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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味|我在海峡的这头,遥望回不去的故乡

2019-01-11  本文已影响198人  罗小可I

文/罗小可

儿时的年味|我在海峡的这头,遥望回不去的故乡

诗人曾说,回不去的是故乡,到不了的是远方。

嫁到台湾快四年了,每每年关将至的时候,我都会特别想念远在大陆的母亲和家乡。婆婆总是在厨房不厌其烦地准备着团圆的年夜饭,而我抱着孩子却在与母亲的视频里渐渐地笑出了泪花。

故乡啊,终究成了一抹淡淡的忧伤,它不不动声色地撩拨着埋在内心深处的乡愁,然后在过年这个时节悄然爬上眉梢。

依稀记得,儿时的记忆里,过年是稚气未脱的小孩子期盼已久的华丽盛宴。那些被高温浸润过的红薯团子,两面皆酥脆的藕夹,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火锅,缠绕在一起伴着生生爆竹声袭上心头。

父亲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叠叠对联纸,打开平铺在桌上,然后调着黑亮的墨汁,递给我一支毛笔。

自从懂事起,写春联这项重要的工作就成了我分内的职责。落笔之前,我总是在默默地酝酿着怎样的词句,会更生动地让诗意盎然的字印入门楣。

母亲则在一旁烤着火炉,边打趣地说:“你可是我们家识字最多的人,拿出你的水平来,让亲戚乡邻们好好看看。”

儿时的年味|我在海峡的这头,遥望回不去的故乡

乡下的冬天格外地寂静,村落里依稀传出狗吠声。在那个物质贫瘠的年代,写春联就俨然成为了一丝丝的雅趣。

按照本地旧的习俗,大年三十当天中午要吃团年饭,然后桌上要摆满十二盘菜。这样的仪式,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

父亲拿出一串串鞭炮,挂在门口枯瘦的桃树枝桠上,点燃的瞬间“噼里啪啦”地响彻着这片沉寂已久的土地。

母亲在厨房的炊烟里忙得热火朝天,我帮忙把一盘盘新鲜出炉的年菜摆上桌面,然后将每一盏酒杯斟满葡萄酒。

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中,每个人都虔诚地送出了最美好的祝福。看着父亲母亲勤劳朴实的面容,那个时候我默默地下决心努力读书走出这个小村落,去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

第二天是正月大年初一,清晨早起来到爷爷的坟前拜拜后,父亲开始带着我们去四处拜年走访。

印象里最深刻的就是下着鹅毛大雪的时刻,我们穿着靴子踩着厚厚的积雪上,火红的围巾在微风中飘扬。

柔软的雪花总让人的心情变得格外透亮,远处的山峦热情地与白色小精灵儿相拥,勾勒出清新脱俗的景色。

而我飞快地狂奔在路上,留下稀稀疏疏的脚印,不时揉起雪球扔向瘦骨嶙峋的枝桠,然后闪落在地上,静悄悄地,却不小心惊起正在打盹的鸟儿。

儿时的年味|我在海峡的这头,遥望回不去的故乡

来到大伯家,他们正在烤火炉,红彤彤的煤球正烧得旺盛,室内暖意渐起。伯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零食和糖果,招待着调皮捣蛋的我们。

大人们此时此刻则在侃侃而谈,从南到北,从过去到现在,从失意到得意,从家常到国事。孩子们却有自己独特的消遣方式,或是遍嗑瓜子一起看动画片,或是上蹿下跳捉迷藏。

在短暂的童年时光里,过年是一种虔诚的希冀,是一场盛大的仪式,更是一个团聚的理由。

琳琅满目的年货,美味可口的佳肴,情意千金的红包,还有亲朋好友的关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故乡的模样。

虽然那个翩翩的少年,还未半生出走,却在年关对生活的活色生香有了自己的看法。一年之中的这个时节注定是与众不同的,注定是期盼已久的日子。

回望过往的岁月,儿时的年味依然烙印在每个细胞里。而渐渐老去的我,却时常在年关将至时怀念起有关纯真的一切。

物质渐渐丰饶的当下,无需大费周章地准备美酒佳肴,去餐馆就可以解决。红包通过微信支付不出三秒就可以接收,而我依然喜欢红包握在手心的温热。

漫天纷飞的短信祝福,千篇一律,却又空洞无趣,丝毫没有古朴的年味儿。时常在梦里,梦到自己手握着毛笔,让浅浅的字迹跃然纸上的满足。

故乡的一切现在已经面目全非,鹅毛大雪已然不复当年。而我却在海峡的这一头,无比地怀念落雪的声音。

木心曾说,从前,车马慢,邮件慢,一生只爱一个人。转眼间,年关又至,虽然年年花相似,但儿时的年味和回不去的故乡已然成为生命的离别。

或许,慢一点的儿时年关,慢一点的时光,才终究是那场最美的邂逅。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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