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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

2020-08-23  本文已影响0人  秋茗子

别离别离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许是从离开他后我就爱上了这首歌。千年的千年,越女便在鄂君身边歌唱着这首歌。

青翰舟中,越女初见鄂君,芳心暗许,却羞涩得不知如何表达那满心的爱意与欢喜,唯有向水一歌,便是这首寂寞的《越人歌》。

就如同我对你的爱,也只是寂寞的爱。得与失之间,知与不知之间谁爱谁婉转谁比谁幸福。

“林离!”

恍惚中有人叫着我的名字,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我关上手机,只见夏泉拉着我的袖子,愤怒的看着火锅店门口,我笑着问他:“怎么了?”

他指着我的背后:“快看,是段年。”我的表情在那一刻僵住,我转过头便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挽着另一个身影在柜台前点单。

段年,那个我不顾一切嫁给他的男生,现在却是挽着别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表情许是太过于悲壮,夏泉拉着我便准备往外跑:“趁他还没看见我们,我们赶紧走吧。”

我愣住了,为什么要跑呢?我跟他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两本证书见证我们的爱如烟花一样从绚烂到消散。

我扒开他的手:“先来先到的,单都点了,吃完再走吧,我跟他已经结束了。”我幽幽的看着他:“再说了,你林姐我情史无数,不就是个段年吗?能到哪里去?”

夏泉看着我眼神满是狐疑,夏泉是我从高中到现在的好哥们,别人不了解我,他还不了解我吗?我确实是情史无数,但与段年这份情于我而言可谓是淋漓尽致,淋漓尽致的幸福,淋漓尽致的痛。

那女子也许是瞧见了我,指了我的方向,段年的目光看过来,我露出一个微笑,他的动作顿了下,然后挤出了僵硬的笑。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他们被安排到我的隔壁桌。

我一直觉得世界很大,这一刻却觉得这个世界很小,小到明明到了是出来旅游,还能够遇见那个他。

那一天我在旁边听着段年和那个女子讨论着以后的生活,讨论着他们的话题,讨论着属于他们的甜蜜,是的,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临近十一点的时候手机想起了声音,我打开电话,是那个熟悉的电话,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按了接听。

段年像是喝了酒,迷迷糊糊的叫着我的名字,我连忙问了地方去找他。

那天他搂着我说了一大堆,他说他忘不了我,他还是喜欢我,从离婚后他才体会到我的心情,没有我感觉一切都很空虚。

若是以前,听到这句话我可能会激动的说我也爱你,我也一直想着你,不舍的失去你;但那一刻我的心毫无波澜,甚至连轻微的涟漪也不屑荡漾,对,就是不屑,当年疯狂的我不会去冷静思考,可现在一个在酒吐真言状态下也只能说喜欢我的人怎么会值得自己去爱呢。

我推开他,拿过他的手机,翻出了备注最甜的电话打了过去,那个女生接到电话听到是我的声音时的反应着实让我痛快,这种感觉我是体会过的,只不过那种感觉比她的体验更加的刻骨铭心。

那天他搂着她从楼上下来,我从楼下上去,刚好就遇见了,他本能的收回动作,问我出差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记得当时我大闹了一场,不过很快又沉沦在了他的甜言蜜语里。

那天晚上他劝了我一晚上,他说那个女孩子只是她妹妹,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的,天真的我痴情的信了。听了他的解释后我的疲惫一扫而空,与他幸福的诉说着我在上海出差时发生的一切。他抚摸着我的头,温柔的让人陶醉。

面对爱情总是会不理智,特别是女人。仔细想想那天的事,我便知道好日子会到头,可我不曾想到,到的这么快。那天我在家做好饭,打电话给段年,他说他在加班,今晚可能都不能回去,我失落的挂掉电话,一桌子的菜也没心情吃,我打开电视看着无聊的节目,心情烦躁的像没处磨牙的猫儿一样焦躁。大概十点过的时候,夏泉给我打来电话。

“林离你还在出差吗?”

“没有啊,我早就回来了,怎么了?”

“你在哪?和段年在一起吗?”

“没呢,我在家。”

“林离,我现在跟你讲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你说……”

“我看见段年带着一个女人进酒店了,你……”

我没有再听到夏泉的声音,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停止了思考,女人……脑海中闪过那个身影……是她吗……

夏泉来接我过去的时候我的情绪已经崩了,却是强忍着不去哭,不去相信,可是当我现在那对男女面前时,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赤裸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不知所措看着我,我忍着哭腔问他:“你们在干什么?”

“离……”

“别叫我,你不是说,你不是说她是你妹吗?你们在干什么?”许是愤怒冲昏了我的头,我竟冲着段年讽刺了起来:“段年,你真是长本事了,竟然把我玩过的东西拿去玩别的女人,是当我不存在吗?”

我与段年交往九年,结婚一年从来没这么对他说过话,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愣愣的看着我,我唇角扬起笑:“段年,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说玩她已经开心到不知道怎么说话的地步了吗?”

段年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林离,注意你的言辞。”

我捂着脸扭头继续看他:“段年,敢做还不敢认吗?”我站直了身子:“段年,今天你们就继续快活吧,明天我在民政局等你。”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夏泉见我捂着脸出来,上前问我情况,那一刻我彻底崩溃的,我趴在他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那一天,我真的很想自己也去找一个男的,让段年也瞧瞧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玩在身下是什么感觉。

不过现在想起来,只觉当时自己还好没冲动,为了那样的男人作践自己不值得。

送段年上车的时候,段年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爱过他吗?

那一刻我笑了,是我的爱太卑微,还是你从来没在乎过这份爱,我曾将一整颗心都献给了你,可是你现在却来反问我,我爱过你吗?

后面的对话我记不太清楚,我只记得我回了他一句话:“段年,你是当真不知道该问这句话的是谁吗?”

回到酒店的时候,夏泉坐在我的床上,满是担忧的看着我。

他问:“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过来找你拿手机,没想到你人也不在。”

“我……”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你知不知道已经十二点多了。”他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愤怒。

“我去找段年了……”

“你去找他?”夏泉站起来,捏住我的肩膀,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能看见他的愤怒渐渐褪去被担忧取代,“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看着他的样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激动什么,他能把我怎么样,”我看着他的眼睛红的,我伸手碰了碰他的眼睛,“哎呀,怎么了这是,哭了,你……”话还没说完,他便把我拥入怀里,一口吻住了我的唇。放开时我有些站不稳,他擦擦嘴,脸颊泛着红晕。

“对…对不起…”

说完便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离开了。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或许连我也没意识到我唇角的笑含着久违的春风。

第二天一早,我与夏泉便准备启程去下一个旅行的地点。夏泉在车边帮我搬行李,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段年站在我的身后。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抬脚就准备过去,夏泉拉住我,我笑着道没事的,他这才肯放我过去。

“对不起,昨晚是我莽撞了。”

段年的语调很平淡,仔细想起来这是我和他在离婚后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絮叨了几句,他笑着对我说再见,我也笑着接受了。

那时他又问了我一遍那个问题,我爱过他吗?我回他的还是个笑容,只不过少了不屑与厌恶。

人与人之间的相识往往来之不易。遇见需珍惜,离别自珍重。任何的伤害都必定刻骨铭心,任何的过错都将化茧成蝶,一路走来,我们渐行渐远渐无声,渐渐地淡忘了深刻,失去了拥有,褪色了爱情。并非我们不懂得珍惜,世间的感情或忍辱负重,或欲罢不能,却各有各的美丽。然而人生不只是靠这一段缘分维系。

没有我的日子你依然如意;没有你的日子我安然无恙。

或许我该去接受一段新的缘分,我看着正在驾驶的夏泉,笑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你何尝不再歌唱。

时隔多年,这首孤独的歌终于有了结局就如同鄂君带着越女离开时那样,我发现了你,你带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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