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雾气弥漫，整个镇子如同被吞没一般。深夜，除了更夫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突然一道霞光直冲云霄，接着龙吟风鸣，夜空中似有巨大身影涌动，更夫揉了揉眼睛，发现出了异象的地方正是城中风月堂之处。刚想过去一探究竟，随着一道白色人影飞升异象瞬间消退，寂静的夜晚放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江山在茶肆里啃着馒头，周围人议论纷纷，讨论的皆是风月堂，江山侧耳倾听，说的是那老堂主飞升上仙，天降异象之事惹得江山一声嗤笑。他背上行囊留下几文钱，沿着林间小路前行，路过一间药房停下脚步，这家何时开的张？原来此处正是江山小时候来求药的医馆，此后他也来过几次，只是不知道此处因何化为一片焦土。

他抬脚进了药房，门口的小药童立即迎了上来，询问客官需求，但见只是好奇来打探的顿时拉下脸来：“去去去，哪来的闲人，没见正忙着呢嘛！”

“休得无礼！”一个身着华服，戴着半块铁皮面具的人掀帘而出，那人先是行了一礼，说道：“在下陆琪寒，药房掌柜，刚才小童多有失礼，还望兄台海涵。”

“陆琪寒？”江山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怔，心想会不会是当年那个小药童。正在江山发愣时，避役不知何时从行囊里跑出来，在陆掌柜身上嗅来嗅去，颇显亲昵。陆掌柜从身上掏出一些果干，避役也不人生，吃的乐滋滋的，江山急忙将避役抱回来。

“我记得这里当初是个医馆？”

“兄台没记错，当初是我师父在此处开的医馆，后来一场大火烧掉了，师父他仙去了，而我半张脸也毁在那场大火中。”

“你就是医馆那个小药童—陆琪寒！”

“兄台认识我？”

“我是江山，当初抱着个小女孩儿来求医，还多亏了你，她才得救。”

“哦，原来是你啊，那位姑娘呢？”

“她......”江山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一片苦涩，“我这些年也一直在找她。”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片刻，陆琪寒首先开口：“不知兄台可有落脚的地方？”

“哦，我住在城南客栈，陆兄若是有时间可来找我喝酒，你新店开张自然有许多忙的，我就不打扰了，再会！”

告别陆琪寒，江山一路来到城南客栈，刚拿了房牌准备上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正是带着面具的苏如卿，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见其身边有个七岁男童，二人甚是亲密，胸口一阵气闷。

“哟，这不是苏大公子吗，数日不见儿子都那么大了！”

苏如卿见江山此刻阴阳怪气，并不打算理会，安点好一切打算上楼，却被江山拦在楼梯口间。江山拉住苏如卿的衣袖，隐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槐花香气，一愣神手中的衣袖被小儿夺了过去。

“你再拽，我家公子的衣袖就当真断了！”

“断就断了，你家公子又不差这一两件衣服，你家公子？”江山看着眼前嘟着嘴的小豆丁，又看看一边的苏如卿，这模样确实不怎么像。随即松开手，“苏公子，好歹也是旧相识，怎的招呼都不打一声？”

“我们很熟？”苏如卿直接绕过江山上了楼，宝宝跟在后面冲他做了个鬼脸。江山自讨没趣，讪笑两声也上了楼。

一大早就被留下嚷嚷声吵醒，江山套上衣服出了房门，见已穿戴整齐的苏如卿从对面房门出来，立即凑了上去：“苏公子起的可真早啊，可曾用过早点？”见苏如卿并不搭理自己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上去搭上他的肩膀，好在他并未把自己推开。

此刻楼下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掌柜的忙让人去请大夫却被拦了下来，家人反倒让人拉去风月堂。

“奇了怪了，这生病不去看大夫，去风月堂干嘛？”江山有些好奇，这风月堂是些沉迷修仙之术的人组建的道场，里面龙蛇混杂，乌烟瘴气。

“这你都不知道。”宝宝不知何时插在二人中间，“风月堂老堂主前些日子炼得了金丹飞升上仙，近日好些人去风月堂求药，顺便一览老堂主风采。”

“这飞升的金丹还能包治百病不成？”

“这还得从三日前的那件事说起，那天一个满身脓疮恶臭无比的人倒在风月堂门前，恰好新任堂主出门，也不知给吃了什么东西，那些脓疮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不到一刻钟，那人便生龙活虎，恢复如常。自此，但凡身上的人有何病痛都上门求治，不过也神了，任你疑难杂症，只要是吃了仙丹的，没有不好的，怎么样，神奇吧！”

“倒不知这风月堂堂主使了什么手段，我可不信这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仙丹。”

掌柜的吆喝着小二一起将那人抬上门外马车，原本喧闹的大堂顿时安静许多。江山见楼下的客官一时来了兴趣，留下众人多半是江湖上喊得出名号的高手，此次齐聚大同府不知何事，不过这大同府只怕太平不了了。

江山正打算回房，却见陆琪寒行色匆匆的进了苏如卿的房间，他也跟了上去。只见陆琪寒一进门就行了礼，喊了声：“公子。”江山这才明白，那药房竟是苏家的，这陆琪寒是苏如卿的人，看来他来大同府也是为了药房的事吧。

“公子，风月堂的事想必您听说了，如今大同府之人热衷修仙炼丹，我曾细细研究过所谓的仙丹，除了普通丹药成分外竟含有五石散，另外一些有毒物质恕琪寒无能。”

“无碍，医仙的徒弟林姑娘就在附近，这两日就会和我们会和。”

听到此处江山心神一荡，林姑娘也在，那江家村......江山低头看着腰间的宫铃，想着那日见到林姑娘的场景，心中燃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