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

2019-01-24  本文已影响19人  周海华
年夜饭

年夜饭

文/周海华

清晨,一声汽车的鸣笛声把我从迷糊中叫醒。白色的亮光从窗帘的缝隙处溜了进来。裹上棉衣推开窗户。路边的香樟树披着墨绿的外衣尽情享受着初阳的照射,银杏树则把一根根光秃秃的枝干举向天空,仿佛在乞求一丝阳光的温暖。我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老家的公公不也是如此吗?”

翻看日历,已是腊月十八了。

公公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吃年夜饭呢!

以往,对于一年一度的年夜饭”在哪儿吃,吃些什么?我并没有太多上心过。而今年的年夜饭却让我有点头疼了。

记得往年回到家,婆婆她们早就准备好了鱼圆肉圆等一些能放得住(不易坏的)的菜。再加上我们还有大哥家带回去的肴肉、牛肉啊等等真空包装的熟食,菜品总是很丰盛。至于怎么烧,烧多少碗?那都是婆婆和大嫂的事,我只须打打下手就行了。

中午饭简单的几样菜就好了,重点在晚上。

饭后不久,婆婆和大嫂就开始准备了。而我则帮着择择洗洗或在老土灶上烧烧火。实际上烧火也没多大会儿,因为公公一般都不让我烧。妥妥的一大桌菜在说笑中声不知不觉就完成了。这时候,老公和我儿子还有大哥和侄儿他们就开始忙着贴对联花边了。人多好做事,很快做完了这些后,太阳还在西边天空红着脸微笑着呢,我们就开始吃“年夜饭”了。

八人坐的老式大桌子四角都塞上了椅子,还是不够坐。于是,大嫂和我就搛点菜边上挤挤很快就会吃完。女人嘛!总不可以像男人似的坐那儿慢慢吃的。而婆婆在我们开吃后还在不停地从厨房端来一碗碗热菜,等我们吃完有了空位置她才端上饭碗来吃。男人们则滋一口酒吃一口菜,东家长西家短悠悠然地享受着这顿最惬意的年夜饭。

时光荏苒,这般情景如今只能在记忆中搜寻了。

今年婆婆的离去虽不突然,却有一种让我无措的感觉。原因不在于谁烧年夜饭(最近几年都是大嫂还有我们烧年夜饭了),而是害怕回到老家时那种落寞的心境。也许是像上次那样进了家门却寻不见婆婆时的冷清;也许是公公趴在家神柜上婆婆遗像前痛哭流涕的场景;抑或是我们回无锡时,车窗外看见坐在巷口条石上声声叹息的公公时的揪心。

前些日子,老公说了要儿子儿媳在扬州陪亲家他们过年,因为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亲家亲家母是明理大度之人,但我们不能太自私,以后得常常让她们陪亲家亲家母过年。让孩子们过完年后再回来看看爷爷,而陪老爷子吃年夜饭则是我们该尽的责任!

今年的年夜饭还会有往年的那份欢欣吗?

我想答案全在我的担忧里。因为老人很清楚年后我们和大哥家又得返城。往日里尚有婆婆相伴,而今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能吃得开心?这缺了婆婆的年夜饭,他吃起来还会有以前的“味”吗?

夜幕降临。此刻,我又靠在阳台的窗户边。一阵风吹过,香樟树的枯叶簌簌而落,桔黄的路灯照在银杏那光秃秃的枝干上凭生出些许暖意。而那老家的空巢老人从何处能得一丝温暖?远离家乡的我们一年回不了多少次家,这一顿年夜饭的温度能抵得掉三百六十五天的清寒?

我想,我们真的该回家了!不仅仅是陪老人一顿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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