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之往来

文/一刀斋

伏在床上看了半天《三体》，末了在案上看未完的《即兴判断》。做书摘的时候，下意识翻折到笔记本的右边写，手指刮过装订处高耸的背脊时，想起某位作者也有这样的习惯——即便左边的还有空白，也还是更喜欢翻到右边去写。

微小的快乐。如同五月夜风里骑着单车从樟树下过，香气丝丝缕缕扣人怀；又或者在火车板壁上竖立一只硬币，全程不会倒下；躺在草地上，手去摸索盘结的草根，“咔嗒”一声拔起，那种闷响只有自己听得到。放进嘴里咬一咬，清甜，味道很可爱……

这样的瞬间还可以提出很多，但是想说的其实是，很多你以为的独一无二，往往已经被无数人体验过。当前人写出后，你读到，第一是欣喜，原来不是我一人；转而会有点沮伤，原来不是我一人……

记不清谁说过蛮残忍的一句话，穷尽毕生去写的内容，在下一代那里，不过是几行字。这还是相对而言，更多的文字从一开始出生，就不被抱有长大的期待。

可是，好喜欢这个“可是”。夭折的只是结果，过程毕竟饱含孕育的悲喜，至少在母体来看，是留存了肺腑气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