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三胖的前世今生
三胖是老妈生前从一个维吾尔族老乡家里抱来的,那时她的老年痴呆症尚还轻微,还能进行一些基本的社交。
有洁癖的她,以前可是从来不喜欢猫猫狗狗这些小动物的,更别说主动带回家了。
两三个月的小奶猫,胆小怯懦,瑟缩在沙发底下不敢出来。
老妈自从带它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理会过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它已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熬过了三天的过渡期,小毛孩儿终于接受了这个新居所。我给它取了个简单的名字‘喵’,一直叫到现在,三胖其实是它的外号。
我叫喵,绰号三胖家里有了这个小可爱,气氛变得轻松活泼了许多。就连生病后性情乖张的老妈,有时也会被小奶猫追苍蝇抓蚊子的场面逗笑。
可她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任何药物都没能阻止病情的恶化。失忆,暴怒,失去自理能力,大小便失禁,尿闭便秘,瘫痪,失语,痰壅,肺部感染……六年时间所有的并发症接踵而至,像海啸一样一波一波袭卷而来,打得我东倒西歪,感觉自己每天都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发呆的三胖不过好在有三胖陪伴,它就像上帝赐予的一段神奇的浮木,拯救了即将沉溺在波涛中的我。每天累瘫躺倒的一刻,叫声‘喵’,它就会屁颠屁颠儿踩着小碎步跑过来送温暖。
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温暖,不掺杂一丁点儿虚情假意。柔软的,毛茸茸肉乎乎的,减压又解乏。看见我掉眼泪,会抬起它的小爪子拍拍我的脸,摸摸我的头,感觉瞬间就被它治愈了。
天气冷的时候三胖会主动投怀送抱,像个不需要插电的暖宝宝,枕在我的臂弯里酣睡。会打呼说梦话,伸胳膊抬腿四仰八叉,像个可爱的小娃娃。
每次半夜起床照看老妈,它也会第一时间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尾随在我身侧,像个小保镖。
娇媚的三胖三胖最喜欢玩的游戏是捉迷藏,每次藏好了,会喵喵叫着催促我去找它。我假装找不到,四处踅摸,再出其不意抓到它,吓它一跳。
三胖这时便会兴奋地抱着我的手又蹬又啃,就像抓到了猎物一样。手上免不了会留下深深浅浅的抓痕,但我们依旧乐此不疲,并一直把这个游戏延续到现在。
像所有猫一样,三胖也是个小馋猫。每次见我拎着篮子要出门,它就会亦步亦趋地跟上来,喵喵叫两声叮嘱我。回来一打开门,准能见到它守在门口,正望眼欲穿。
篮子先得放下给它检查,发现有它的最爱,会迫不及待地跳进去把袋子拽出来。你们猜猜是什么?哈哈哈,自然是烤鸡腿啦。
半梦半醒的三胖短暂的快乐,像轮渡驶过溅起的浪花。生活则是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在倒灌进来的绝望里冒着苦涩的泡泡。
老妈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020年10月24日。
第二年我带着火化后的老妈和三胖一起回了老家。它永远告别了它的故乡,告别了新疆的馕和烤肉。
很神奇的是,和亲友们第一次见面的三胖一点儿都不认生,好像很熟稔的样子,还很亲昵地主动去蹭痒求摸。(淘气的熊孩子除外)
最害怕小孩儿的三胖到了内地馕虽然不容易吃到了,烤鸡腿还是有的。偶尔给三胖打打牙祭,它高兴得像见了老朋友。
迄今为止,三胖已经陪伴我走过了九个寒暑。它是老妈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最好的礼物。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永远。
最后愿全天下的妈妈和猫咪们都能老有所依,安享晚年,身体健康。
戴花的三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