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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凶杀案

2023-06-14  本文已影响0人  花尚

郑重声明:本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加馨之苑第十期活动  悬疑推理

炎热的夏季,嫩绿的树叶被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娇嫩的花朵也被太阳无情地摧残着,人们躲在树荫下或者超市内打牌来避开强烈的太阳光线。只有知了不知疲倦地在树荫里聒噪。大地上的庄稼饥渴难耐,小腿深的玉米苗被太阳晒得可怜巴巴地耷拉着脑袋,等待着农民伯伯们的灌溉和雨水的滋润。

“啊,杀人了,杀人了……”一位大叔准备去机井房抽水浇地,看到了机井房里悲惨一幕忍不住大声叫喊,这喊叫声划破村庄昔日的宁静,抛向九霄。

“喂,公安局吗?这里发生杀人案件了。”杀人的事情不胫而走,迅速传到了市公安局刑警队长李政耳朵里。

李政放下电话,迅速通知刑警科所有人员:“快,全体集合。小杨,你去通知法医门诊部。”

刑警科的人员迅速坐上了警车,队长李政不放心,在法医来到之后,坐在另一辆警车上急驶而去。

警车发出“呜呜呜呜”的吼声,闪着刺目的灯光由远及近,来到这座村子外面的机井房前。

这座机井房在村子的东北角,离旺村有二百米左右,相离邻村也有五百米之远,这是旺村和李村的必经之路,机井房就在靠近大路一侧的田野里,白天人来人往,经过的人较多,夜晚远离村庄,路人稀少。由于发生命案,为了保护现场,机井房早已被围起了警戒线。

机井房是十多年前修建的,大概有十平方米,门和窗户是光秃秃的,只有砖砌成的框架。里面靠右角是一口深邃幽暗的泉井,井口有一米的直径,只有几厘米厚的洋灰板盖在上面,为的是预防小孩子们发生不测。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是空地,大概有四五平方的余地。一名女性死者身穿墨绿色的碎花雪纺连衣裙,额头有大面积的血迹,血肉模糊,平躺在地上,衣服被施害者撕扯得凌乱不堪,身边有一块儿带血的半截灰蓝色砖头。

法医来到机井房检查死者尸体,因为天气炎热,死者尸体已经腐烂,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让人闻之心里翻江倒胃。由于头部有大面积的血迹和头发的黏连,看不出死者的真实面貌。

虽然尸体发出阵阵恶臭,干法医工作的,也得克服困难,一边检查,一边登记,一边回报。已经习惯了这项工作的小魏,手中带着一次性橡胶手套,轻轻地移动死者尸体,同时用白色的裹尸袋把尸体装好。刚毕业于法律学的小杨用镊子夹住死者一根长长的头发,装进透明的样品带里。

刑警队长李政观察周围,又发现在死者身边的地上几根又粗又硬的短发,李政在蹲下身子的同时,用戴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夹起这些短发,仔细观察,小魏走到李政身边,回报说:“报告,队长,死者为女性,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在死亡前,死者一定经过搏斗而留下撕扯痕迹,头部有猛烈的撞击。”

“知道了,小魏同志,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性侵行为,还用回报吗?”小杨走到刑警队长李政身边解释道。

“关键是不知道施暴者多大的年龄?杀人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品?在这野外是偶然碰见,还是蓄意谋害?”正在沉思的刑警队长李政脑子里的所有疑问在小魏回报时,不加思索地说出来。

小魏被问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谁知道呢,这案件不是刚开始调查吗?”

“对,只要李队长出马,案件立马秒破。”小杨腆笑着说。

“去,少在这拍马屁。”李政一脸严肃地说道,扭头把夹起的短发装进小魏打开的样品带。

“死者肯定离这个村子不远,要不怎么没有出行工具。”李政站在机井房的外面巡视一圈。

“会不会是被杀后又抛尸在这里的?”小杨说。

“不会,死者身边有杀人的工具。”李政自信地说。

小杨迟疑地说:“会不会是故意伪造杀人现场呢?”

正在队长李政和小杨说话的功夫,同行的小郑报告说:“一个老太太来认尸体。说是多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媳妇回家,来看看。”

李政回复:“让老太太来到刑侦科,看看拍摄现场的图片,不用去停尸间了。”

李政和小杨坐着警车回到刑侦大队。当小郑把老太太领到公安局刑侦科时,七十岁的老太太满头白发,一脸褶皱的老脸紧张又急切地说:“我家的儿媳去娘家多日没回来,听说发生了杀人案件,我不敢确定,就连忙给亲家打电话确认一下,结果,亲家说早已经回来了,我就连忙来到这看看,我觉得不会是我儿媳的,心里却又害怕。”

李政用严肃的眼神看着老太太,镇定地问:“你家儿子为什么不来呢?”

“他,他出外打工去了。”老太太颤巍巍地说。

当李政把老太太领到刑侦科开会的地方,把投影仪打开,白色的墙面上显示出一个办案人员掀起白布露出死者的头部时,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哇地一声大叫:“李丽,我的孩子呀,果真是你呀,是哪个造天杀的害了你呀?”

随后,老太太呜呜哭泣。

李政看着抽噎的老太太。拿来一盒纸巾递给老人家,那老人呜咽几声,就停止了哭泣,李政感觉老人家似乎没有那么悲痛,随口问:“您儿子干什么工作的?”

“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在一个大城市打工,有一个孙子,是儿媳妇每天送他上学。”老太太擦擦眼泪说。

“那您儿媳出事儿子知道吗?”

“不知道,他一直在外面干活。”

:“那您儿媳生前和什么人接触过?是否和一些人结下仇恨?”

“和谁结下仇恨……倒是不清楚,只知道……她爱好打牌,经常和村里的一些人……在超市玩牌。”老太太支支吾吾地说出此话。

小杨看看刑警队长李政,李政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太太。

“那,您儿媳和您儿子的关系怎样?”李政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时间尚早,随意问道。

“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我儿子在外面工作……”老太太吞吞吐吐。

“他们最近有没有发生过矛盾?或者是您儿媳有什么外遇?”李政回头看小杨坐在旁边,避重就轻地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不知道。”老太太磕磕巴巴地说。

“好的,您老人家先回去休息吧,等我们有情况再通知您。”李政看着年迈的大婶,关心地说。

“你们可要替我的儿媳鸣冤啊!一定要抓住这个该死的凶手。”老太太哭诉道。

“放心吧,老人家,这是我们的职业。一定会为您儿媳申冤昭雪。”

看着老太太蹒跚而去,李政心里疑虑重重,对小杨说:“走,我们换上便装,去村里的超市转转。”

“换上便装?”小杨迟疑地问了一句。

“暗访。”

李政和小杨坐在刑警队的车上,驱车来到发生命案的附近村子。李政要求小杨把车停到村外面,步行进村。

“为什么?”小杨好奇地问。

“为了不打草惊蛇,不引人注意。”李政凭借多年的断案经验脱口而出。

“噢,还是队长有把握。”小杨似笑非笑地说。

两个人一身便衣,小杨穿了一身牛仔衣,看似是西部牛仔,酷酷的,李政上身蓝色的夹克,下身黑色的西裤,一前一后步行来到村里的小超市。

“七条”。

“五饼。”

“四万”。

还没有进入超市,就传出打牌的吆喝声。

“你们小声点,发生了命案,你们不会低调点吗?”好像是老板娘的声音。

超市门口是卖东西的柜台,里面是摆满各种食品的货架,货架上琳琅满目,一应俱全。出牌的声音是此起彼伏。周围站着的,坐着的,有打牌的,有观看的,有助威的。

“哎,他妈的,这一下子失去两个牌友。你们说,那个李丽也是,男人整天不在家,混上阿标这个老光棍岂不是蝇子见血呀!”一个男人出着手中的牌,嘴里叼着烟卷,呜呜啦啦地对身边的人说。

“咳,我们玩我们的牌,不提这些丧气的话,免得扫了我们的兴。”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

“老板,给我拿包红旗渠。”李政来到超市柜台前,从怀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红灿灿的钞票。小杨站在超市门口等着。

一个二三十岁,身材苗条,模样俊秀的女子在柜台后面的橱柜里拿出一盒红旗渠递给李政:“五块。”

李政对着超市里面扫了一眼,超市不大,毕竟是农村,里面的货品十分拥挤。

李政抽出一根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在点烟的功夫,看着里面稀稀拉拉的人群,听着他们的高声议论,问小老板:“你们这里挺热闹呀!”

里面的人听到李政的问话,摇头笑了一下说:“哎,我们这都是一些穷开心的人,哪能跟那些干大事的人相比呀。”

“就你们这几个牌友吗?”李政嘴里吸上烟,不咸不淡地问。

“咳,这不是哪个李丽死了吗,阿标又出去打工了,几个牌友忙事情,来不了。”一个中年男人嘴里叼着烟卷子,呜呜啦啦地说。

“那个阿标是干什么的?”李政深吸一口烟,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烟雾从嘴里鼻子里冒出,合着那男士的烟气把屋里弄得乌烟瘴气。

“他呀,老婆跟着一个放电影的跑了,只剩下他这个光棍汉和老爹。他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哈哈。”中年男士说完,讥讽地笑起来。

“噢,这个李丽也经常来这里玩牌吗?”李政找个位置,坐在中年男人的左边,意欲也要玩牌,又从怀里掏出烟,递给中年男人,讨好似的问道。

“哈,这娘们儿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哪个男人见了不眼馋。男人又长期不在家,刚好碰到阿标这干柴遇见烈火,那还不是一点就着吗,哈哈,他妈的,便宜了阿标那小子,这下好了,李丽一死,阿标没有念想了,出去了。”男人接过李政递过来的香烟,夹在耳朵上,嘟嘟啦啦地说着李丽的生前糗事。

李政假装要和他们玩牌,用手撮合着玉石般的麻将牌,把麻将搓得“哗啦哗啦”地响。

“那李丽和那个阿标的事,他老公知道吗?”李政手里搓着牌,嘴里叼着眼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问。

“这谁知道呢。他娘的,糊了。哈哈,我赢了。”这一局,李政故意输给他们,哼,要想赢,对于李政来说小菜一碟儿。不过,李政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干什么来得,他要和他们随意一点,套出他们的话题。

“哎,这李丽平时和他老公的关系咋样啊?”李政打出二柄,随口而问。

“她呀,老公不在家,平时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是招蜂引蝶是啥?”站在一旁观看的一位中年女人,身材圆得像是大熊猫,一脸鄙夷地说。

“切,你是老了还鼻子里插葱装相呢,何况李丽还长得年轻好看呢。”中年男人朝身边的胖女人撇嘴说道。

胖女人听后,蔑了一眼,无趣地走开了。

李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刚好小杨在门外发来信息:刚才局长打来电话,催促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说现在是三农时期,时间不等人。我说你正在暗访呢。

李政收到信息,对坐在打牌的男子说:“你们玩,我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李政说着,扔出十块钱说:“你们买盒烟抽吧,退出了超市的门外,对小杨一挥手说:“走,我们去阿标家。”

李政说着走着,来到五菱宏光的车前,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位上,小杨也跟着跳上车,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车子冒出一股黑烟,嗖地一下驶出这个小村庄。

五菱宏光从李丽事发的机井房驶过,这时候的机井房因为凶杀案还没有解围。在案子没有侦破以前,这机井房没人敢来,也不敢擅自下泵浇地,你说这干旱少雨的天气,村民们能不着急吗?村民在私下议论:出现杀人案件,对村民的治安安全问题也不放心呐。

李政和小杨驱车来到阿标的家门前,门是虚掩着的,这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大门不大,是以前的老建筑,门前还有石狮把守,说明阿标的祖上是有钱人家。

“这阿标为什么会离婚呢?”小杨疑惑地问。

“动脑子想想。”李政看看小杨疑虑的样子觉得又可爱又可笑,打趣地说。

“我估计是阿标太懒了,所以,她老婆才跟着外人跑得。”小杨挺起胸膛,自信地说。

“嗯,有道理,脑洞开得不错。”李政伸出右手,拍拍小杨的肩膀,说着来到阿标的家门前,轻轻地在门环上拍拍。

“谁呀?”老态龙钟的声音。

停了一会儿,出来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眉毛,胡子,头发全白了,一脸褶子,蹙着眉问:“你们找谁?”

“阿标。”小杨接住话题。

“不在家,出去打工了。”老者嗫嚅道。

“什么时候走得?”

“老早了。”

“不会吧,大叔,听说前两天还在超市打牌呢。”李政淡定地说。

“哎,说了,早就出去了。”

“那您老知道他上哪里打工去了吗?”

“不知道,他这么大个人上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李政和小杨对视一眼,不置可否。李政笑容依然淡定,不疾不徐地问:“大叔,我们是经常和阿标一起玩牌的人,这几天不见,挺想念他的,就过来看看……他走时和你交代了什么话吗?”

“噢,你们是他的朋友呀,他走时只和我说他去城里转转,看看有什么活干。我一老头子,有什么可交代的。”老者看看穿着便装的李政和小杨,语气凝重。

干了多年刑侦科的李政,丝毫没有不悦,他早就对这种傲慢无礼的对待习以为常。

“那阿标临走前和你交代什么了吗?”李政故作淡定地问。

“和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交代的,我是将死之人,会做啥?”老者不耐烦地说着退回屋舍。

看到老者不耐烦的神情,李政厚着脸皮跟在老者的身后,来到坐北朝南的堂屋。李政站在堂屋的客厅。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好像是许久没有打扫卫生了。又扫视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家具即简单又落后。好像还是祖上传下来的,早已落伍,油漆都斑驳陆离,已经是跟不上时代的潮流,现代人早都淘汰这种家具了,难怪阿标的妻子会跟着外人跑。

李政对小杨摆手示意,悄悄地退出了阿标的小院。

老者看着李政退出小院,眼睛闪过一丝幽光,但他知道纸是保不住火的。

李政和小杨从阿标家里出来,小杨泄气地说:“头,阿标不在,咋办?”

李政来到五菱宏光跟前说::“走,去城里。”

“啊,要进城呀?”

“啊什么啊!现在高温炎热,农民急切需要灌溉农田,不能往后拖,我们得抓紧时间。”李政一边发动车辆,一边说道。

“这么大的城市往哪里找?”小杨撅着嘴说。

“这你就不懂了?劳动局呀!”

“哎呀,还是李队有经验。我咋没有想到呢。”小杨佩服地说。

李政和小杨开着五菱宏光,火速来到劳动局,经过调查,找到了阿标干活的地址。他们来到建筑工地上。阿标正在一间没有粉刷的小屋里打电话。当李政和小杨摸索着路线来到阿标的身后时,阿标吓了一跳。

“你,你们是谁?”阿标结结巴巴地问。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工地上的?”李政若无其事地说。

“我很早就来这工地上干活了,咋啦?”阿标装作无辜状。

“你认识一个叫李丽的吗?”

“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吗?”

“我……我们只是牌友,咋啦?”

“她出事了。”

“她,她出事很我啥关系?”阿标眼光躲闪,闪烁其词。

“没关系,随便问问”

“都是为了玩吗。”阿标的神色慌张,把手机装进裤子口袋里,欲转身离去。

“哎,别慌呀,我们还没有聊够呢。”小杨拽住阿标的胳膊,阻拦他的离去。

“有啥可聊的……我要干活去了。”阿标慌不择路,急切地说。

“李丽平时和你交往深吗?”李政用深邃的眼神看着眼前其貌不扬,头戴安全帽的中年男人说。

“没交往……我和她不熟,只是玩玩的牌友。”阿标神情慌张,极力辩解。

小杨欲阻止阿标的离去。李政拉住了小杨的手,示意放他走。小杨看看队长李政,心中不解,又不得不松开抓住阿标的手。

“没事,阿标,我们只是闲聊,你去干活去吧。”李政站在窗台前,看着窗外蓝天上飘动的白云,意味深长地说。

阿标听到李政的话,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淡定地说:“我就说嘛,跟我有啥关系。”

“是,我们就是瞎转悠。”李政回头抱着歉意的笑脸说。

阿标不屑地看了一眼李政和小杨,扭头就去另外一间屋子粉墙去了。

“头,你咋放他走了?”小杨不解地问。

“在没有抓到证据之前,人家是自由公民。”

“噢。”

“咕噜咕噜。”

“谁的肚子在唱歌?”李政打趣道。

”头,我这跟你瞎跑,肚子早就抗议了。”小杨一脸委屈地说。

“走,我请你吃烩面去。”李政说着拉起小杨的手,坐上了摇摇晃晃的五菱宏光。

来到一条闹市区,这里有炸油条的,有水煎包,有米线馆,还有羊肉烩面……

“老板,来两碗烩面”。李政拉着小杨走进一家烩面馆,找了一个靠近窗台的地方坐下。

“头,就两碗烩面呀,怎么着也得两个小菜吧!”小杨撇了撇嘴说道。

“知足吧,你以为吃大餐庆贺呀,吃的油水大了不怕得三高呀!”李政哂笑道。

小杨嬉皮笑脸地说:“小气。”

哈哈。

“头,我们下一步咋办?”热腾腾的烩面端上来了,那香气直往鼻子空里钻,小杨吃着美味佳肴,嘴里乌拉着问。

“李丽家。”李政吸溜一口香喷喷的烩面,果断地说。

当李政和小杨来到李丽家时,李丽的老公听说妻子遇害,火急火燎的坐火车往家赶。

刚进门,就听到老妈的声音:“儿呀,你可回来啦,这可咋办呀?”

“妈,你慌啥?”男子对母亲说。

“哎,作孽啊!”婆婆叹道。

“家里有人吗?”正在这时,李政敲了敲门,扯着洪亮的嗓门问。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是一个长相帅气且敦厚老实的三十岁男子打开了大门。

“你们是?”

“我们是这?”李政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件,小杨站在身后随口附和道:“警察”。

“噢,警察呀,你们可要为我家的李丽申冤呀!”李丽的老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咽道。李丽的婆婆见过李政和小杨,眼神躲闪着,不说话。

李丽的老公把李政和小杨让到屋里。等到李政和他寒暄几句后,言归正题地问:“你们夫妻的感情怎么样?”

“队长,我们的感情还算不错,我由于长年在外面打工,和小丽是聚少离多。她因为有个儿子要在家照顾上学,就一直在家里待着。孩子上学后,她在家无聊就去村里的小超市打牌,谁知道……谁知道,她居然和邻村的老光棍混在一起,哎!都怪我无能。”

这时候,李丽的婆婆颤巍巍地走过来,补充着说道:“农村人嚼舌根的比较多。我也是在一次超市买东西时无意听到他们私下议论的,刚开始还不相信。”

“妈,别说了。家丑不可外扬啊!”李丽的老公阻止母亲说道。

“不,老太太,你说,事关重要。”李政挥手示意老太太继续说。

“有一次,我……我偷偷跟踪他们,发现他们以打牌的名义,玩了几局牌就找理由退出来了,然后……然后,那个老光棍就领着小丽来到他们家,他们进去之后,老光棍的爹就挎个篮子出来。我偷偷地躲到他们家的房后监督,他们……他们好半晌才出来。确实做了苟且之事,把我气得,我气得打电话告诉了儿子。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儿子辛辛苦苦挣钱养着她,她却……她却做出对不起我儿子的事。”老太太说着呜咽起来。

“哎,都怪我。都怪我忽视了夫妻之间的感情,只知道拿钱回来,以为有钱供着,一切都会风平浪静。”李丽的老公唉声叹气地说。

“母亲告诉我后,我也很生气懊恼,回来和小丽大吵了一顿,对小丽声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老光棍)”。稍适停顿后,李丽的老公又愤愤地说。

“那李丽后来和那个老光棍断了来往没有?”李政庄重严肃地问。

“我在家的那段时间,小丽还是按时回家的。看在儿子的份上,我没有再追究小丽的过往。”李丽的老公愁云惨淡。

“哎,警官,你说家里出了这档子事丢人呐!”李丽的婆婆怨声载道。

“现在的社会比较复杂,这事也不稀奇。”一旁聆听的小杨劝慰道。

“哎,好景不长,我看着小丽的心还算有所收敛。就想着也不能老待在家里不挣钱呐,让小丽跟着我一起出去吧,儿子上学没人接送,母亲的年龄又大了管不住孩子,谁知道……谁知道小丽又出了这事,往后,我和儿子咋过呀?”李丽的老公说着开始抽泣起来。

“你们放心吧,我们会尽量给你们一个交代,为李丽的死平反昭雪。”

李政安慰一番,看看时间不早,给他们打声招呼,退出了李丽的家。

“头,咋办?”小杨还没有坐到车上,就焦急地问队长李政。

“走,往回赶。”李政迅速坐上驾驶室,起火,发动车辆。

“往哪里?不休息吗?”小杨满脸写着疲惫。

这时候的天气已经是夜幕降临,深蓝色的夜幕上已经有了稀疏的星光。白天的炙热把大地的温度一度升到三十八度。老人坐在树荫下乘凉,年轻人钻到空调屋里不出来了。

“县城”。

“啊,又是县城?”

“再晚就来不及了。”李政说着,开着车一溜烟跑出多远,只留下雾嘟嘟的黑烟在原地打旋。

当李政和小杨来到阿标的工地时,已不见了他的影子。工头说他不辞而别了。

“快,你通知侦破小组到汽车站找。”李政急切地对小杨说。

“这么晚了,他会上哪里去?”

“我火速去往火车站,小杨,你通知局里增加人手。”李政一脸严肃。

车子不停地在路上奔跑,小杨在路口下车,分头和侦查小组去汽车站。李政驱车先来到火车站。虽然是夜晚,火车站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人头攒动的身影让李政看得眼花缭乱。有着多年侦查经验的李政用犀利的眼神在人群中搜索着。没有,咋会不见呢?难道我会判断失误?

自己多年的侦破经验,还没有出过差错,这小子不会从汽车站逃跑,因为晚上的汽车出行有限。正当李政迟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余光里晃动了一下,对,就是他,从卫生间刚出来,还带着一个礼帽,用来遮挡他那黝黑的脸庞。

李政不动声色地迅速靠近他,哼,你以为带着帽子就认不出来了吗?我多年的火眼金睛可是练出来的。当李政快要走进阿标的身边时,阿标突然看清楚来人,撒腿就跑。

李政身高一米八,那大长腿岂能跑不过中等身材的阿标?哼,你也太小瞧我这刑侦队长了,只见李政迅速追上去,这时候,一个推着快餐车的中年妇女迎面走过来,眼看李政要抓住阿标,阿标伸手夺过快餐车,挡住了李政的追赶。李政为了不损坏快餐车,单手按住车子。一个鲤鱼跳龙门,身子轻松跃过快餐车。

那阿标趁着李政躲车子的功夫,眨眼不见了踪影,李政跑到火车站出口处,东来西往的身影乱晃,分不清楚阿标跑向何处。

李政犹豫了片刻,忽见五菱宏光的车子后面有个人影,李政装作不知,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阿标看到李政又找到他,慌不择路的他扭头向一个胡同跑去。

天天二十公里跑步的李政身轻如燕,一个箭步冲上去,阿标跑进陌生的胡同里,跑到尽头。看到没有出路啦,气喘吁吁地愣在那里。李政笑着打趣道:“要不要我帮你?站在我的肩膀上从这里逃出去。”

“去你妈的。我跟你拼了,反正我也是死罪,早死晚死都一样。”阿标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李政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当阿标冲过来时,练过擒拿格斗的李政闭眼听声就知道阿标是冲在左边还是右边,只见李政一个老鹰捉小鸡的动作轻松地翻了一个身,抓住阿标的一只胳膊“咔嚓”一声扣上了手铐,又一个神龙摆尾,扭到阿标的身后,抓住另一只胳膊,胳膊被扭到身后的阿标一阵疼痛,不能再动丝毫。

“你这样子难受,虽然你是杀人犯。我也不能虐待俘虏,等待法律惩罚你吧。”李政一脸轻松,又把阿标的胳膊放正,规规矩矩地戴上了手铐。

天气晴朗的早晨。在审讯室里,李政坐在办公桌前,目光严厉地审视着阿标,小杨做好了笔记,低头沉思的阿标抬头看看戒备森严的看守所,叹一口气,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阿标的祖上是地主成分,祖上家业丰厚,他父亲那一带家业就开始没落。遇上阿标又是好吃懒做,在父亲的经营下,亲戚给他说了一门亲事,结婚后,阿标恶习难改,家里的产业也被阿标挥霍得所剩无几,只剩家里不值钱的几件老物件,阿标又去赌博,把家里值钱的老物件也卖光了。

妻子看他整日游手好闲,不思悔改,跟着一个外地放电影的私奔了。

妻子的出走反而没有引起阿标的醒悟,依然在各个超市的牌局玩耍。一日碰上年轻漂亮又妩媚动人的李丽,多日不占女人的阿标禁不住李丽曼妙身材的诱惑,在牌桌上玩耍时,不时地给李丽使眼色,一致使李丽的牌胜了几局。

赢了牌,抓到钱的李丽心花怒放,心想:丈夫整日辛苦劳累也没有自己耍牌的钱来得自然。不仅对阿标产生好感还有了依赖。每次阿标和李丽合伙赢钱时,阿标给李丽示好,李丽就在牌桌上和阿标眉来眼去。

他们赢了牌后,阿标就会刻意让李丽买烟给自己一试谢意。好不容易抓到钱的李丽不舍得给阿标,两人发生了争执。

一天傍晚,李丽从超市的牌局出来,径直走往邻村的娘家,阿标的家和李丽的娘家同一个村。在路上,阿标拽住李丽拖到路边的机井房里就对李丽动手动脚起来,老公经常不在家的李丽禁不住阿标的猥亵。很快就沦陷了,心想:反正老公不在家。玩玩也掉不了身上的肉,不如随了他的愿,找一个地方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李丽的笑容让阿标彻底放松了警惕。趁着夜晚月色的掩护,阿标就大胆地带着李丽来到了自己的家中。起初,阿标的父亲是不同意的。奈何禁不住儿子的数落:“玩玩吗,又不掉斤两,再说,让你儿子当和尚呀!”

老汉看管不住儿子,李丽跟到家里说明是自愿的,随你们的变吧。

老汉的无声应允,等于给阿标和小丽有了安乐窝,自然约会的机会就多了。时间长了,他们眉来眼去的神色被人觉察,有人私下议论小丽的不检点。

小丽出轨的事情像是风儿一样儿飘到了婆婆的耳朵里。婆婆跟踪后,又把小丽干得龌龊勾当传到了小丽老公的耳里,气急败坏的老公回来和小丽大吵大闹,嚷嚷着要和小丽离婚。

小丽知道阿标的家境。两个人只能做对野鸳鸯,不适合做夫妻。在和老公吵闹后,小丽的确是想明白了,要和阿标断了私情。

小丽老公在家里那段日子,断了玩牌的瘾,没再和阿标联系过。可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阿标怎么会轻易放过小丽的旧情?

也就是在小丽的老公确定妻子不再犯错的情况下,又出外打工了。想明白的小丽把孩子送学校后。就去娘家帮忙。途中就路过旁边的机井房。

那天傍晚,天气炎热,小丽穿着一身七彩的雪纺连衣裙从娘家回来,阿标偷偷在机井房等待小丽多日,在情欲的促使下,阿标布满血丝的红眼睛毫不客气地把小丽拽到了机井房里,明白过来的小丽挣扎着想逃跑。欲火攻心的阿标怎么会放过李丽,被激怒似的撕扯李丽的衣服,欲行不轨。李丽的衣服被撕破,愤怒地抓住阿标的头发,阿标疼痛恼怒,一时冲动,抓住身后的半拉砖头狠狠地向小丽的头部猛砸下去……

由于天热加上小丽年轻血旺,头上的血顺势而下,小丽的手从阿标的头上慢慢滑落,阿标看着一动不动的小丽,知道自己杀人了,丢下手中的砖头慌慌张张往家跑。

回到家的阿标,身上,衣服上都是喷出的血迹,老父亲看到儿子的异样,知道儿子杀人了,唉声叹气地说:早就劝你,你就是不听劝告。”

“说那么多有用吗?问题是我现在咋办?”阿标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自首去吧。”

“自首就是死路一条,难道你眼睁睁看着你儿子死掉?”

阿标慌乱地在破旧的衣柜里翻找更换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

“我……我不能在家里待了。”阿标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的血衣换掉。

老头子看着执迷不悟的儿子摇头叹息:“作孽啊!”

阿标听不进老爹的话,急匆匆换下身上的血衣,又趁着黑暗的夜色,跑到路边拦下一辆返程的出租车,谎称是去医院看朋友,逃出了小村子。

当阿标叙述完和李丽的交往和杀人经过,愚钝的目光里闪了几滴水花,忏悔地说:“是我辜负了前妻,又害死了李丽,我有罪,我有罪阿!我不求法律饶恕我,只求快点结束我的生命,让我不在噩梦里受折磨……”

经过DAN鉴定。阿标的头发和死者现场的头发确认无疑,等待他的是死亡判定的结果。

一声枪响,高墙矗立的院内,杀人者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因为阿标的父亲有包庇罪,没有及时向上级反应杀人事件,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介于他年老体弱,取得庭外保释。虽然法律没有严惩他,老人心里很自责,愧疚。自责不懂法律,也愧疚没有培养出一个国家有用的人才。

事件已经全部结束,留给人们的是无限思考……

阳光依旧热烈地炙烤着大地,鸟儿欢快地在树林之间追逐打闹,久渴干旱的土地得到了泉水的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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