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追杀（4）

何凌云见铁弹来势奇快，如雨点般射来，不敢用手硬接，只得召出伏龙香杖，拟将它们磕飞。不料伏龙香杖甫一触到铁弹，便听“铮”一声，伏龙香杖竟然被击飞！铁弹余势未歇，“咻”一声擦着何凌云的右耳飞了过去。何凌云大吃一惊，见眼前银光闪闪，却是鹿太上、阡太上也向他发了铁弹而来，他只好运起九天玄女幻步，左躲右闪。三老弹射速度极快，何凌云虽全力躲闪，左大臂仍然中了一个铁弹子，鲜血直流。

何凌云顾不得疼痛，轻喝一声，左手从地上吸了三片树叶，刹时间用意念画了三道“天雷符”，分向三老袭去。他发符之术已得林澹然真传，三道符速度奇快，眨眼间便已到三老面前。三老齐声大喝，双手连连挥出，铁珠穿过树叶，“嘭嘭嘭”三声，将三片符咒打碎，余势未歇，仍旧急速飞向何凌云。何凌云大惊，只得连续运步扭转身体，堪堪避过三老的铁珠。羊太上冷笑道：“呵，紫岳派的符咒，不过如此！”

何凌云怒喝一声，道：“三位太上长老好不要脸，竟然联手打我一个！”三老闻言，略感脸上无光，愣了一愣，何凌云见状，便扭转身体，背对三老，急运九天玄女幻步，往紫岳派方向狂奔。他这一奔出，快若奔马，只听风声呼呼在耳边响起。三老见何凌云突然逃走，又怒又气，喝道：“识相的，把小命留下！”嘴上虽如此说话，脚下却没有停，各自施展轻功，拼命追赶何凌云。

何凌云奔跑了一柱香的时间，听得耳后脚步声仍在，心头大骇道：“方才刚向妹仔夸口，说逃命功夫天下无双，此时就被三老缠住，却无法摆脱，若一不小心，便会丧命。”当下把绛宫精气运至双脚，将九天玄女幻步运用至极致。三老见何凌云又加快了步伐，喝道：“好小子，还想跑！”一边跑，一边将铁珠弹射而来。何凌云闻得后面风声响起，双脚连点，呈“之”字连续变线，躲开三老的铁珠。九天玄女幻步运转随意，躲避铁珠却也游刃有余。

何凌云躲了一阵，暗道：“我不若假装体力不支，引诱三老多发铁珠，好把他们的珠子都耗光。”思想既定，何凌云便降低速度，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三老见何凌云慢了下来，皆大喜，羊太上长老道：“这臭小子跑不动了，我们灭了他！”说毕铁珠如下雨一般，向何凌云射来。何凌云听得脑后风声骤响，双足轻点，竟横横飞出，堪堪躲避过三老的铁珠。何凌云提气跑了一阵，又放慢脚步引三老发射铁珠，如此几番，把三老气得七窍生烟，羊长老怒道：“姓何的，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何凌云又跑了一柱烟的时间，渐觉内力不济，心道：“不好，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束手就擒了！”当下只好又放慢脚步。三老见何凌云慢了下来，还道何凌云又要骗他们发射铁珠，但他们来时，满以为几个珠子便可打伤何凌云，是以带的也不多现在铁珠数量锐减，三老倒也不敢再以“繁星满天”的手法发射。何凌云又跑了几步，突然站定，竟折了回去，快速迎面向三老跑去！这九天玄女幻步神奇之处，便在于变向转折随心所欲，三老正往前狂追，不意何凌云竟不减速，突然向他们跑来，变向方式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三老内力虽强，轻功造诣也高，却不能如此随心纵横，羊太上便径直向何凌云撞去。何凌云暗道“来的好”，当下挺起伏龙香杖，刺向羊太上的“膻中穴”。羊太上惊得哇哇哇乱叫，若被点实了，他非得委顿在当场不可！正在此时，只听“铮”一声，一枚铁珠打中何凌云的杖身，将他杖身弹偏几寸，只听得“嗤”一声，何凌云的杖尖刺入羊太上的衣服，贴着腰间的肌肤滑过。羊太上死里逃生，大喝一声，一掌打在何凌云胸口。何凌云没料到如此变化，胸口“啪”中了一掌，整个人便平平飞了出去，“哇”一下呕出一口血来。三老站在何凌云面前，羊太上冷笑道：“哼，臭小子，只要我们不动用鸿蒙神气，绛宫精气便能伤你，这又有何难！”鹿太上喝道：“受死吧！”右手一颗铁珠便向何凌云射来！何凌云躺在地上，无力躲避，只得握住伏龙香杖当剑刺出，拟击落飞来的铁珠。不曾想心中一急，长杖刺出之时，“嗤”一声响，一道金色的鸿蒙神气急射而出，两者相遇，铁珠登时化作粉末，随风飘散，金气余势未歇，直刺鹿太上的头部。鹿太上大吃一惊，见眼前金光暴动，条件反射般一扭头，“刷”一下，剑气擦脸而过，在颧骨处的皮肤划开一道近一寸长的口子，鲜血淋漓。三老内心巨震，料不到何凌云竟能剑气外放，羊、阡太上扭头看着鹿太上脸部，同时问道：“没事吧？”阡太上怒火冲天，道：“我们三人对付一个小子，衣服被刺破，脸部被划伤，若传到江湖去，岂不是笑掉天下人大牙？”三老同时怒道：“将这小子凌迟处死！”待扭头再看，何凌云又纵身往前跑了。三老咬咬牙，道：“追！”各自提气向何凌云追来。何凌云虽有九天玄女万应残符护体，但胸口受伤稍重，只觉得绛宫精气运转不太流畅，在山道上奔了几里后，渐感脚步虚浮，内力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