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祸得福。

序

大芸是一个人的名字。

我第1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好生纳闷；是我孤陋寡闻，还是世上真有姓大的……？

我只知道，大芸是伴生在沙漠里的红柳或梭梭根部的一种名贵中药材，又名肉苁蓉。

一个人的名字叫大芸，很显然，这是别人给他起的外号。至于为什么起这样的外号，我想，这里面肯定是有故事的。

这是一个真实故事。

10多年前，我去准格尔盆地一个钻井队。这个队有一名钻井工人，是高级技师，别人都叫他大芸。

大芸个子不高，二十多岁，人敦实憨厚。只要是上班时间，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他都是一身工作服，在那里忙这忙那。

就大芸这个名字，我当时问过他们队的人。他们都支支吾吾，只是笑笑，并没有告诉我原委。

沙漠里的天气，白天很热，到了晚上很凉爽。有一天晚饭后，我看大芸没有什么事，就叫上他去散步。

我们俩来到驻地旁边的一个沙丘上。

夕阳西下，放眼望去，连绵起伏的沙丘，就像大海汹涌的波涛，无边无际。在沙漠地平线的尽头，就是白雪皑皑的阿尔泰山。

太阳落入远处的地平线下了，白天的酷热温度已经降了不少，接着刮起了微风，很是惬意。

我们俩天南海北的聊着，最后就聊到了他外号的来历……

他叫殷果，他说大芸是别人给他起的的外号。

他说话语速很慢。我们聊天时，他不时抬头望向远处，好像要望穿那无尽的沙漠似的。

忽然，他问我：你相信不相信命运？

我立刻意识到，他这问题，肯定和他自己相关，而且我也觉得，他自己是相信命运的。但对于我来说，我不知道怎样回答。

——说相信吧，自己又没有那种经历；说不相信吧，有时觉得还真有那么回事儿。

命运这东西，你如果细想想，还真是不好说。

我就实话实说的说，这个不好说。

于是，他就一五一十的给我讲了他这外号的来历。

一、去新疆

他出生在黄土高原晋西北的一个小山村里。

他说，我们那里很穷，10年九旱，广种薄收，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很苦。我中学没毕业，就辍学在家务农。19岁那年的秋天，新疆在我们那里招收采花工，我应招来到兵团19连。

19连是准格尔盆地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的一个连队。

在两个多月的采棉时间里，多次听当地人说，沙漠里有一种名贵中药材，叫大芸，晒干后，在乌鲁木齐，一公斤可以卖到七八十块钱呢！这对我们采花工来说，很有诱惑力。要知道，我们采花工，手快的，一个月收入最高的也不超过3000块钱；像我，起早贪黑拼死拼活的干，最多一个月才挣了2500左右。

采花结束后，已是10月份的天气了，想着回家也没有什么事，不如去沙漠里挖大芸，说不定还能卖些钱。当地人也说，如果运气好，一天挖个10斤8斤是有可能的。

我和同村来的两个伙计一合计，准备了干粮、矿泉水和工具（每人一把铁锹），有一天天才麻麻亮，我们起床就向沙漠里进发。

二，在沙漠里

我们是第1次进沙漠。

沙漠对我们是陌生的。看着绵延起伏的沙丘，觉得非常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