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孔老爷子当成人||跟着李零读《论语》（1）

简书上，发现好多文友在读《论语》，一时来了兴趣。

喜欢有趣的文章。从前对《论语》敬而远之，一是那些年“批林批孔”，对孔子有了误会，认为他就是一个成天嚷嚷着克己复礼的迂夫子；再就是怕读文言文，不看注释，便不知道古人曰了些什么。直到读了李敬泽的《咏而归》且写了一大堆读后感，才觉得有必要坐端正，好好读一下《论语》了。隔了几千年的时空，要读懂，导游是必须的。东挑西选，选定了北大教授李零这本《丧家狗：我读《论语》》。选书的标准是什么？无它，“丧家狗”三个字。说孔子是丧家狗，想想就有趣。其次，这本书是李教授的讲义，不知道大学长成啥样的我，读了，便相当于北大中文系的学子了。

先说丧家狗的来历。

公元前492年，花甲老人孔子游历到郑国，与学生走散了，孤伶伶站在东门等候。有个郑人告诉子贡，东门外站着个人，脑门，脖子，肩膀，总之腰部以上吧，显得有圣人气象，但下半身却垂头丧气，像丧家狗。子贡没啥心眼，把那人的话原原本本转告给孔子，孔子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平静地说，形象并不重要，说我像丧家狗，很对、很对。

别管郑人怎么说，那时的孔子惶惶如丧家之狗，却是事实。到了后世，说贵为大成至圣先师的孔圣人如此这般，便是大不敬了。孔子的穷，即便是事实，至少也应该为尊者讳，须说成达。也正是因为讳来讳去，好多原本可亲可敬可爱的先人，看上去便不像人了。

敢于承认自己是丧家狗的孔子，是人不是神。同时也不是圣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而且还不是公办老师。

我猜李零的意思，读《论语》的前提是：把孔老爷子当成人。

一个有学问的，可亲可敬可爱的人。

一个天真的，有这样那样毛病的人。

好，我已经坐端正了，有请北大教授李零！

2022年11月22日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