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忆

2020-04-03  本文已影响0人  楚语乐游记

你在镇江,顺便去扬州验一下货吧,公司如是对我说。

好吧!我答应着。

最近我从业务员变成了QC,在临清、镇江、无锡等多个城市之间穿梭,现在又多了一个扬州。我宛如一只蝴蝶,在花丛中飞呀飞,一刻不停歇。

去的那天是星期六。人们还在睡梦中享受着周末,我早早的起床洗漱,背着包离开乡旅去赶车。从句容白兔镇开往镇江的公交车倒也勤快,朝阳还没有露出笑脸的时候他们就开来了。

一辆三轮车缓缓地停在公交站台旁,从车上下来一对老年夫妻,搬下来几只桶,里面装着鲫鱼、龙虾和黄鳝等,有一位等车的女士指着黄鳝问,你这长鱼多少钱一斤?我以为他们是在公交站台卖鱼,等到公交车来了,老大妈把几只桶和袋子提上了公交车。车上人不多,老大妈把袋子敞开口,防止龙虾被闷死,另一个袋子里还装了一个杆称。

这么点龙虾,在我的老家提到集市就被虾贩们“抢”走了,但他们却要坐公交车弄到几十里之远的镇江市里去卖,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多卖几块钱还是镇上没人收?无论怎样,我才知道即便象江苏这样经济发达的省市,农民们还有很多生活的也不象我们想象的那般安逸。当然,也许他们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到了镇江,下了公交车再转乘另一班公交车,开到镇江渡口。

我以为那里像宁波很多古渡一样,人直接到船上,人满开船就可以了。然而我找了好久,没有找到码头,问了路人才知道这里是不能直接到船上的,要先坐中巴车,由中巴车载我们到船上过江。

历史上有名的瓜州渡口,现在叫镇扬汽渡,找不出一点历史的影子。这里是长江下游,江流已经趋于平缓,江水像我家乡发洪水时那样浑浊,但很干净。船到江心,水变得汹涌起来,激起阵阵波涛,开始像一条江了。我想起了王安石的那首诗,不自觉的背了起来“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还没上岸,工厂派来的车已经早早等在码头了,业务员小周很快把我拉到公司。公司老板是一个60岁左右的老人,同事们都说他跟傲气,然而他对我很客气,陪我到车间看货,又陪我到办公室聊天。我们聊他车间的升华印设备和技术,聊国际经济形势,甚至聊起了人生,像一对熟悉的老朋友。

他的工厂不大,但是货做的很好,没有太多让我担心的地方。我抽检了几箱,比对了帽子的尺寸、颜色、做工和包装等,确定无误后就结束了检验,准备赶往下一个工厂。

打电话给同在扬州的下一家工厂,老板说距这里不远,可以派车过来接。我等在工厂里,继续和老板聊着天。十多分钟过后,那家工厂的老板打电话过来,说找不到路。老板是一个女生,果然女司机对方向感普遍不好,对自己的城市陌生得像一个刚来者。

又二十分钟过去了,女司机和她爸爸终于找了过来。他们说,这里啊,离我家很近的。

在路上女司机说,公司是她爸爸开的,主要由她打理。我问,镇江几乎所有工厂的工人都是老人,你们这里呢?他们笑笑说,我们这里也是。没办法,年轻人都到市区谋活干去了,只有老人肯来。

她们把我带到一个机械工厂,告诉我到了。我说,这不是机械厂吗?老板竖起了食指指了指上面,按下了电梯,把我带到了四楼。他租用了四楼的一个楼层。

已经是中午,所有工人都下了班,车间里除了缝纫机,空荡荡的。老板和他女儿亲自陪我验货。这是一款海军帽,6个颜色,做工和款式都很简单,我开了十多箱,仔细比对过每一个颜色,确定没有问题,就结束了检验。

老板女儿要带我去吃饭,我同意了。在楼下,她带上她的丈夫和儿子,我们一起乘车去了附近一家餐馆。餐馆开在一家田野里,四周都是茭白,绿油油的行行分明,像刚插上的秧苗。餐馆装修得很清新,一条灰白的水泥路通到门口,水泥路上方的架子上爬满了葡萄藤。那天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飘着大片的白云,但是阳光没有任何遮挡,从头顶直泄下来,在水泥路上投下很多藤影。我们刚从打着空调的汽车里转出来,便出了一身的汗。

我不是一个爱吃的人,对喝酒吃菜不是很在意,能吃饱肚子就行。老板女儿和她丈夫都很客气,还是点了一桌扬州菜,要了几瓶冰啤,一个劲地劝我吃菜、喝酒。我们边吃边聊,老板女婿谈了很多关于扬州的话题,从生意的不易谈到当今的外贸业务,从扬州淡水鱼谈到他们的那个著名老乡,再谈到扬州城市的建设。他们的热情打动了我。分别的时候我说,我们公司的业务不少,你们可以去拜访一下老板,争取更多的业务。他们说谢谢,然后把我送到了镇扬汽渡码头。

太阳依然很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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