能多个精力无限的小跑腿,何乐而不为?

      但我俩年纪差距往往令人误会,常常遇到服务员一脸为难的不知如何称呼我俩的关系,后来见多了,便只笑而不答,随便怎么想都没什么关系。甚至有时候还会故意恶作剧,告诉别人我是阿轩的妈妈,面对别人一脸的怀疑或者不肯定,这时我便会转身将阿轩拉过来,“儿子,喊声妈妈听听”,他会很乖巧地配合,白净的脸上带上纯净的笑容 ,“妈妈 ”声音清朗,这一招我俩用得乐此不疲。

我如今偶尔会想,如果八年前老妈没生阿轩,这几年我们的生活会怎么样?肯定会少很多麻烦,老爸老妈也会轻松很多,但一定也会少了很多很多欢乐,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像个天使。善良、温暖、可爱、会关心人、会爱人、会跟大人据理力争,常常惹得人啼笑皆非。没有这个带给过我们感动、欣喜、温暖、成就感的小小少年,这八年的日子一定是寂静又孤寂的。

一次做梦,梦到我与阿轩处于很危险的境地,梦中的他有些无助,牵着我嗓音颤抖着喊着姐姐,却正努力不让他自己哭出来。这个梦在我将阿轩推开的那一刻结束,黑夜中的我猛的睁开眼睛,摸了摸眼睛,一片冰凉。

在那之前我没有具体并理性的去思考我会不会为救他人的牺牲精神,父母且先不谈,至少对于八年前那个躺在浴巾中的小阿轩,我可能做不到梦中那么坚决果断,但八年后,我身体那种保护他的第一反应早已刻到了骨子里,每每这样,总觉得亲情是个很有趣的东西,它就那样不着痕迹的随着时间渗入到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时间,也是个神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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