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周天,雾霾,没有阳光,阴沉沉,湿冷。
八点到了书社接受远程技术指导,又是一头懵逼模模糊糊不疾而终。瞬觉头昏脑涨,草草结束后,去参加了一个葬礼。
除去家里老人离开之外,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以一个成年人,局外者,独立的个体与代表出席这种场合,没有过多感情与情绪参杂其中,但依然是沉重,对生命的敬畏,对死者的悼念,人生无常,花开花落,天道不可逆,岁月犹可恋…
外面寒风凛冽刺骨,一开口讲话,嘴里冒出的白色雾气感觉比往常要多,或许吸收了太多雾霾,吐出的雾气也就随之增多,伴随着哀乐和冷风,在别人喊叫指导下,严肃且虔诚的弯腰深深三鞠躬,便完成了最简单的流程仪式。愿逝者安息,天堂无灾难,病痛,折磨,无人生无奈,无坎坷曲折,愿解脱…
回来后,被近一段时间以来大大小小的事压的提不起精神,加之刚刚氛围影响,便无心再去想工作的事,随即调头,回老窝。很久之前便想去老家看看,很强烈的想要回去,在脑海想了很多次,不是什么难事,却一直拖着没去。就想单纯的沿着弯曲小路,去田地里走走,不是想念,亦谈不上逃避,就是想在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发发呆,安静半天。
无行人秋天是寂寥的代名词,紧挨着它的冬天比寂寥还要上升一个层次,可以算得上悲壮,树叶全部落下之后,干巴巴的,光秃秃的,但它还是有颜色的,灰白黑合成的,没有生机,但这不影响有顽强的生命力,有抗冻的动植物和人,怎么冻也冻不死的。
小胡同我一直也没搞明白,我一家姓付的怎么被安排在了李家胡同里…
字母我也一直没明白墙上的PP不是C究竟是爸爸还是妈妈还是其他什么人写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记忆里,从很小的时候就有……
屋顶,与邻居家的不明白的事还有当年我养的大黄猫是怎么会有飞檐走壁之术的,总是能在两个屋顶之间来去自由的飞行,以至于我忘了后来它是怎么死去…
大门紧闭,没能去看看院子里,应该满是尘土飞扬,没了生气……
街道上也没看到什么人,或许都在傍晚时分才出来唠嗑。在我很小的时候,如果临近傍晚的时候,能有时间出去溜达一圈,也是不错的,虽然冷的抽不出手,但如果能看到好看的夕阳西下,冬天的干凉,我还是愿意忍着冷冻去拍下来的。这总让我不自觉回忆起小时候,二十多年以前,在不大的村子里,像现在一样,冬天街上少有人在,即使有,也是稀稀拉拉的三五个成一堆,一条街上,能有三四堆,裹着头巾,依偎着墙壁,聊着家常,扯着八卦。
石碾村子发生了变化,墙壁换了颜色,人,来来走走,有生有死,唯一不变的是那个石头碾子,未曾移动和离开。这是村里的大人碾压五谷杂粮的地方,也是皮孩子嬉戏打闹撒尿的地方。就是因为有人在这里撒尿,妈妈把豆子碾压成豆扁,从此才拒绝喝豆扁粥。
坑村头的水坑已被填平,若是往年冬天坑里全是水,结了冰,就有我们玩的了,天然滑冰场,村里的孩子不花一分钱就可以尽情撒野,搞不好还能洗个冷水澡。记忆犹新,小时候的我也是皮实,穿着妈妈做的棉裤棉袄,跟着哥哥姐姐去滑冰,踩到了薄的地方,一下掉进水里,除了头还能露出来,全身湿漉漉被伙伴们拖回家,一顿揍后,窝在被窝不敢说话,妈妈拿着湿衣服在炉子上来回烤…
公厕公厕也是相当高大上,里面铺着地板砖,看着还不错,但还是喜欢穷嗖嗖破烂烂的老家的模样…
我的小学现在一脚油门就到学校的事,以前却要走过两个村一个坑,天不亮就要出发,年龄小步子也小,不管下雪下雨,泥路多坎坷,我们也从不脆弱跟矫情,现在的小孩子们真的很需要走走我们之前走过的路,吃过的苦。
校门前有了塑胶操场和娱乐场所,教室虽然还是平顶房,但着实高大上很多。学校外,二十多年前有一对老夫妇卖零食,茶水,卖到五分钱一份的凉白开,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水。帮同学写作业赚到两毛钱,中途下课偷溜出来,会得意地跟奶奶说,来四碗,一饮而尽的那种,想想都很过瘾。如果按年龄这样推算下来的话,一百岁,他们应该是死去很久了……
再也没有一人shu一口的雪糕,再也没有一片辣皮撕成多个细条分着吃,再也没有村里的溜冰场,再也没有灯火阑珊时,妈妈等我放学的背影…
如果可以,多想多想回到从前,没有眼前的一切,没有不可知的未来,没有成年人世界里的辗转反侧。。没有如果。
《瞎子》循环播放,以丧治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