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成曾说：

“一个男人一辈子，不管活得有多无赖，多自私，多没有人味儿，总会有某一天，或某一个时刻，像一个人，像一个父亲。”

乔祖望这个人一生永远都是自私的，为自己而活，只要自己过得开心舒适，什么都不管。

老婆生孩的时候他还在麻将桌上赌博，被小姨子死缠赖打的才拽到医院。

老婆去世了也没见他有多么的伤心，只是计划着那几个孩子就成了负担。

家里有好吃的好喝的，他永远都占着最好的那一份，剩下的才给孩子们。

在饭都吃不饱的年月里，蒸了鸡蛋他也是要占最多的，剩余的再平均划分给四个孩子。

就这样一个父亲，孩子们的母亲没了，可过的永远都像个孤儿。

乔祖望根本不配当个父亲

李和满是乔祖望的朋友，他总是乘着三丽去粮站买油买面的机会，对三丽动手动脚。

有一天李和满去了乔祖望家里，家中只有三丽和四美，他支开四美去买豆腐脑，只留他和三丽在家。

 幸亏乔一成因为上体育课扭伤了脚中途回家没让李和满得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乔一成把这件事告诉了乔祖望，原本以为乔祖望会让这个李和满得到应该有的惩罚。

没成想乔祖望跟李和满用四百块钱私了了。

当年的三丽才只有九岁。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乔一成再也没有叫过乔祖望一声“爸”，背过他，都只是叫“那个人”。

而三丽也因为这件事留下了终身的阴影，她很排斥异性，总是在做同一个梦，甚至结婚后有一段时间都不能有正常的婚姻生活。

这样的乔祖望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乔家的儿女们也就是只是当他一个存在的符号而已，至少他的存在还至于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孤儿。

乔祖望的温情时刻

在乔祖望心里儿女们都是负担，他不让四美上幼儿园，让三丽和二强推迟一年上学，目的就是为了省钱。

在那个年月对于上大学这件事，像乔祖望这样的人家都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然而乔一成考上了。

乔一成考上了南京师大中文系，街里巷外，都震动了，白天都会有小孩扒着乔家的院门往里看，看大学生。

当天晚上乔祖望下夜班忘了带钥匙，乔一成去给他开门，他望着乔一成忽然说：

“你饿不饿，下碗面给你吃？”

他给乔一成不但煮了面，还卧了两个鸡蛋。

对着乔一成说了一通话又问道：

“我们马上拿奖金了，给你做一身新衣服，或者买也行，比做得更像样子，还是你想买块手表？”

后来真的给乔一成买了一块手表。

在很多年里乔一成都觉得那个晚上带着迷幻的色彩，不知道是乔祖望喝多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

他们几个孩子长那么大像是猪崽子一般，乔祖望这个父亲从未给过任何温情，所以三丽才会在年幼的时候错把李和满的抚摸当成了甜的，暖的一个父亲应该有的抚摸，却不知那抚摸里包裹着成年男人肮脏的心思。

也就是那个夜晚，他给乔一成的温情像一个刺青，时间久了哪怕忘记了，也早已渗进了血液里。

或许是因为乔一成的成才，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也或许在那时那刻觉得自己应该像个父亲，再无赖的人，也会有几分人情味。

乔祖望唯一的一次无私

年老的乔祖望，不是丢三落四，就是把钥匙那么插在门上人就走了，儿女们都要上班没时间照顾他，于是想要找个保姆照料他的生活。

起先他是不同意的，他觉得乔一成他们是变着法子想要害他，弄个来路不明的人，一个不在意给他吃的东西里下点药什么的，把他弄死了，好把老屋卖了换钱。

可是没多久，他就在给自己弄得吃的之后忘了关煤气，把厨房烧了一半，害的邻居们也提心吊胆。

于是，保姆曲阿英就来到了他们家。

这个曲阿英把乔祖望照顾得面面俱到，连饭菜也很符合乔祖望的胃口，于是乔祖望就动了跟曲阿英结婚的念头，只是这念头一出就被儿女们全盘打死。

曲阿英原本就不是一个善类，在乔祖望摔伤腿回到家，她把自己的女儿，儿子，儿媳妇在老屋都安排好了，乔祖望只能住在堂屋里，床也是临时的又小，硌得他浑身疼痛无比。

在得知曲阿英鸠占鹊巢想要一个名分霸占老屋时，乔祖望嘴上答应着，却自己栽下床死了。

这个没有父母心肠的老头子，自私了一辈子，突然地，就这样，赔上了自己的老命，无私了一回。

乔祖望一直都是一个名义上的父亲，从来未曾给过孩子们实质性的温暖和关怀，在临了了终于当了一回真正的父亲，只是这次连命都没保住。

总结

乔四美在乔祖望去世后，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一件事：

老头子那个时候赌了钱回来，是习惯给自己带一份夜宵来吃的。有时是一碗辣油小馄饨，有时候是一份豆芽回卤干，有时是一个五香茶叶蛋。从来都是他一个人自己吃的。就有那么一夜，四美起夜，拖了鞋子，睡眼蒙眬，小狗似的闻着香，寻到老头子的屋门前，从半掩的门向里张望了一下。老头子怕是手气好，这一晚特别地和气，招了手叫四美进屋，拿小碗拨了几块回卤干叫四美吃，四美一下子喜得觉头都飞了，呼呼地吃起来，老头子冲着她笑。

他活了一辈子，给孩子们有温存感的除了乔一成，就是四美这记忆里唯一的温暖。

可乔祖望这个人哪怕再不像个父亲，再怎么自私的心安理得，也还是会给孩子们带来一只盐水鸭，或者一块肥肉，哪怕孩子们偷吃完剩下的盐水鸭，他也没有责怪，至死也知道儿女们才是他的家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活得比“好人”二姨夫长，也过得其实不成个样子。

这个人让人咬牙切齿，也让人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