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碗冬瓜汤
那一碗冬瓜汤
今天是8月11日,阴历七月初十,姥姥离我们远去已有十六载。我对她得记忆并没有因为时光飞逝而消失。我想她的时候,就会模仿她当年的模样,做一碗冬瓜排骨汤。
从我有记忆的1985年后的太原,有着煤炭和商业的繁荣景象,虽然没有现在这样的物质丰富,但是也是想吃啥就买啥。
姥姥是续弦,虽然没有亲缘。但在我的幼年里充满了她的温暖和爱怜。她有着一手好厨艺,据说曾经在她的老家汾阳县城里有一号,专门制作官宴。因而姥爷家的灌肠凉粉店享誉东太原,比如今太原市一哥的杨记灌肠还要早十年。
我最爱的是这一碗冬瓜排骨汤。这是北方夏天应季的恩赐,因为只有8月才会有全年最好吃的冬瓜。暑假在姥姥家的日子,她会一早带着我去菜市场,从超大个、立起来和我身高所差无几的冬瓜中挑选,要求菜贩切最好的一段给我们。所谓最好的一段,那一定是非头非屁股,长在C 位的那段。没有固定收入的姥姥不会在意这样的段位意味着每斤多出1角钱,(头和屁股只要1角钱)她在意的是今天的我对她的这锅汤是否满意。买好冬瓜直奔猪肉摊。在北方,最不缺的就是黑毛猪,骨头尤其是脊椎骨是不值什么钱的,贵的是精瘦肉。这和如今的上海截然相反。姥姥每次都会问我,要肉多的还是肉少的(骨头),我总是回答她我要那些白色比红色多的(骨头)。小贩会打趣几句说我是个会省钱的娃。姥姥只是笑笑,因为她知道我喜欢研究骨头上的肉怎么抠的干净,她也知道就算我长大后不喜欢学医却仍然可以学的很好一样。
一路菜场兜下来,海带、卤水豆腐、芫荽等通通到了我们的买菜篮子里。出菜场的时候,姥姥会给我买一根当时最时髦也是最贵的雪人雪糕,作为我省下买猪肉钱的奖励。我很受用这样的奖励,香甜的奶油融化在嘴里,里边也有着她浓浓的爱。
那一碗冬瓜汤
冬瓜排骨汤制作的铜锅是姥姥的宝贝。不说它体积的巨大,可以比的上如今我监管的大型食堂所用。住平房的家庭都会有自己的灶台,虽然使用的不是柴火而是蜂窝煤,大锅沸水滚起来的热烈也足以让人开心起来。我会搬好小板凳一边陪姥姥烧冬瓜汤,一边做几道数学题。闻到肉味出来的时候,我会迫不及待的去锅里看看它们馋人的样子。而姥姥为了避免我偷吃未煮熟的肉,会同时在大锅上架一个大笼屉,蒸一锅葱油花卷。这样的美味的制作延续到两页数学题全部完成。我迫不及待的在碗里撒一把芫荽上去,一手拿着热腾腾的葱油花卷,一边啃着骨头肉。而她满眼充满的是看着我大快朵颐的满足。
2019年夏天,我怀念她。没有大铜锅,只有买来的葱油花卷,今天我如法炮制的做了这一碗冬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