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的影子 第十一段路 /第5站：一场多年前的“梦魇”
作者：花诺尘
第十一段路
积攒了场雨下在睡梦之中
是一航轻舟，只剩飘荡
觅一条雨过天晴的路
或是去自我原谅
或是等他人宽恕
第5站
他走了之后，我才想起，虽是知道了他是谁，但对于他为何针对我，心里却还是疑惑不已。
算了，以后再说吧，今天了解到的，或许已经够我消化一阵子了。
有的时候越成长越懒惰，懒惰到得过且过。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烟，刚想点燃，却看到包房内贴着禁止吸烟的字样，便只好将烟握在手里。
又灌了自己两杯酒后，我也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我点燃手里的烟，猛吸了两口，这让我的头脑不免有些混沌。我看到街旁不远处公交站台那有把长椅，我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坐下后才发觉长椅上有雨水，可已经坐下来了，也就这样吧。
我一边吸着烟，一边想着过去的事。
可以看得出来，韩江一知道这件事很痛苦。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又何尝不痛苦。
现在已经可以确认，当天我并没有和他们去河边。其实那个时候，或许就已经可以确认，但我却执拗的被这件事牵绊得不愿绕过去。因为，如果这件事与我无关的话，那爷爷的死也就必然和我有关。
一根烟很快地吸到了尾，但我很快又点了一根，之后又是一根。
我平常虽然吸烟，但很少，而且从没如此接续着吸过，借着酒精，这几根烟让我十分浑噩。
在这份浑噩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大江，你爬仓房顶上干什么，那上面不结实，赶紧下来。”
这是爷爷的声音，好久没听过了。
“不，我待一会儿，一会儿就下去，我费了半天劲才爬上来的。”
这是我小时候的声音，有点招人厌恶。
“咋这么不听话呢，这墙都开裂了，还禁得住你这么折腾。”
爷爷一边说着，一边取来梯子爬了上来。
我故意躲远，不让还在梯子上的他逮到，他不敢上来，只能在一旁吆喝我。
我不管不顾地来到房檐边上，突然感到脚下晃了一下，年幼的我慌了神，这才顺从着爷爷来到梯子边。
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我还未等下去墙便坍塌了，爷爷一把抱住我，我和他一起倒了下去，我的头在地上撞了一下，好晕啊。我刚站起来，模糊中，却看到另一面墙似乎离我愈近了，这时，爷爷伸手推了我一下，我的脚拌到地上的砖，滚出去好远。
我好像亲眼看到了那面墙倒下来，爷爷在下面吗？应该在，我该起来去拽他，可如何都起不来。
又一根烟燃到了尾，灼痛了还在恍惚中的我，但却也让我清醒了一些，这个噩梦也随之清醒了许多。
我收拾起地上的烟头，扔进垃圾桶，然后抬头看了眼天。
天依旧是阴沉沉的，倒也是配合了我现在的脑子。
决定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不过想来今晚该会失眠吧，因为我不想再回顾一遍那个梦魇。
但其实到家后的我倒还是很快的睡着了，想来应该是烟和酒共同作用的结果吧。不过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我却仍是疲惫不堪，印象中应该是做了很多的梦，只是我一个也想不起来了。
可细一琢磨，既然是梦，不想起来也好。不论噩梦美梦，总归不是现实。更何况过往很多事情都已经太像一场梦，又何必再添一些。况且我早该清楚，很多的不是梦，都让我硬生生的将其哄骗成了梦。
如此，现实才令我逃避，难堪。
“该回去看看爷爷和涛子的，过几天去请年假吧。”我心里暗暗琢磨到。
继而心里又跳跃到是不是该联系下韩江一，彻底把心中的疑惑解开。
算了，过些日子再说吧。
我还是像从前一样善于逃避。
不管如何，还得先去上班，日子总得接着过下去。这倒是成长起来的一个侧影。不再是一逃避，就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
不过，再一细想，或许也就是因为生活所迫吧。
来到公司后，我还是如往常一般做着相应的工作，只不过，时常走神，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在哪，或许也不想知道自己的心思在哪，似乎一走神，紧接着的就马上要回避走神的原因，这让人很是烦躁。
想来倒是真该休息下去清清脑子，看来成长总是有限，自己依然是喜欢独处，否则我怎么会敏感地感觉到周围人看我的目光有些异样，还伴随着些许议论。
莫名其妙，这让我有些不自在。
就在我有些疑惑的时候，张乐走过来对我说道：“晔子，啥时候去运营部报道啊？”
“什么？报什么道？”他这句话问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跟我这藏着掖着了，大家都知道了，你要去运营部给徐总做助理了。昨天徐总都来这找经理要人了，咱这都传开了。”张乐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细声细语地说道。
他的话继续让我云里雾里，不过倒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助理？我？”
这个时候，只见张经理出现在了门口。
“小卓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张乐一摊手，还拧了下腰。
我摇摇头，有些无奈地对他说了一句：“你真是越来越娘了。”
说完我便起身前往了经理的办公室。
“小卓啊，找你过来是有这么一件事跟你说，就是前两天你不是帮运营部的徐总做了份纪要嘛，他呢，认为你完成的非常好，正好他那呢，也需要一个你这样的助手。昨天他就来跟我商量，让我放你到他那去。当然了，那的工作比咱们这要累一些，但薪资要高出两档，而且他给你的是助理的职务，层级上基本就等于和我平级了，你看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去试试。不过从我这来说，自然不希望你过去，你是我这的顶梁柱，但我也不能耽误你的发展。所以决定还是由你自己拿。”
我来到经理办公室后，经理便直接开门见山的和我说了上述这些话。
这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工作这几年来，很少有人给过我这种机会，当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自身的性格，太情愿透明，总不会太被人留意。
不过虽然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却仍是心存很大的忧虑。
我是一个不擅长改变的人，也不愿改变。适应了某种生活，维持便成为了我的某种坚持。
但也好在经理没当场让我表态，留给了我一定的考虑时间。
这让我思虑了很久。
或许放到别人身上，这该是求之不得的赏识和机会，应该第一时间便应允，然后找三五好友一同庆贺一下。
然而放在我身上，却竟然让我有些郁郁寡欢，真是让我自己也不理解。
或许是我没那三五好友可庆贺吧，我不禁自嘲了下。
“怎么样，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去那边啊，先恭喜高升啊。”
张乐不知什么时候又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还没考虑好去不去呢？”我也没瞒他，直接说出了我的想法。只不过这在他看来，似乎成了我的客套。
“别跟我这装了，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多少人巴不得的职务呢。你这可是直接跨了一级。”
张乐的话里明显带了些许酸味。
我冲他无奈地撇了撇嘴。
“我怕我做不好，到头来连这都回不来。”
对此，他倒是有些不屑一顾。
“你真逗，还想这些，你看市场部那助理，啥啥不行，不也照样干得顺风顺水的，而且比你还小两岁呢。有这机会你不赶紧抓紧，还有空琢磨这些没用的。”
他说的也对，机会总是来之不易的。
尤其是他提到的那个比我小两岁的市场部助理，让我我突然联想到了韩江一，小时候他唯唯诺诺甚至有些猥琐的样子，再到如今企业高管的成熟姿态，真的是今时不同往日。
我该不比他差才对，不该在人前有着这鸿沟般的地位差距。
想到这，我倒是有了几分争强好胜的活力。
该去试试，我总不愿意去对自己承认，要比他差上那么许多。
（未完待续）
一场多年前的“梦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